吴隐之为政清廉,上任后整顿官场、改革腐败吏治,两广因而大治

东晋安帝元兴元年(402年)二月,吴隐之出任广州刺史,朝廷的用意并不在抗御外侮、保境安民,而是要他“革岭南之弊”(《晋书·吴隐之传》)。广州地处亚热带,气候炎热,多瘴疠毒气,很易染上疾病时疫。但那里临海倚山,山中飞禽走兽,名贵药材,水里海鲜什锦,珊瑚珠宝,山藏水养,无奇不有。“珍异所出,一筐之宝,可资数世。”所以,抱着捞钱目的来当官的大有人在,“前后刺史皆多默‘货’。”官吏腐败,贪赃枉法,广州比其他地方更为严重,这就是所谓的“岭南之弊”。吴隐之为政清廉,非分不取。一生过着俭朴的生活,吃的是粗茶淡饭。

吴隐之为政清廉,上任后整顿官场、改革腐败吏治,两广因而大治

广州地处亚热带

在任晋陵(今江苏镇江)太守时,妻子亲自出外背柴火,所得官俸,大都慷慨周济同僚或亲族,以致自家连多余的衣物都没有,冬日要换洗衣服,就得披絮御寒,是当朝有名的廉吏清官。朝廷要他去任广州刺史,就是要他去整顿那里的吏治。吴隐之带着妻子刘氏、仆从役卒,一路风尘,晓行夜宿,即期到任。一天,来到离广州尚有二十余里的石门山。他们一行自三月启程,到广州已是夏日炎炎了。累日跋涉,人马都十分困乏。吴隐之见天色尚早,便让众人下马休息,自己和妻子随意观赏风景。这儿正好是小北江与流溪河的汇合处,两岸高山对峙。峭崖壁立,如石门对开,因此名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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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镇江

此时红日西斜,五彩云霞,烧红了天,江中倒影,红光激滟;山岩下,涓涓清泉,分流而合注,一泓幽潭,澄澈见底;周围嘉木芳草,茶然悦目。吴隐之顿觉神清气爽,不禁赞叹:“好一处清幽胜地!此水一定清凉甘甜,正好解渴。”说罢,就向役卒要过水瓢,要酌饮清泉。夫人刘氏连忙拦阻,说:“官人,你不见那石碑上刻的字吗?”吴隐之停住了手,抬头看那石碑,碑上赫然刻着道劲的两个大字:“贪泉”。吴隐之早就听说过“贪泉”的传闻。他淡淡一笑说:“啊,‘贪泉’原来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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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西斜

然后,他反问刘氏:“你也以为,那些在此做官的人,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就是饮了这‘贪泉’之水、迷失了本性的缘故吗?”刘氏微微一笑说:“我也知道未必如此。不过,泉水虽美,名字甚恶,喝着这水也不是滋味!”吴隐之哈哈大笑,说:“如此说,我倒要尝尝这‘贪泉’是否别有滋味!不然为何喝了此水,就会变得贪得无厌呢?”说着说着,他的神情严肃起来,“要使自己心怀不乱,保持廉洁,就要不被物欲打动。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是我们祖先留下的古训。要为政清廉,就要有点富贵不能淫的精神,我们总不能做不肖子孙,愧对祖先,愧对一方的父老乡亲,落得个被千古唾骂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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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泉

广州历任赃官,就是丧失了这种精神,才变得贪得无厌,哪里是饮了‘贪泉’之水的缘故!”刘氏迷茫地说:“既然如此,为何给这清泉起此恶名?是什么人所为呢?”吴隐之说:“只因这潭甘泉处于要道,来往过客无不在此下马畅饮。官吏自然也不例外。但他们到任后,个个见钱眼开,只图中饱私囊,不顾朝廷利益,更不顾老百姓的死活。老百姓无不痛恨赃官污吏,又不敢指着鼻子骂他们,就编出这种传闻,说饮此水者会心怀无厌之欲,嗜血成性,最终惹得天怒人怨,不会有好下场。他们给此甘泉取了这么一个恶名,正是他们表示反抗的方式。我们为官的,要善于从这些传闻中体察民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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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

刘氏不由得灿烂一笑说:“官人见多识广,以儒雅闻名,善于谈吐,我看你也过于微言大义了。”吴隐之也笑着说:“这不是巧言令色,这是本官的素志节操,所以才能悟出其中的道理,以此警戒自己!”说罢,手持水瓢,舀了满满一瓢水,咕嘟咕嘟一口气饮了下去。饮罢,用手抹干嘴上的水珠,对刘氏说:“我今日饮此‘贪泉’水,看看到任之后,贪也不贪!你也饮一飘,以后也好夫唱妇随嘛!”刘氏与众随从一个个忍不住笑了起来。刘氏说:“我还是不饮吧,日后你要真成了该死的赃官,下了大狱,还有谁给你送饭!”众随从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相跟都去“贪泉”中舀水畅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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舀水

吴隐之待众人饮罢,命书童摆开文房四宝,亲自舀了一点“贪泉”的清水碾墨,乘兴写了一首《酌贪泉》诗: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诗的大意是说,人们都说喝了“贪泉”的水就要变得贪得无厌,动辄豪夺至于千金。但这话没有道理,如果让商末孤竹君的两个儿子,即品德高洁的伯夷、叔齐来喝,他们是决不会改变本性的。这首小诗澄清了饮“贪泉”必成贪官的传说,表明了吴隐之所持守的高尚节操;诗风古朴,给人启迪。吴隐之一行痛饮“贪泉”而去,不久成了风传的新闻。当地百姓拭目以待,要看饮了“贪泉”水的新官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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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

吴隐之到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顿官场,改革腐败吏治,申伤法纪,严惩属下劣迹昭著的贪官赃官;自己则清廉自守,更加节俭,寻常日子,不过蔬菜盐鱼下饭。开始,人们还以为他矫情欺世,做做样子,然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吴隐之终不改其操守。人们这才承认吴隐之果然与历届刺史不同,不由得由衷叹服,那些有过不法行为的官吏,看到有如此上司,也只得老实为官,两广因而大治。后人为纪念吴隐之,就把他的诗也刻在“贪泉”碑上,以砺后进。现在,在广州博物馆碑廊,还保存着明人李风刻的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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