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中日誌|疫情風暴眼中的“大人物”和“小人物”

【寫在前面】

當疫情侵入矗立於河湖之上的武漢時,為了保衛這座大城,一場場“巷戰”打響,每一個人都變成了戰士:不幸中招並與病毒搏鬥的患者、每天進入汙染險地的醫護人員、轉運和服務患者的工作人員、日夜趕工建造醫院的一線工人、挺身而出奉獻力量的志願者,甚至“呆在家裡不出門也是戰鬥”的自我隔離者……

他們參加了這場保衛戰,見證了這場保衛戰,很多人還記錄下了這場保衛戰的一個個細節,涓滴彙集,就是共和國的一段戰疫史。

“‘封城’第四天,樂觀的武漢人開始轉發各種調侃“無聊”“憋悶”的段子。開始有公益車隊自發地接醫護人員上下班,一些賓館騰出房間,給住得遠的醫護人員休息。危難之中,這些舉動充滿勇氣且溫暖人心。”

“這場戰役中,普通人可以宅,可以退,但醫生只能向前衝。採訪末尾,我們希望胡明醫生注意休息、保重身體,他說,你能讓一個士兵在戰場上按時吃飯,好好休息嗎?”

“2月初,武漢市急救中心的調度員周嬋每天要接12個小時電話,連做夢都在接電話。她接的每個電話都性命攸關,由於救護車有限,資源只能給最最急需的家庭,給誰派車不給誰派車成為她每天必須要做的艱難抉擇,說到這裡,小姑娘哭了起來。”

從1月23日武漢“封城”開始,至4月15日,中央廣播電視總檯記者張誠在武漢工作84天,他曾16次進入紅區拍攝,站在新冠肺炎疫情的風暴之眼,見證了武漢疫情從肆虐到被基本阻斷的全過程。以下是他在武漢的採訪手記。

前言

1月23日,武漢“封城”那天,我加入總檯前方報道團隊,作為《面對面》欄目編導和新聞頻道直播節目《戰疫情》策劃,我與記者董倩合作,專訪了近三十位奮戰在抗疫一線的新聞人物。他們中,既有像武漢市市長周先旺、中國科學院院士仝小林、中國工程院院士張伯禮、國家衛健委梁萬年司長、金銀潭醫院院長張定宇、火神山醫院“掌舵者”張思兵這樣的“大人物”,也有120接線員周嬋、快遞小哥汪勇、為愛守護妻子的夏斌、治癒後重返一線的護士郭琴、騎行300公里只為返回工作崗位的95後醫生甘如意這樣的“小人物”。危難之中,他們閃耀著人性的光輝。截至4月15日,我已在前方工作84天,16次進入紅區拍攝。站在風暴之眼,感觸很多,願用一篇篇日記,與您分享。

1月23日

封城

“過年期間關門嗎?”我問工作人員。

“接到通知,今天下午就關門,具體什麼時候開門還未知,現在鐵路飛機都停運了,也進不來貨啊。”工作人員說。

23號早上十點,武漢正式“封城”。我路過一個小超市門口,一個沒帶口罩的顧客和工作人員發生了爭執。工作人員說,政府規定,不戴口罩不讓入內,顧客憤憤地說只是建議戴,並未強迫,最後憤憤地離開。

除了知道“人傳人”,我們對於這個病毒知之甚少,很多人覺得連空氣中都瀰漫著病毒;很多人清晨六點就去超市排隊購物,到了中午,超市的生鮮蔬菜已經一搶而空。加油站排起了長隊,有謠言說要停油,後來官方闢謠了;藥店門口排起了長隊,能否買到醫用口罩得靠運氣;滴滴快車基本沒有,只有少量出租車還在行駛,打車越來越難。武漢,這座千萬級人口的大城市,被按下了暫停鍵。

傍晚時分,多家武漢市醫院發出向社會徵求醫療物資的通知。朋友發給我的視頻中,一個身穿隔離服的醫生接著電話,情緒有些失控地喊著,“你們做了什麼,我不想回家過年嗎,你們才看了幾個病人。”身旁的醫生勸他不要鬧,他委屈地說,“我這是在鬧嗎?”看完這段視頻,讓人心痛。疫情的蔓延和人們的恐慌與日俱增,發熱門診擠滿了人,病人常常要等七八個小時才能看上病,醫護人員人手嚴重不足,超長的工作時間,壓抑的環境,他們的心理健康如何,還能堅持多久?他們也想和家人過個年。檢測試劑盒正在加緊生產,類似“小湯山”的醫院正在加緊建設,上海醫生來漢支援。

我們需要做得再快些,再好些。

1月24日

春晚

動感節奏,炫酷舞蹈,春晚上演著野狼disco;而武漢,空氣中瀰漫著恐懼、無助、疲憊、喘不過氣。

手機裡,武漢醫護人員求助的視頻、聊天記錄刷了屏,有的說,防護裝備用完了,接下來可能毫無防備地去上班。這個消息無法得知是否準確,但我想,我們寧可相信它是真的,快點行動起來解決醫療物資的短缺。

由於新冠疫情發展,加上本來這個季節就是流感高發期,大量輕症的、重症的病人湧入發熱門診,導致了醫療資源告急。面對這種情況,指揮部發出通知,將患者下沉到社區醫院,然而,社區醫院的能力上限在哪裡,保障能否及時到位呢?

“封城”後,身邊有的朋友開始有點慌,他們擔心自己感染,擔心感染後在武漢得不到救治,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會不會出現感染病人想方設法逃離武漢去外地就醫的現象?而對於普通老百姓,每天沉浸在各種疫情信息中,心理健康是否會受到影響?

有的醫生反映確診用時過長,影響了治療,還有醫生反映,現在確診上報的程序十分複雜,這種程序是否可以在特殊時期科學地簡化呢?同時,有報道指出,即使試劑盒供應充足,最後也會卡在檢測這最後一關,因為具備檢測資質的實驗室的檢測能力有限,目前確診時間在3-5天。

春晚裡適時地新增了一個抗擊肺炎疫情的情景報告,情景報告這種表演形式還是第一次聽說,類似於新聞+朗誦。節目中,白巖松說,“全國在過年,武漢在過關。”過關不易,武漢急需全國馳援。

這是一個無心觀看春晚的除夕。

1月26日

樂觀

這兩天,儘管確診人數還在上升,但疫區中心的武漢人好像沒有前幾天那麼恐慌。微信群裡,樂觀的武漢人開始轉發各種調侃“無聊”“憋悶”的段子。

我想,這種情緒的轉變,很大程度來自全國和世界各地的支援,國家領導人、部隊、各地醫護人員、大企業、鄰國……他們行動之快,給了疫區人民很大的信心。

“封城”第四天,私家車也限行了。目前這些政策並沒有太影響我們的生活,菜價穩定下來,緊急情況下也有車可用。

昨天訪談一位武漢三甲醫院的醫護人員,她說,有公益車隊自發地接醫護人員上下班,一些賓館騰出房間,給住得遠的醫護人員休息。

危難之中,這些舉動充滿勇氣且溫暖人心。儘管窗外還是一樣的陰天,但相信太陽,很快就會出來。

1月29日

英雄主義

在肺科醫院,採訪了武漢肺科醫院ICU主任胡明,他自信,有擔當。昨天,有一條關於他的抖音感動許多人。當時,胡明在電話中得知他的醫生好友被感染的消息,淚流滿面。這場戰役中,普通人可以宅,可以退,但醫生只能向前衝。

採訪末尾,我們希望胡明注意休息、保重身體,他說,你能讓一個士兵在戰場上按時吃飯,好好休息嗎?他說,現在,就是他們衝鋒陷陣的時候。但是作為一個老兵,他有經驗保護自己。我看到了一個醫生的擔當和英雄主義。

回到酒店,洗了個熱水澡,用酒精噴霧將衣物進行仔細消殺,然後放在走廊裡透透氣。酒店的晚餐很豐盛,大年初五也吃上了餃子。

戰鬥的一天,今天過了一個難忘的生日。

2月2日

擁抱

封城第十一天,陰天。

每個人的情緒被手機牽引,坐著過山車。

昨天採訪了第一個走進隔離病房的心理諮詢師,中南醫院神經內科主任肖勁松。他給我們講述了一個案例,他的同事感染了新冠肺炎,並傳染了全家人,包括一個小寶寶。她極度自責,想要自殺,肖勁松走進病房,對這名同事進行心理疏導,把她從自殺邊緣拯救回來。他對她說,這是一場災難,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肖勁松在採訪中三度哽咽。肖主任也是快60的人了,他說,他離開家上“戰場”的那天,妻子在他出門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老夫老妻幾十年,這個擁抱有太多的內涵,那一刻,肖主任什麼都沒說,百般滋味,什麼也說不出來。

大疫面前,每個人都是普通人,其實都會害怕。

為所有明知風險,還逆風前行的人點贊!

2月4日

立春

今天立春,武漢晴。最高氣溫13攝氏度,氣溫正在漸漸回升,這對疫情防控或許有幫助。

先說點積極的吧,昨天,武漢和湖北出臺了對四類人集中收治隔離的措施,武漢市正在緊急改造公共設施,設立更多的隔離點,對那些疑似、密接者、發熱病人進行隔離,希望措施儘快落地。

醫療物資方面,國家正在總體協調,挖掘生產潛能,相信醫療物資的缺乏會逐步緩解,更多醫護人員能有足夠的“子彈”上場打仗。

這幾天我們也採訪了幾位治癒出院的患者,他們說感覺自己就像得了一場重感冒。

然而,昨天新增病例超3000,醫療物資缺乏,床位不夠,大家的心情有些沉重。昨天聯繫一位院士,問他可否接受採訪,他說現在心情比較沉重,不願接受採訪,等過段時間再說。

可能有人會問,我們國家生產製造能力那麼強,為什麼就生產不出足夠的醫療物資呢?一,疫情正趕上春節期間,工廠停工的多;二,平時醫療物資都有穩定的需求量,因此生產線也有限,疫情猛於虎,一下子多出那麼多需求,生產能力跟不上啊。沒有防護服,醫生如何上戰場?這或許能解釋為什麼有些醫院還有空床位,但患者住不進去。

2月5日

無助

前天去社區拍攝,遇見一箇中年婦女,她穿著雨衣做的防護服,告訴我們他們家有高度疑似病人,正在排隊等待醫院的床位。那一刻,武漢下著雨、空著城,她祈求一張床位,她無助的哭泣像一把利劍,刺痛我們的心。她攔著我們的車,不希望我們離開,彷彿我們就是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回到車上,我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前兩天,採訪一個湖北的廳長,她比採訪時間早到了半小時,說需要在椅子上躺一會。沒開燈的演播室,她一個人在角落,仰著頭躺在椅子上。她太累了,每天打電話打到嗓子嘶啞,不停地協調,但是面對春節期間突如其來的疫情,依然有很強的無力感。她說,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連睡覺時都戴著口罩。

對於武漢這個千萬人口的大城市,這一切,來的太突然。

然而,春天已經到了,希望拐點早點到來。

2月9日

餘溫

前幾天,方艙醫院的不盡如人意、核酸檢測的假陰性率高、李文亮醫生的去世、一些確診者沒有床位,這一系列的消息讓人看得心情沉重。疫情之下,大家接收關於疫情的信息最好不要超過40%,超過這個值,很可能會產生焦慮、恐懼等心理問題。然而我的工作決定我要每天關注疫情信息,我相信和我一樣,很多同事也會無助、也會難受。

在經歷兩天的大降溫後,今天的武漢,又出太陽了,正能量及時得到了補充。今天陸陸續續收到一些好消息,之前上報的重症患者有了床位,整個家庭也多了一絲希望,方艙醫院的設施日漸完備,甚至有大媽在裡面跳起了廣場舞。全國新增確診人數已連續兩天增長放緩。大排查、應收盡收、更多醫護人員馳援,決戰已經打響。

昨天去武漢市江夏區採訪一個95後的姑娘,她叫甘如意,是武漢江夏區社區衛生站的一名檢測員,卻在武漢封城後,獨自騎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騎行300多公里從老家回到工作崗位上。當被問道為什麼大老遠騎行回來,她的回答很簡單:疫情之下,衛生站肯定人手不夠。

昨天是元宵節,武漢溫度很低,在街上採訪凍得我和董倩瑟瑟發抖,採訪結束後,周邊的熱心民眾為我們端來了一大鍋銀耳湯,他說,早就在樓上看到我們過來採訪了。這鍋銀耳湯,暖身,暖心!由於下午還有采訪,我們沒時間回酒店吃飯,社區為我們準備了盒飯,我們就麻利地在社區衛生院的街對面的空地上迅速吃了起來。摘下口罩,端起盒飯的那一刻,我和董倩四目相對,默契地笑了起來,這經歷,夠危險,夠難忘。

前兩天去武漢市急救中心拍攝,調度員周嬋告訴我們,她現在每天要接12個小時電話,由於電話多,12個小時裡只能喝水2次,她現在神經緊繃,連做夢都在接電話。她說,這段時間,她接的每個電話都性命攸關,由於救護車有限,資源只能給最最急需的家庭,給誰派車不給誰派車成為她每天必須要做的艱難抉擇,說到這裡,小姑娘哭了起來。因為她清楚,她的每個決定都關乎電話那邊人的生死。對於那些沒能得到救護車的家庭,她內心是無助和自責的。

每天清晨,我從酒店的窗戶向外望,空空如也的街道上,總能看見一個身影在默默清掃大街。疫情之下的武漢,有太多的這樣小人物。他們可能沒有得到英雄般的歌頌,但卻依然竭盡全力通過自己的努力幫助更多的人。

從這一點來看,每個職業、每個認真工作的人都值得我們尊重,不是嗎?

歷史是一堆灰燼,但灰燼深處有餘溫。

2月15日

平常的一天

大雪,空城。

一轉眼,封城已經24天了,武漢和武漢人民犧牲了太多。除了被新冠病毒感染的人們,我們不能忘記另一個群體,慢性病人。公共交通停止、在家隔離,一旦手裡控制病情的藥物吃光了,就要面對一系列停藥、斷藥帶來的後果。

宋耀(化名)是一名志願者司機,也一名艾滋病感染者, 這些天,他那輛不起眼的哈弗成了病友眼中的“諾亞方舟”,即便在週末,他也要送人、取藥。當他回到家,吃上一口母親做的歡喜坨,那一刻,他希望生活能停在那幸福的一刻。

就在這個不平凡週末,全國累計確診新冠肺炎患者6萬多人,25633名醫療隊員馳援武漢。突如其來的降溫、大雪,讓他們的工作更加困難:醫護人員、環衛工、醫院建築工人、社區工作人員、警察、志願者司機、媒體記者。

在這個不平凡的週末,大雪會記住他們所做的一切。

有記者問上海第一批援鄂醫療專家鐘鳴,“疫情過了之後,您第一件事情最想做什麼?”

鐘鳴說:“我想平常的上一天班,平常的過一個週末,然後重新體味一下過去的每一天,我並沒有意識到這麼重要這麼珍惜的平凡生活,是那麼的重要,那麼的可貴。”

願我們,能早點過上平常的一天,擁抱幸福。

“我下次還要回來,脫掉口罩,自由地呼吸著武漢新鮮的空氣!”

這是鐘鳴的願望,也是我的願望。

白雪漸漸覆蓋了這座城市。

2月26日

第一次

日記停更了幾天,這幾天沒有更多的正能量來梳理心情,在武漢已經一個多月,無論你想或不想,每一天,好消息壞消息都會接踵而至;每一天,你看到的,聽到的,都需要耗費巨大的能量去理解和消解;每一天,需要疏導自己的心情,才能安然入睡。如果說,作為一個旁觀者的我都有這樣的感受,那麼,每日與病毒搏鬥的醫護人員所面臨的境遇可想而知。

一月底、二月初是黑色的,微博上、微信上充斥著“無法確診、沒有床位、全家感染”的案例。我們每天的工作除了採訪,還要上報採訪中遇到的“四類人”,幫助他們得到及時的診療和救治。那段時間,最欣慰的事情,就是得知有些被登記的人得以入院治療。

如今,希望的光亮越來越強。

確診病例越來越少,武漢實現了床等人,我基本沒有聽說還有誰無法確診、無法住院。雖然小區實行了封閉管理,但微信群裡,蔬菜團購的接龍熱火朝天,武漢的煙火氣彷彿快要回來了。

世界應該感謝武漢,武漢人也應該為自己感到驕傲。作為一個武漢人,我深知武漢人是多麼喜歡出去逛逛的一群人,然而,封城以來,大街上空空蕩蕩,武漢人民完全配合政府的舉措,表現了極高的市民素質。

想起看過的紀錄片《人生第一次》中的一集《上學》,裡面說:

孩子第一次上幼兒園,面對完全陌生的人和事,哭哭啼啼;

孩子第一次上小學,依然焦慮,但已能夠淡定地面對新環境和新同學,家長會在孩子的新書包裡放一包100分乾脆面,希望他們考試100分。

從哭鬧歸於理性,再帶上100分的祝願向前走,

這何嘗不是我們現在所面臨的一切,

都是,人生第一次。

3月25日

眼淚

張伯禮院士,德高望重的老中醫。

3月19號《面對面》董倩專訪他,“您是幾號接到任務來到武漢的?”

董倩的第一個問題稀鬆平常,沒有煽情、沒有感性,正當我們等待老院士講述這個經過的時候,誰也沒想到,張院士突然哽咽,說不出話。當時,我就在旁邊,張院士這一哭讓我們所有人都十分詫異。

張院士說,國務院1月26日通知他27日去武漢,他問通知他的人要待多久,對方告訴他三個月。說到這裡,張院士的反應更大了,董倩給院士遞上紙巾。

“武漢當時已經被病毒攻陷了,太悲壯了。”張院士用“悲壯”二字形容當時的武漢。

1月底,2月初,是武漢最黑暗、最悲壯的時刻,於我而言,那段記憶,被我放在腦海中最深的地方,不忍時常回憶。我想,張院士在忙於工作的時候也不會想起那一幕幕悲壯時刻,但董倩的問題讓他重啟回憶。

最近我常跟朋友說,來武漢這些日子,淚窩子都變淺了。其實不只是我,3月份採訪中,我發現大家的淚窩子都變得好淺。隨著武漢小區的逐步解禁,我們去武漢一個社區採訪,看見一個小姑娘和媽媽在打羽毛球。小姑娘說自己這麼長時間來第三次下樓,被問到啥感受時,原本既開心又羞澀的小姑娘一下子哭了,這一哭,特別突然,讓人猝不及防。她說,她看到醫護人員、志願者們都在為疫情拼命,自己在家隔離什麼都沒做,感到很內疚。小姑娘剛畢業不久,工作因為疫情被耽誤,卻為自己在疫情中沒有出一份力而懊悔,善良如她。

武漢,是一座英雄的城市,

武漢人民,是英雄的人民。

帶著傷痛與付出的武漢人民,可能會對這句話有更深的體悟!

4月8日

重啟

江城水暖。

4月8日,在關閉城門長達76天后,武漢打開城門!

離漢通道管控被解除,城區車流明顯多了起來,有些路段已開始堵車。下午時分,伴著溫暖的風,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大家的臉上少了些恐懼多了些輕鬆,看著讓人心情舒暢。

武漢人愛過早,是“好吃佬”,早餐店、奶茶店、小龍蝦店率先“復活”,為城市增添了幾分煙火氣。

但武漢的小區並沒有解禁,甚至管控越來越嚴。由於無症狀感染者的增加,很多小區“無疫情小區”的牌子被摘下,原本每天2小時的自由活動也被取消,非上班、非看病買藥不得外出。

開城≠解封,還遠未到慶祝的時候,生活在武漢的人們,還得再耐心一些、再謹慎一些。

4月15日

結語

霧、陰、雪、晴、雨、風、冰雹;

熱鬧、孤寂、恐懼、絕望、希望、勝利。

我經歷、感受、記錄著80多天來武漢的變化,

若要問我什麼最觸動我,我會說:

病毒的殘酷、大災中的互相救贖、高壓下的咬牙堅持、武漢人的克幾讓渡、絕望中的故作堅強、疫情中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噩夢終究會醒來,人性的光輝是打敗病毒的最佳武器,但與此同時,我們是否應該重新審視人類發展的內涵,以及人與自然的關係。

有些事情,不忍回憶,

趁著回憶熱乎著,將它封存在文字中吧。

(中央廣播電視總檯記者張誠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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