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悲傷湧上心頭,似劍非劍,劍由心生.
恨天刀
陳劍雖只有十歲,卻已在幾年的山中練成一種身法.隨風而飄,隨勁而動,隨意而至,謂之隨風身法.隨風而飄,借風使力,加速跑動的速度,這是第一層身法,練成了可以在有風的地方最大程度地節省自己的力氣,練至最高度,可以在弱風中無力而四處飄動.隨勁而動,則是勁生催生,因風而速動,可以加速或隨意轉變方向,以最小的力氣達至最快的速度以.比第二層最強的隨意而至則是陳劍未達到的程度,意之所至,身之所達.這是一種心算般地推算心法,如同劍法的第三層,明知其在卻無法突破.此三層心法相輔相成,各有所區卻又互有所進.這也是陳劍在山中練劍時自創的身法.只有劍法強大,卻無法在敵手強大的招術下自保,唯有以高速的身法互補.敵攻我避,敵退我進,拔劍一擊,一擊傷敵.
外面一聲大叫,就是老爸陳一刀的聲音,聲音中有喜悅也有不捨再有一點絕望.陳劍不由地心頭一痛,一種悲傷湧上心頭,身形一動,木門竟然粉碎,身形已在門外十幾米處遠.莫名悲痛中,身法竟然突破,修成第三層隨意而至.
前面小山坡,一道身影撲臥,半席藍色短衣,一雙青色便鞋,一道白衣女子身影呆立面前.陳劍心中大急,一提氣,只覺心口一痛,竟然身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劍終於醒來,入目的第一眼就是熟悉的木屋房頂,想從小床上起身才發現全身痠痛,側身不穩,卻由小木床上滾了下來.
你醒啦...估計是聽到有人掉地上的聲音,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原來是隔壁的二虎嫂.二虎嫂果然稱是處虎字,一把抱起地上的陳劍,輕輕地放回了床上,蓋上被子,回首說道:我去拿點吃的給你.你小子也算命大.醒來就好.
一週以後,陳劍站在小山村後面山崗上的一個石碑前,望著上面的獵手陳一刀之位,不由得有點哭笑不得.自己可笑而簡單的老爸陳一刀竟然莫名其妙地死掉了,而美女大老媽也失蹤了.以二虎嫂地話來說那天她剛來起來燒早飯,吃到外面有什麼動靜,探出頭一看,只見陳一刀日常練刀的小山坡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霧一樣的東東,則陳一刀則空手向前,直立不動,過了一會,霧氣消失,陳一刀也倒了下來.然後一個白衣服的女人突然出現在陳一刀的邊上,好像是低下身探了下陳一刀的氣息後然後就又突然消失了.要不是陳劍突然出現影響了她的注意力,她還以為是見鬼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大夥都知道了這件事,卻又找不到陳二嫂的人,大夥都覺得很鬼異,一合計覺得怕是有仇家尋上門害人陳一刀兩夫妻,於是一起動手把陳一刀的後事處理了,至於陳家的可惜的小子－這個只會吃不會生活的大少爺,則託付給了二虎嫂,因為二虎嫂兩口子都如虎一樣壯,有力氣,打得到獵物,多養活一張嘴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其實這些人都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要是去陳一刀家的地下室看一下那如山樣的獵肉與銀子,一定會眼花而不信的.一個只會練刀的傢伙怎麼會這麼有肉...
陳劍從後山回來後,把那柄黑劍天天帶在身上.突然的三口之家變成了光棍一條,實在是讓十歲的小孩有點難出接受,接下來的一年多時間,他就一直在二虎嫂的照顧下吃了睡睡了吃,很少出門,基本上的時間都一個人發呆,偶爾也去父母的房間走動一下,什麼劍法\\身法都與基無關,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可惜的小動物.一隻失去了親人在自我修復的小狗狗.
這一天,陳劍從後山回來,照例來到陳一刀的房間打掃,無意中把一個東東碰到了地上發現了嗵嗵的聲音.原來是陳一刀的木枕頭,撿起來放回原處又覺得有點不對勁,一想是明白了原因所在.黑劍出手,木枕頭完美地分成了兩半,從中掉出兩樣東東:一本半舊的小冊子與一本半新的小本子.陳劍撿起來一看,小冊子是恨天刀法,小本子則是陳一刀修刀心得.
陳劍把兩本小冊子往懷中一放,回到自己的小床,搬來一個小凳子,靠在重修回的木門上,就著溫暖的陽光,拿出一本,恨天恨法,隨手放在一邊.換一本,陳一刀修刀心得.
打開第一頁,一行粗野的字體拼面而來:我陳一刀出身天台陳家莊,從小唯刀是家,受不了世俗與家母的過份關愛,狠心離家出走.終日流走江湖,學刀練刀.可恨這世上多虛偽小人,要麼無真刀技藝,要麼就是不敢真心教授,拜師幾十人均人虛名之輩,後某一日在林間救一重傷老人,其死後送餘一本刀本,雖為殘本,卻是絕世刀法.苦練十餘載,終成恨天一刀,於是改刀法為恨天刀法,以此刀法盡殺十餘天下高手....
一路看來,陳劍不覺眼眶含淚,看到最後終於也明白了陳一刀死亡的真正原因.餘在山間歸息十餘載,得美妻,觀嬌子,終覺心有所悟,自覺恨天第二刀法將成,刀法習成之日也將是悟絕命之時.果然為恨天刀法.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一刀成而得一仙妻,二刀成則歸悟本性,悟兒若觀此心得,當自省而自強.父..陳一刀絕筆.
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當有所為.這一句有如驚雷,從陳劍心中閃過.突然之間,一年來所有的痛苦與悲傷都無能再壓,不由得.悲上心頭.陳劍終於放聲大哭.
陽光暖暖,翠竹依依,風聲哭聲兩相比,誰道男兒不傷心,只是未到淚來時.
這一哭就是大半個時晨,心中的悲痛慢慢排出體外,陌然中,突然陽光的暖意與竹子的風聲均消失不見,陳劍竟然進入了一片空靈之境.
3歲時的一劍斷虎,美女老媽與一刀老爸的攜手笑臉,5－8歲的山中獨行,劍法與身法突破時的激動,陳一刀的離別臥姿,後山美景中的靜坐反思,.種種點點滴滴一幕幕都如星晨浮現,再慢化成一點點水滴,融化而交匯在一起,最後化成一面鏡子呯地一聲消失.
陳劍的雙眼緩緩張開,再無任何的悲傷或傷悲,唯有無比的堅定浮現.
打開恨天刀法,輕輕地翻過去,就如與過去告別,以陳劍如今的劍法,恨天刀法已無可鑑之處,但陳劍還是把它記了下來.翻至最後一頁,上面竟有一行小字:我妻定非凡人,悟幸也,兒可去尋之,其名號為冰風仙子.
哪怕陳劍剛無意中度過一次心魔,也差點心神失守.自己竟然是修真者的後代,這樣看來,自己在劍法上的天賦也可以說得通了..但何為修真者,美女大老媽為什麼要下嫁一個凡人,且又為什麼突然離去?
這一年,陳劍12歲,在告別了二虎嫂之後,陳劍藉著十年一次的村子外購之日,離開了從小長大的小山村.他將恨天刀法與心得埋在了一個小山洞中,那兒是他小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地方.
站在一棵紅楓樹下,看著遠上山崗上的幾個人影,陳劍知道: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看這個小山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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