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隋唐,從奸臣到諍臣,裴矩演繹:“君明則臣賢,君昏則臣佞”

題記

《荀子·君道》:"盤圓則水圓,盂方則水方"


跨越隋唐,從奸臣到諍臣,裴矩演繹:“君明則臣賢,君昏則臣佞”



一般情況下,我們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來形容環境對於人性格的影響,常用於與人交際。其實,這個道理同樣也適用於職場。什麼樣的將軍帶什麼樣的兵,什麼樣的領導有什麼樣的下屬。上級對下級的影響是巨大的,最能體現這一道理的人就是隋唐時期的權臣:裴矩

裴矩是一個很特別人,他不僅有智慧、有謀略、有才華,能夠治國安邦,他還能夠"隨機應變",逢迎主子的性情,成為皇上想讓他成為的人。他迎合隋煬帝的昏庸,做一個奸佞加速隋朝的滅亡,他迎合唐太宗的正直,能言善諫助力大唐的繁榮。裴矩實力演繹什麼是:"君明則臣賢,君昏則臣佞"


跨越隋唐,從奸臣到諍臣,裴矩演繹:“君明則臣賢,君昏則臣佞”

裴矩,隋和唐初的政治家、戰略家、外交家,他出身世家,原名世矩(後為避唐太宗諱而改名去世字)。他精通朝典禮儀規矩,幹練,擅謀劃。史載其:“為政勤奮,日夜操勞,研度經史記略,取其所長,從中問究良策”。為歷任皇帝所倚重。


安邦定國

楊堅代周,隋朝建立。

開皇八年(588年),隋文帝任命晉王楊廣為元帥,率軍南伐陳國,裴矩則任元帥府記室(相當於秘書長)。隋軍攻破丹陽後,裴矩將陳國的圖書典籍悉數打包帶走,使隋都長安一下子成為了全國的文化中心。

開皇十年(590年),裴矩奉詔巡撫嶺南地區。裴矩在南康募兵,聚集了三千士卒。當時高智慧、汪文進在江南作亂,使得吳越一帶道路難以通行,嶺南豪族首領王仲宣又進逼廣州,命手下週師舉圍困東衡州,嶺表局勢危急。

裴矩採用避實就虛、奇兵突襲之法,先打弱敵周師舉,一舉攻破大庾嶺,再破原長嶺,斬殺周師舉,解了東衡州之圍。王仲宣之流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聞之“懼而潰散”。

後來,裴矩平復廣州及二十餘州,裴矩任命其下屬任各地的刺史、縣令,嶺南就此安定。隋文帝楊堅得報後,高興地對重臣高潁、楊素說:“韋洸將二萬兵,不能早度嶺,朕每患其兵少。裴矩以三千敝卒,徑至南康。有臣若此,朕亦何憂!”

隋文帝時期的突厥很強盛,當時突厥可汗都藍的妻子大義公主是北周宗室,所以經常蠱惑突厥侵擾隋朝邊境。後來隋朝派車騎將軍長孫晟出使突厥時,發現大義公主與其胡僕私通,長孫晟回來即將此向文帝作了彙報。裴矩時任內史侍郎,聽說此事,他認為可以藉此說服都藍,誘使他除掉公主。於是文帝以裴矩為使,前往突厥,果然讓都藍殺死了公主。後都藍與漠北突利可汗構難,突利屢犯亭鄣,文帝遂以史萬歲為行軍總管,出定襄道,以裴矩為行軍長史,破突利可汗於塞外,這是隋對突厥戰爭中取得的一次重大勝利,一時間,漠北竟無邊釁。裴矩在其中的贊襄之功自然不可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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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臣到佞臣的轉變

煬帝好大喜功,尤喜黷武拓邊,裴矩遂投其所好,“監知關市,尋討書傳,訪採胡人”,作《西域圖記》三卷,將西域四十四國的道路、山川、風俗、姓氏、服裝、物產、名號等一一加以詳細記載、說明,“以表威化之遠也”。煬帝十分高興,即將經營西域事宜悉數委任給他。

在經略西域時,他幾乎遍歷西域,不辭勞苦,往返奔波,殫精竭慮,充分發揮了一個外交家和戰略家的才智,用計使突厥內部互相攻殺分裂,從中籠絡、分化,嚴重削弱了突厥實力,消除了對隋王朝的最大威脅。他文武並用,開展通商貿易和文化交流,西域四十國臣服朝貢於隋,“拓疆數千裡”,“交通中西,功比張騫”。他對西域地理山川民族物產人情瞭然於胸,並付於著作《西域圖記》和地圖中。裴矩經略西域之功甚偉,在中國歷史上具有重大意義。


跨越隋唐,從奸臣到諍臣,裴矩演繹:“君明則臣賢,君昏則臣佞”

後來,裴矩還是裴矩,但是他的才華卻不用再成就功業上,而是討好獻媚於楊廣。彷彿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

因為隋煬帝喜歡“四夷朝服”、"歌舞昇平"的盛世景象,裴矩就挖空心思,拉攏“四夷”,粉飾太平,以取悅煬帝。大業五年(公元609年),裴矩許以厚利,誘使高昌王伯雅及伊吾吐屯設等歸附隋朝,所以當這一年隋煬帝西巡時,裴矩讓高昌王、伊吾設及西蕃胡二十七國,“佩金玉,被錦罽,焚香奏樂,歌舞喧噪”, “謁於道左”,而令武威、張掖等地仕女著盛裝,騎駿馬,延綿數十里,

以向“胡人”顯示中國的富強。隋煬帝見了這場面,虛榮心得到滿足,很開心,進封裴矩為銀青光祿大夫。

大業六年(610年),隋煬帝到達東都洛陽。裴矩以“蠻夷朝貢者多”為由,建議隋煬帝召集四方藝人,在洛陽端門街陳列百戲,讓官員百姓盛裝華服,任意觀看。三市店肆還設置帷帳,大擺酒席,對蕃民盛情款待。蕃民嗟嘆不已,都稱中原是神仙之地。裴矩因此得到隋煬帝的讚賞。此舉雖彰顯了大國首都威儀豪華,但是卻是奢靡形式主義,造成了極大的浪費。


跨越隋唐,從奸臣到諍臣,裴矩演繹:“君明則臣賢,君昏則臣佞”

隋煬帝有心出兵攻打高麗,裴矩便迎合他,三次進言出兵高麗,奪取東北。

隋煬帝曾贊裴矩曰:“裴矩大識朕意,凡所陳奏,皆朕之成算,未發之傾,則矩以聞,若非奉過用心,孰能若是”,皇帝想的就是他能先想到並說出來的,可見其揣摩皇帝心思到了何種程度!但出兵高麗最終是又一次損兵折將,嚴重消耗了隋帝國的實力,加重了內亂。這些威服“夷狄” 、開疆拓土的征伐之舉極大地滿足了隋煬帝的擴張野心,裴矩的官位也一進至銀青光祿大夫,再進至右光祿大夫。

隋煬帝出巡揚州時。天下大亂,裴矩初時如實報告煬帝並勸其及時回師洛陽被隋煬帝斥責。

《舊唐書·裴矩傳》:是時,帝既昏侈逾甚,矩無所諫諍,但悅媚取容而已

大業末年,民變四起,正在江都(今江蘇揚州)遊樂的煬帝已到了眾叛親離、四面楚歌的境地,許多衛士棄職逃亡,加入義軍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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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軍心渙散逃跑不斷的情況時,裴矩給向隋煬帝出主意:把江都(揚州)的女子徵集起來,分配給衛士們“恣欲”,來穩定軍心,鼓舞士氣。隋煬帝大喜,立即下令照辦,於是“先有姦通婦女及尼、女冠等,並即配之。所以驍果軍士都很開心,認為這是:裴公之惠也。”

裴矩此舉既滿足煬帝的心意又籠絡了軍士,還為自己圖謀後路。後來宇文化及兵變煬帝被勒死時,裴矩果然得到驍果軍將士的擁戴與保護,免遭殺身之禍。

正因為裴矩善於迎合隋煬帝的想法,諛奉其意,俯順其情,粉飾氣象,虛張繁盛,博其歡心,故史稱裴矩為隋之佞臣,與宇文述、牛弘等號為朝中“五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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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言善諫,判若兩人

隋朝滅亡,裴矩輾轉之下投降了唐朝。被任命為任殿中侍御史、民部尚書。這時候裴矩是一夜之間變成了另一個人,給唐高祖出好主意,提供外交思想,給唐太宗進言,搖身一變成為了唐初有名的"諍臣"

《資治通鑑·唐紀七》:西突厥統葉護可汗遣使請婚,上謂裴矩曰:“西突厥道遠,緩急不能相助,今求婚,何如?”對曰:“今北寇方強,為國家今日計,且當遠交而近攻,臣謂宜許其婚以威頡利;俟數年之後,中國完實,足抗北夷,然後徐思其宜。”上從之。

《資治通鑑》曾記載:高祖武德九年,唐太宗懷疑有官員受賄,於是暗中派手下向官員行賄,來試探他們有沒有受賄行為。有個倒黴的刑部司門令接受了一匹絹的賄賂,唐太宗大怒,便要殺他。時任民部尚書裴矩進言道:“受賄當死,但陛下讓人主動行賄,乃是陷人於不法之地,恐怕不符合‘道之以德,喬之以禮’的治國準則吧。”唐太宗聽了覺得有道理,於是召集五品以上的官員說:“裴矩當我的面直言不諱,不阿諛奉承,看我臉色。假如我們每一件事都這樣,何愁國家不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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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矩到了80歲仍然精明幹練,主持朝務。貞觀元年裴矩去世。 史評:“歷事諸主,均受禮遇,以熟悉故事,常受諮詢”。

前後之間,不過數年光景,可在兩個朝代的兩個皇帝面前,裴矩前諛後直,前俯後仰,判若兩人,其原由何在呢?

很多人說原因是裴矩"見風使舵"的品性,但是我認為,更關鍵的是君主的品性和喜好!一個君主的喜好、抱負,能夠直接直接決定一個王朝的興衰,臣子的忠奸,百姓的安樂,諸如秦皇漢武。

隋煬帝剛愎自用,不以他人意志為轉移,稍有反對就砍頭。“忤意者嚴霜夏零,阿旨者膏雨冬澍;榮枯由其唇吻,廢興候其指麾”。以至於耳目塞聽,欺上瞞下,百官噤聲,只能阿諛奉承,諂媚獻禮;而唐太宗則廣開言路,以史為鏡,以人為鏡,經常反思。他曾對群臣說:“人慾自知其形,必資明鏡;君欲自知其過,必待忠臣。苟其君愎諫自賢,其臣阿諛順旨,君失其國,臣豈能獨全!如虞世基等謅事煬帝以保富貴,煬帝既弒,世基等亦誅。公輩宜用此為戒,事有得失,無惜盡言!”所以,正是以為有了這樣的君王,裴矩才能得到直言進諫的機會,

司馬光評說道:“君明臣直。裴矩佞於隋而忠於唐,非其性之有變也;君惡聞其過,則忠化為佞,君樂聞直言,則佞化為忠。是知君者表也,臣者景也,表動則景隨矣。”

總結

"裴矩現象"告訴我們,做一個領導,一定要身正,上行下效。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會有什麼樣的社會風氣,這個道理,在我們現代依然非常適用,值得我們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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