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头(乡村犀利哥的日常)5

来到老本家,发现他和老卫、老阳在打字牌。旁边的一个老头和一个抱小孩的女人正看得津津有味。在我们这里,无事可做的话那就用打字牌来打发时间。

“你来啦。”老本见我进门就打声招呼。

“嗯。”我本还想问问是否有事,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反正迟早会知道的。

女人怀里的小家伙很可爱,一直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我,像冬日的暖阳。尤其对我戴的眼镜很感兴趣,仿佛在想:这个人是多么的奇怪呀,眼睛上居然长着一副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我走过去逗他,问:

“小朋友,你多大啦?”

“七个月了。”女人笑着回答。我张开双臂,小家伙居然要我抱。他全身粉嘟嘟,肉乎乎,散发着新生的气息,让人爱不释手。我抱着小孩,站在老卫旁边,看他玩牌。

老卫熟练地把牌拉来扯去地拼凑,以使它能更合理地顺应牌局的发展。这可是一项巨大的脑力工程,没有几年的修为是不可能这么老道的。几乎从不玩牌的我都有点跟不上思路。

看了几局,觉得无聊,老头和女人都走了,我便去看电视。电视里放着杂技表演的节目,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有一个马戏团来我们村演出。在那个时候,这是一件很稀有的事情。

我挤在人群中间,踮起脚尖,努力地伸长脖子,看到有一个女孩在空地的中央跳舞。她穿着华丽的服饰,优雅地跳着,跳着,美丽极了。接着她不停地旋转,旋转,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我呆呆地望着她,仿佛进入了仙境一般:

一位仙女在漫山遍野的花海中翩翩起舞,周围五彩缤纷的蝴蝶也跟着她旋转,旋转,这一幕让人感到眩晕,同时又感到清醒;让人觉得神魂颠倒,同时又觉得镇静异常!

“你们有没有看见有小孩从这边过!”我突然听见一个尖厉的声音。

“没看见啊!三婶,我们一直在这里,没看见小孩从这里过。”老本回答。

“刚听见鸡咯咯叫,过了一会儿我跑过去看,鸡蛋却不见了啊!”老人很生气,脸上的皱纹显得更加深刻,“一定是哪个爱捣蛋的小孩干的!”

在众人的纷纷劝解下,老人走了。看老卫摇摇头:

“不就是一个鸡蛋嘛!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

“唉,老人就是这样,什么都舍不得。”老本说。

“是啊,其实你三婶也挺可怜的。”老阳掸掸身上的烟灰。

老本的三婶去年得了直肠癌,做了手术,但一直没有痊愈,过一段时间就要去黄医生那里打吊瓶。她又不听劝,还是种了好几块地的花生、玉米、和红薯。这使得她的病情反复无常,简直是一种折磨。

他们三个继续打牌,不停地喊着“吃、碰、清、栽、胡……”气氛热烈得一浪高过一浪。要是有人胡了,其他两人便会说要是不怎么样就是自己胡了,还相互指责对方送好牌给胡了的人,而胡了的人便会立刻狡辩不要那个牌会胡得更多。三人喋喋不休,甚至会情绪激动,不过这无伤大雅,因为等下把的牌抓好后,他们就会安静下来仔细慎重地思考当前这一把的战术和打法。

就在他们争论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时,我突然问:“本叔,今天是不是有客人来?”

“不是,不是,今天就是请大家伙吃顿饭而已。你彦婶和小妹去县城买菜去了。”老本一边抓牌一边数牌一边说。

“哦。”

“得,得,又抢老阳的功劳。”老卫盯着老本,说:“一维,告诉你吧,今天老阳领到工钱,三万多啊!是他请的客!”

岩头(乡村犀利哥的日常)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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