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我以为我得了“非典”

2003年“非典”的时候,我在上高中。紧张的学习,学校封闭式的管理,让我没有很多的机会了解非典。最大的印象就是一个有点可怕的传染病,但离我比较遥远。我是很多年后才知道非典起源地是广东顺德,爆发地是北京。反正,我们市病例非常少,好像只有一例。

那前,我以为我得了“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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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生了一场病,我对非典毫无惧怕,可能不会留下多少印象。那时大概是4月份,一天晚上,我突然头痛发烧,身体极度不适。我是住宿生,在宿舍不敢跟别人说。学校广播站每天都会轮番播报非典的预防措施和症状。第二天,我身体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平常广播站播放的内容我都不会注意听,那天播报的每一个字都像刀一样刻进我的脑子里,因为那些非典症状似乎都跟我的一模一样——头痛、发烧、胸闷,我害怕极了。心想百分之百是得“非典”了,我甚至想到了死亡。那是我出生以为觉得死亡离我最近的一次。

我赶紧打电话回家,我妈第二天就来学校带我去医院了。由于有发烧,去医院第一件事就是拍X光胸片。我在等着医院宣布我的“死讯”,虽然我内心狂风暴雨,然而医生却非常轻松,结果当然不是“非典”,只是一种常见的炎症。

在医院住院一星期后,我痊愈了。走出医院的那一刻,觉得世界上的一切花花草草都那么美好。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是多么的无知。且不说那时非典在全国差不多已经控制住了,我们市也仅发现了1例(想要被感染哪有那么容易),就算真的被感染了,也(大概率)不会死啊 。

当时的非典跟现在的新冠疫情相比,不可同日而语。那时没人戴口罩,学校也照常开学,对于发热人群,医院也不会如临大敌,至少在那时我们那里是这样。没有交通管制,更不用说封城。我印象最深的是板蓝根,好多同学都在吃板蓝根,说是能够防非典,我也吃了。我还记得那时超市里的醋和盐被抢购,那时候我就觉得很搞笑,以为是讹传,完全不明白抢盐和醋能够做什么(后面听说也是为了防非典)。

那前,我以为我得了“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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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新冠疫情的严重程度连我妈都很早就察觉。起初她拿非典来做比较觉得没什么,后面随着疫情的发展,全社会的防疫措施不断升级,她都懵了。“活力几十岁没有经历过一个这样的春节,哪里都不能去拜年。”回到广州后,别说拜年,就连出门都不行了。

我们一连禁足了20天,差点人都抑郁了。

“这个春天比以往所有的冬天都更难逾越。禁足两个月,各种情绪压力在家里堆积、发酵。在家复工,钉钉将工作中的压抑氛围带到了家里,老板的焦虑传递到员工,降薪、裁员犹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上。琐碎的家务、孩子的吵闹,家里变成了一个矛盾和抑郁情绪的培养皿,成为大家迫切想逃离的地方。家,这个私密的空间裹挟着世界上最隐秘、最复杂、最难厘清的关系和情绪,而这些在疫情的特殊时期被成倍地放大、聚焦,最后走向失控与毁灭。”

这是我那段时间心情的写照。

当我第一天走出家门,来到大街上的时候,全身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心情瞬间就好转了一大半。尽管地铁上空荡荡,人与人隔得很开,只要走出去就感觉昔日的生活回来了,忽然觉得挤地铁上班的日子是那么美好。

自从我出门之后,中间有一两天我儿子莫名发烧了。那种紧张感如乌云般突然就笼罩在家里,我们一会就测一下体温。高中那段非典时期的可怕记忆又回来了。它如此的相似,不断地胡乱猜想。在这种情况下,理性变得很脆弱,我也感觉自己在发烧,结果测出来的体温高达37.5°。这个在平时不算什么,在这个特殊时期,很容易让人自我怀疑,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中招”了。

倒是我妈很淡然,她说“这么长时间,总有感冒的时候”。结果和17年前一样,虚惊一场——我们吃药之后,体温很快恢复了正常。

那前,我以为我得了“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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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那段日子也是模糊的,被折叠了,像是活在新闻中。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疫情地图,连我妈也养成了看新闻的习惯,她手机上的今日头条成了她了解世界的窗口。不同比例焦虑、不安等情绪从新闻里带到现实生活。那段时间除了不真实感,还有点精神恍惚。我想,那段时间大家多少都憋着一股邪气吧。

好在,这些难熬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2020年,努力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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