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魯儒》是詩人李白在唐開元末年初遊東魯時所創作的一首諷刺詩

《嘲魯儒》

魯叟談五經,白髮死章句。

問以經濟策,茫如墜煙霧。

足著遠遊履,首戴方山巾。

緩步從直道,未行先起塵。

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

君非叔孫通,與我本殊倫。

時事且未達,歸耕汶水濱。

《嘲魯儒》是詩人李白在唐開元末年初遊東魯時所創作的一首諷刺詩

歸耕

唐代,讀書的風氣很盛。但隨之也就產生了怎樣讀書和為什麼讀書的問題。有人認為,讀書是為了做官有人認為“皓首窮經”本身就是高尚的目的。前者卑,後者腐,而卑、腐又往往形異實通,以後者為招牌,前者為目的一般知識分子走的則是“事君”“榮親”的道路。李白不同於這些人。他認為不管讀書、擊劍,其目的都是為了“安社稷,濟蒼生”,如不能達此目的,寧可掛冠歸隱,“甘心如轉蓬”。他喬遷東魯,曾遭到一幫卑、腐之儒的嘲笑。在《五月東魯行答汶上翁》中說:“顧餘不及仕,學劍來山東,舉鞭放前途,獲笑汶水翁。下愚忽壯士,未足論窮通。”可知這種人卻常常是自視高明的。李白自開元二十四(七三六)年至天寶十(七五一)年,曾多次遊居魯地,因而他對卑、腐之儒有著較細緻的觀察和較深刻的理解,因而能以生動的筆觸,描繪出他們的形象。

《嘲魯儒》是詩人李白在唐開元末年初遊東魯時所創作的一首諷刺詩

古代知識份子

開頭四句是嘲笑這種儒者“皓首窮經,”全然不懂世事:“魯叟談五經,白髮死章句。問以經濟策,茫如墜煙霧。”不說“”而說“”,可知這些讀書白了頭的腐儒相當自負搖頭晃腦,宛若“飽學”之士;但剝開他們的“大學問”外衣一看,只不過是死啃“五經”《周易》、《尚書》、《春秋》、《詩經》、《禮記》中章節和句讀;食古不化,對世事一無所知;至於問其經世濟民之策,更是如墜煙霧迷潭,茫茫然不知所云。

《嘲魯儒》是詩人李白在唐開元末年初遊東魯時所創作的一首諷刺詩

書院

知世之白痴,卻硬要扮作聖賢之貌,次四句就是寫他們可笑的衣著和舉動:“足著遠遊履,首戴方山巾。緩步從直道,未行先起塵。”孔子是因周遊列國,才腳穿“遠遊”鞋的;而這些連大門都很少出動的“魯叟”,卻連鞋帽都要一仿古賢,並以此為高雅,可知心靈是何等遷腐;“緩步”“直道”,更見其循規蹈矩,連言、行都一無例外地生硬仿古;步未行而塵先起,更見其邯鄲學步之腐,東女效顰之遷,奉古不知古,非今不知今,非古非今,令人啼笑皆非。接下去,是寫他們對社會毫無用處:“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君非叔孫通,與我本殊倫。”秦家丞相,指李斯李斯反對儒生“不師今而學古”,勸秦始皇焚燒儒書。褒衣,儒者穿的寬大的衣服。叔孫通,曾為先秦博士,後事漢,曾為漢高祖制定朝儀。

《嘲魯儒》是詩人李白在唐開元末年初遊東魯時所創作的一首諷刺詩

古代書院

這一段實際說了三層意思:一、李斯以法治國,絕不用此腐儒;二、叔孫通知今古之變為漢制定朝儀,雖非大材,亦可小用;“魯叟”對此也一竅不通;三、“魯叟”連前二者都不逮,更非“安社稷、濟蒼生”之材,所以說與我完全不同。這裡應當指出:李白既不是讚許李斯的法制,也不是看重只為帝王點綴昇平之輩,而只是說“

魯叟”連前二者都不如,只能算作叔孫通所笑罵的那種“不知時變”的“鄙儒”。最後以鄙棄的口吻結束全詩:“時事未達,歸耕汶水濱。”達,通。汶水,大汶河,在今山東省中部。濱,水邊。

《嘲魯儒》是詩人李白在唐開元末年初遊東魯時所創作的一首諷刺詩

李白雕像

意思是說:這種人泥古而不今,還是回到汶水邊上去種地吧!從這勸其歸耕的語氣裡,說明“魯叟”之流並不甘心耕隱,大概他們還正做著姜太公遇文王的迷夢呢!這就點明瞭“魯叟”既腐且卑的本質,完成了“嘲魯儒”的題旨。這首詩對“魯叟”的儀表、動作、神智、靈魂,作了由表及裡的描述,諷刺性是很強的。寫舉止能見其靈魂之腐遷;寫腐遷之靈魂又能想見其可笑舉止;以精煉入化之筆,刻劃了“魯叟”的既腐且卑、可憎可笑的精神面貌。詩人之所以如此譏諷魯儒,主要是因其眼界狹窄,不通今古,自視高明,與世無補。揭開尊嚴若聖的外衣,露出一無可取的腐遷靈魂,從而就顯得格外滑稽可笑在笑中使人受到讀書應為世用的教益。這就是本篇的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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