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内借调的你,有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体制内借调的你,有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爱突突

第052期


一大早我在办公桌上竟然看到了袁鸿渐的“神器”(点我了解是啥东西)。我拿起来正准备去找袁鸿渐问是几个意思。小美拦住我说,“袁鸿渐回原单位了,昨天下午来找你你没在,就放你桌上了。”


又回去了。我心里嘀咕着。


袁鸿渐是从直属事业单位借调的,说白了就是从隔壁楼借调来的。我一直挺羡慕他,他借调到机关工作,两头都不耽误,事业单位那边也不为难他。



咋又回去了?这次走咋还给礼物?

这次走可能就不回来了,所以给你留个念想。

晚上到我宿舍来?还是去你那?咱们弄个火锅。

到我这边来吧,你叫上小美和劳哥。

行,晚上见。


晚上叫了小美和劳哥带着食材一起去袁鸿渐宿舍。我们四个人只有劳哥有正儿八经身份。小美比我早借调一年。袁鸿渐呢,因为离得近,感觉经常被借调,今天来明天走的。


“你这次又是什么原因被回去的?”小美筷子里的毛肚七上八下的时候问袁鸿渐。


“又来通知,让清退无正规借调手续的人员,所以我就又一次被回去了。”袁鸿渐边吃涮肉边回答。


对于这种三不五时的“清退”他早就习惯。通知来了,他回去。风声过去,活多了,他又被借调来。


体制内借调的你,有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吃了一轮,袁鸿渐话多起来,“劳哥,我先敬你一块豆腐。”他拿筷子戳了一块豆腐举起来。劳哥拿起调料碗准备接,袁鸿渐摇摇头。劳哥放下碗伸出筷子准备接力,袁鸿渐还是摇摇头。


“啊,张嘴,我来喂你。”袁鸿渐边说边把豆腐往劳哥嘴里塞。“祝劳哥就像火锅里的豆腐一样,越煮越好吃,在机关越混越吃香。”


劳哥娇羞地张开了嘴。没想到光棍35年,这被人喂东西的第一次竟然献给了袁鸿渐。


“劳哥,你是有身份的人。”看着劳哥把豆腐吃到嘴里,袁鸿渐说道。“我是借调的,名不正言不顺,在这屋檐下就你没另眼相看我,敬你是我哥。”


袁鸿渐有点幽怨但又有点解脱。无论是能力素质还是专业背景,他都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据说当年为了女朋友,阴差阳错进了事业单位。(这个“据说”值得深挖,这理由值得吃瓜)


“劳哥,我就想问你们这些有户口的,到底咋看我们这些拿工作居住证的啊?”袁鸿渐冷不丁问劳哥。


“咋看?拿眼睛看,坐在办公室隔着窗户看。”劳哥也没正经回答。


袁鸿渐估计也没指望劳哥回答,继续说道,“我觉得吧,在机关里,你们就是看不起我们事业编的。总觉得你们是嫡出我们是庶出。”


“有任务的时候,我们就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不仅要冲在一线,甚至还享受优先待遇。有成绩的时候,我们就成了尴尬的存在,需要稍微退后,顶多一句表扬就给打发了。有实惠的时候,就完全区别对待,甩起来那叫一个毫不犹豫。每次借调完,仁慈点就给我们单位发个表扬信,忙起来连表扬信都没有。”袁鸿渐有点激动。


“办公室里我最怕就是廖姐。”袁鸿渐看着我们下意识小声说道,“她表面上处处在维护我,实际上总是拐着弯使唤人。这次疫情防控期间的情况日报,处长安排给她,她私下找我说去给领导申请,带着我一起干,越是这种非常时期越是出成绩给领导留下深刻印象的时候。”


“我承认当时确实有点想立功挣表现的心态,欣然同意。我现在这里留个好印象,我把这个作为出发点没有错吧?”


我们三个看着袁鸿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劳哥只好不停地说,“吃菜吃菜,肉都煮老了。”


袁鸿渐接着说,“干活的是我,汇报的是她。苦劳我担着,功劳她领着。前两天处长安排别的任务,我说现在日报工作量大,能不能拖几天。从处长的表情和随后的问答我知道,廖姐根本就没有给处长提过我。”


劳哥和我对视了一下,自从知道廖姐是"好哭鬼"之后,觉得她做出这种事一点都不意外。


“后来处长找了廖姐,再后来处长又找我谈心,告诉我想进步想多学习是好事,但是不要贪大求全,一个人有多大能力就干多大的活,做事也不要有太强的目的性。”


“你为什么不找处长说清楚?”小美愤愤不平。“你们处长又不是黄哲誉,他是明事理的人,他那么说是因为听了一面之词。”


“后来处长在处例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扬了我的努力,你觉得处长为什么表面上表扬我,私底下又敲打我?”袁鸿渐反问小美。


“面上表扬你,底下敲打你。这是你和廖姐都需要的一个结果。我猜测在会上表扬你的这个建议也是廖姐和处长提出来的,她要在处长那里表现出一种老同志的心胸。”劳哥听到这里搭腔。


“对。”袁鸿渐说道,“这样处理对于处长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如果表面上敲打我,那实际上就是敲打廖姐。对于一个借调的干部来说,表扬是最好的安抚方式。处长不会为一个事业单位的借调人员而搞得处里不团结。”


“编制不一样,待遇不一样,前景也不一样。这是个老理。是我自己把它给忘记了。借调久了,入戏太深,对自己的身份认知模糊了。”袁鸿渐有点自说自话。


我举起饮料说,“你的苦我和小美都知道,咱们三个借调的干一杯”。


看到我俩端杯子,袁鸿渐说,“这一杯你俩不能凑热闹。你俩不一样。”“你们好赖有个公务员的身份。这事业编就像原生家庭一样,只要到关键时刻,它就会对你产生重大的影响。”


我觉得就算事业编不是个好事情,但也不至于产生“原生之罪”的困扰。


“突突,我想要实现身份的自由,也许这是一种执念吧。借调的这几年,低人一等的感觉特别明显,无论我怎么努力干活,最后都会因为身份的原因让这些努力白费。看到那些比我年轻的的公务员只付出了一点努力,就能有值得期许的未来。这种落差会让人变得越来越压抑。”


“这种感觉很不舒服,如果用1-10的痛苦指数来衡量的话,我觉得是π。”


“什么意思?”小美问道。


“虽然不算严重,但永无止尽。”


“这次过后,下次借调你还会来吗?”我问袁鸿渐。


“不来了,不想再蹉跎。要么认命,在事业单位老老实实待着。要么拼命,考公获得正式身份。”


其实我和小美又何尝不是这样。


在机关里,借调的人员就像走马灯似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几乎每个月都能见到新的面孔。每个人都在重复着和我们一样的快乐与痛苦,兴奋与失落,骄傲与尴尬,梦想与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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