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厚植与深耕一一李伯勇散文集《九十九曲长河》印象

李伯勇的书,每一部端出来都是沉甸甸的"大作”。这不,最近收到他的新书《九十九曲长河》( 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18年10月第1版) , 300多个页码,20多万字,又是厚厚的一大本,”块头” 和他此前出版的十几部作品差不多。

这是一部散文集,内容分为“星汉灿烂"和“百草丰茂”两辑。两部分共收录25篇作品(其中一-些篇章在作者前几年出版的另一部文集《昨天的地平线》普收录过,有的收进此书时作了修订) , 篇数不算多, 但分量不轻。部分文章作为散文来说,篇幅相当长,得耐着性子读,所以要从头到尾看完这本书,还真得花些功夫。

在我看来,这部集子,最大的特点是聚焦。这20多篇文章,无- -例外,全和作者一直生活的上犹相关,是对故土的一次纯粹的凝望,深情的注视。“ 星汉灿烂”重在发掘上犹时空,“百草丰茂” 重在展现上犹人物(包括本土人物和在上犹生活过的相关知名人士)。作者在自序中提到了“在地”写作的概念,并坦言”在地性”贯穿自己的创作历程。这是恰如其分的概括。

李伯勇的写作始终立足于上犹这个偏僻小县(虽然从空间上来说,上犹离赣州市区并不远,但因其地域上以山区为主,所以在人们的意识中还是觉得其“ 偏僻”),上犹给了他充沛的精神营养。离开了故土,或许就没有他今天的丰硕成果。李伯勇还说: "任何一 个人的写作,都具有在地性,都是从他生活环境和经历即从'在地’ 体验中汲取素材,爆发灵感,推进写作。即使他日后离开家乡, 以非家乡素材进行写作,但在地性’依然是其底色,会有或显或隐的流露。”有过写作经历的人,应该都有这种体会。作品不就是要写自己熟悉的生活么,所以外部环境和自身遭遇就是写作者的宝贵财富。就如一个人不可能揪着头发让自己的身体离开地面,每个写作者都应踩上一块“实地”。这部散文集正是李伯勇“在地写作”的直接体现,它深度聚焦作者所在之“地”,毫无掩饰 ,毫无杂色。

厚重,则是李伯勇这部集子的另一 个特点,也是李伯勇写作的一贯追求。这尤其体现在篇幅较长的《苏东坡1094年到上犹》(这一 篇,其实并非只写苏东坡与上犹,准确地说,更像是对上犹历史文化的一次简要梳理)与《世纪之交的上犹客家魂》《艾雯与上犹和赣南的旷世乡愁》《无言的家教》 《隐没的风景》 等篇中。这些作品,有的是文史札记,有的则是当代纪实。不管属于哪一种,李伯勇都不是简单地整理、记录,他以作家的使命感,借助自身修炼已久的学养,随时把自己的思想渗透进去。这些素材因此血肉丰满,生命灵动。 作家就应比普通读者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想得更深,才不致辜负了写作的意义。李伯勇以偏居一个小县城的状态而在赣南文坛占有一席重地,正是得益于此。

在内容上,这部集子还有-个特点就是丰富。作者写历史,写文化,写人物,选材广泛;既有长论,又有短文,不拘- -格。所涉及的人物既有古代的历史名人,又有近现代的成名人物,还有生活在当代的上犹平民。既有宏大的题材如客家精神、客家重要民俗,也有不怎么起眼的小物件如上犹玳瑁石之类。看这架势,只要和上犹有关,只要进入作者视线,只要具备一定的书写价值,作者都愿意述诸笔下,为之留存一份档案。这批散文,浓墨重彩地展示了李伯勇的文史兼修,也再次体现了他写作的多样性。早些年,李伯勇主要是因为长篇小说而受到市内外文坛关注,其实,他在散文随笔、文艺理论评论、文史研究等方面均有不俗的水平,可以说是身负多种武艺的文坛“多面手”。

“九十九曲长河”在书中是上犹的代称。作为土生士长的上犹人,李伯勇- -直扎根在故土,不管写到什么程度,写出什么影响,都甘心“偏安”于小邑上犹,专心构筑自己独特的精神世界。几十年来,他把自己的创作之根厚植于这方土地,用如椽大笔在这里勤奋深耕,取得了不菲成绩。在这个时代,李伯勇就是故土的一张重要的文化名片。他在这块土地上找到了自信,也让这块土地更加自信。值得一提的是,近年来,赣州越来越多的作家把笔触对准本土,以各具特色的方式努力挖“矿”,地域写作呈百花齐放之势。这是一种可喜的现象。 台众人之力,相信赣南大地的文化长河将流淌得更远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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