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到敦煌,这段两千多公里的丝绸之路,它的畅通无阻与延伸扩散,拉近了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种族人群的时空距离,推动着整个人类文明的交流互鉴与融合发展。自霍去病挥师西进,张骞“凿空西域”之后,使团、商旅、僧众沿着这条丝路古道通行了两千多年,留下了大量珍贵的文化遗存——有敦煌莫高窟、兽首玛瑙杯等家喻户晓的文物古迹,更有大量被历史长河掩埋,暂时还不为人知的丝路珍宝与历史传奇。
这是一条有辉煌历史和灿烂文化遗存的丝路古道,也是一处有着大量故事值得深度挖掘的文化宝藏。讲述从长安到敦煌的故事,我们邀请了沿途各文博单位的青年学者,以及多位访古旅行达人,对这条积淀深厚的文明交融大通道,进行多角度的解读,希望带给大家不一样的感受体验。同时也希望这些分享,能够给更多的朋友提供旅行的参考,我们一起从长安出发,一路向西去感受古丝绸之路的神秘与厚重,毕竟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嘛。
大明宫遗址复原图
俯瞰大明宫遗址 图/Christopher昜
“三代(指夏商周三代)以还,中国之盛,未之有也”。在《资治通鉴》的编纂者,著名史学家司马光眼中,唐朝就是古代中国的黄金时代与盛世巅峰。即使时间过去了一千多年,“梦回大唐盛世”依旧也是当下许多国人的梦想。
而对于世界而言,那个富强且开放的大唐帝国,强有力的推动着人类各个文明间的互鉴交流。同时,唐代人强大的购买力还给周边各个部族与国家源源不断的带去了“生意”——一支支驼队满载着唐代人“海淘”的货物,从西方沿着丝绸之路抵达长安,在极大地丰富唐代人物质文明与精神文化生活之余,也深深的影响了中华文明的发展进程。
这一期的从长安到敦煌,华夏文创继续邀请陕西历史博物馆副研究馆员呼啸,根据历史记载和出土文物,为大家讲述唐代“海淘”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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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放包容的大国风范.
经过魏晋南北朝时期空前的民族大融合,人们的视野更加开阔,兼容并蓄的能力大大提高,这直接为唐王朝博大包容的时代精神风貌奠定了基础。贞观七年(632年),唐太宗欢宴群臣,他让突厥颉利可汗起舞,同时让南越酋长冯智戴咏诗,并感慨说:“胡越一家,自古未之有也!”他在论及自己成功的原因时也指出:“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可见以唐太宗为代表的唐代最高统治阶层的国家观是一种包括“胡越”“夷狄”在内的大一统观念。这种天下一家的胸怀和思想,大大超越了秦汉以来的各种统一观念和帝王意识。
阎立本所绘《步辇图》,描绘了唐太宗李世民接见前来迎娶文成公主的吐蕃使者的场面。
贞观四年(630年),回纥等族拥戴唐太宗为“天可汗”,不仅如此,各少数民族还把从今蒙古高原通往长安的一条大道称为“参天可汗道”,用具有如此强烈民族团结意味的称呼来命名一条道路,在历史上也是独一无二的。从民族关系发展的角度讲,李世民既是大唐皇帝,又是少数民族的天可汗,他所具有的双重身份,不只是一个尊号,同时也是中华文明历史进程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立于乾陵前的六十一宾王像,是武则天为了纪念参加高宗葬礼的少数民族首领和外国使臣而敕令刻制的,是唐代空前的民族大团结与对外开放的真实写照。
由于唐朝的博大包容,使不少少数民族人士愿意生活在唐王朝的治下。如于阗王尉迟胜出兵助唐平定安史之乱后,即舍弃王位,留在唐朝廷为官。实际上,在唐朝担任官职的将领的少数民族人士极多,仅五品以上的突厥人唐官便达百余人。不但唐太宗的宫廷卫队长由突厥人契苾何力担任,而且最要害、最关键的首都长安警卫工作,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都是由阿史那社尔、阿史那忠等突厥人全权负责。由于大量使用少数民族担任高级职务,在唐初竟出现了历史上罕见的奇观:举行大朝会时金銮殿上共有六、七百人出席,但其中穿汉服的官员成了少数,而穿五颜六色“胡服”的各族首领,却占了三分之二之多。
见证丝路繁荣、再现大唐开放与包容气魄的三彩骆驼载乐俑。
收藏于西北大学博物馆的日本遣唐使井真成墓志,是中日两国千年间友好交流的见证。
日本学者井上清在《日本历史》中指出,唐朝的文化是包含印度、阿拉伯甚至西欧文化的世界性文化,而西方汉学家则高度赞扬这一文化风貌,把它称之为世界大同主义。
唐代,由于对西域实施了更为有效的统治,西域地区结束了小国林立的状况,因此唐代的丝绸之路比汉代更为畅通,加之唐朝人对认识世界和与世界沟通,比开通“丝绸之路”的汉朝人也有更大的热情、更多的好奇,使得丝绸之路在唐代出现了空前的繁荣,唐王朝和300多个国家与地区有交往,每年入唐的使节穿行于途络绎不绝。
大唐西市遗址
作为丝绸之路繁荣的最集中反映,位于唐长安城皇城外的西南方向西市,是长安城最大的商业中心,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市场。根据考古调查,西市南北长1031米,东西长927米,面积近1平方公里。西市内南北向和东西向各有两条均宽16米的街道,四街纵横交叉成“井”字形,将整个市内划分成9个长方形区域,其中东西向二街相距327米,南北向二街距离309米。西市的9个区域四面均为街道,这样每个区域的周边都临街,便于交易。每个区域内还有便于内部通行的小巷,有的巷道下还有砖砌的暗排水道,与大街两侧的水沟相连。当时店铺多为前店后厂,可以说是“商品”一条龙服务。这些都足见当时城市功能的健全。
西市距离唐长安丝绸之路起点开远门较近,周围坊里居住有不少胡商,从而使西市成为了一个国际性的贸易市场。这里有来自中亚、南亚、东南亚及高丽、百济、新罗、日本等各国各地区的商人,其中尤以中亚与波斯(今伊朗)、大食(今阿拉伯)的“胡商”最多。最繁华时期的西市约有数万外国客商常年在此聚居经商。
大唐西市复原图
西市汇聚了酒肆、衣行、药店、古器、珠宝、铁铺等220行,商铺上万家,其中有金融业的雏形——“櫃坊”,櫃坊可代人存放钱财和贵重物品,凭信物支取,亦可长期存放。鼎盛时期的大唐西市,商贾云集,每天的客流量达15万人,极尽繁华之最。由于西市的繁荣,这个地方进而成了财富的象征,因此西市也被世人称为“金市”。
唐代“海淘”的代表商品,具有浓郁异国情调的兽首玛瑙杯。
来自波斯的琉璃器,是唐朝最畅销的“海淘”物品之一。
大唐西市作为当时国际性的商贸市场,是帝国经贸交易的主要场所和最大的物品集散地。唐时期也采取了一系列保护、鼓励和优惠的政策来促进“丝绸之路”商贸往来的繁荣与发展。作为当时中外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窗口,西市也见证了大唐国力强盛、经济繁荣、政治清明、文化包容、民族和谐的一段熠熠生辉的历史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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