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魂》是中國貴州黔東南及黔南地區苗族飛歌中非常有代表性和欣賞趣味的一首原生態民歌,全曲依靠“口傳心授”代代相傳,歷史悠久,以苗語演唱,具有濃郁的原生態特色。通過稻花魂傳頌,還有一個神秘的儀式,即神秘的“吶尤”(苗語:nax yel),在以前,“吶尤”儀式則為苗族人夜晚嬉戲和玩樂的方式之一。
苗族世代農耕對稻穀敬奉有加,認為稻穀是有靈魂的。含苞的稻秧之魂彷彿是懷春的少女迫不及待的要出去遊玩,靈魂一旦出走,這一季的稻穗就不飽滿,稻穀失收。於是美麗勤勞的苗族姑娘們就要用最優美、最動人心絃的歌聲把稻秧喚醒,留住它們的靈魂,確保年年豐收。
每到農曆7月份中旬,即稻米剛出穗開花之時,貴州山區苗寨則十分熱鬧且帶著浪漫氣息,在農忙過後等待豐收之季的村民們,選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擇一個安寧靜謐的院壩,召集村寨姐妹、婦女、老少聚集在一起,舉行每年一次的“吶尤”(nax yel)儀式。
為了一探究竟,我們驅車來到位於貴州省三都縣蓋賴苗寨,剛好趕上一場“吶尤”(nax yel)儀式。這裡是中國舞蹈荷獎銀獎、多彩貴州“金黔獎”苗族原生態舞蹈《跺月亮》之鄉。
神秘的 “吶尤”(nax yel)儀式只聽老人說過,但從來沒有見過,現在娛樂種類很多,年輕人也都幾乎青睞於網絡,只有少量的老人會唱,“吶尤”儀式也幾盡面臨失傳。
據調查瞭解,苗族風俗“吶尤”(nax yel)為最原始的風俗文化之一,是藉助自然靈魂(即稻花的靈魂),進行夢境穿越,是一種人與人、人與自然深層溝通與交流的儀式,對往事的懷念,對未來的嚮往。這種習俗既熱鬧又包含著濃濃神秘感,至今仍是一個“懸念”,無人能解答這個謎題,但這是一種延續至今的風俗,也是苗族的一種古老文化。
入夜,大家齊聚院壩,選中三五個當地苗族姑娘,幫上頭帕,坐成一排,周邊都會圍著很多來看熱鬧的村民,由兩個會唱《稻花魂》的歌師組織。
“吶尤”(nax yel)開始進行之前,他們會先拿著一個預先放好馬玲的魚簍到充滿稻花香的梯田上去,歌師邊搖魚簍裡的馬玲邊唱《稻花魂》,旁邊歌師也一起唱並估計到場人數採一些稻子(每人幾棵)和打一瓢田水。
歌師一路邊唱邊搖馬玲,到家後便開始將稻子插到帶好頭巾的姑娘們公頭上,繼續邊唱邊搖馬玲,往她們頭上噴幾口田水,姑娘們便開始入戲,即穿越夢境!聽起來有點像許多地方所說的“放七姑娘”,但儀式和做法大不相同。
然而,聽來觀看的老人說,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穿越成功的,有時候會成功幾個,有時候會一個都沒有,但這次我們比較幸運,成功了一個,讓我們親身經歷記錄和目睹了一場神奇的《稻花魂》即 “吶尤”儀式。
能穿越的都是比較入戲或即將得道的人,只要成功穿越,在旁邊歌師的指引和搖馬鈴的節奏帶領下,本來不會唱歌的人突然就能歌善舞,能自如的唱古歌交流,還可以見到村裡剛剛過世不久的老人,跟他們問候和交流。
“吶尤”(nax yel)若做到可以在夢境中與人會面說話、會哭泣、也會說笑則為最高境界。在瞭解的過程中,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奶奶說,在她年輕的時候,她的一位單親姊妹可以通過《稻花魂》達到與已逝父母說話,由於捨不得父母而不願回來,那時候指引人(歌師)勸了好久才願意回來。
最後,歌師在不斷的搖馬鈴,相當於馬(也是指路人),穿越者像騎在馬背上,她會邊跳邊唱的跟歌師說她到達哪裡,遇見哪些人,看到哪些事,在旁邊的人都會聽到她像在講故事一樣,都聽得津津有味。而歌師在跟她對話的同時,也會不斷的問她累不累,需不需要回來,有時候時間會持續很長,這次儀式大概花了一個多小時,由於天氣有點熱,扮演者已經汗流浹背了,最後還得歌師唱歌帶她離開夢境,回到現實,旁邊歌師再在她頭上噴一口田水,她就醒了。最後問她剛剛經歷什麼,她說像做夢一樣,見到的人也是有些模糊,像看電視,但自己還是清晰的記得到了哪些地方,遇到哪些人。
這也太神奇了!要不是親眼目睹,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世間還有這等奇事。“吶尤”(nax yel)文化果真是苗族文化習俗中的瑰寶,只可惜現在大家都沒有去傳唱和傳承,要面臨失傳的危險,希望通過這次記錄能讓大家瞭解苗族《稻花魂》這一神秘文化,引起大家的關注和喜愛,讓它得以延續。
注/《稻花魂》記錄視頻正在後期製作中,敬請期待!
指導老師:安紅 蘭治東
審編:雲嶺菌
特別鳴謝:苗族“跺月亮”之鄉蓋賴李家寨全體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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