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古诗中的“人在囧途”:安山一步地,千里渺银河

东平古诗中的“人在囧途”:安山一步地,千里渺银河

东平县地貌独特,山、水、平原“三分天下”,既有崇山峻岭,又有交错复杂的河道,还有广袤无垠的大湖,唐代大诗人高适诗中说“郡国长河绕,川原大野幽。地连尧泰岳,山向禹青州。”元代诗人陈孚《东平府》中也描述:“任宿须句国,烟云拥汶河。长亭东接岱,短棹北通阿。万井楼台壮,千郊衍沃多”。

在道路建设落后的古代,行走在东平道中的人们,在这种山水交错的复杂地形上,不可避免的上演各种“人在囧途”。

先说说走水路的。

东平为京杭大运河、汶河、济水三河交汇,因此古代的东平水运发达,尤其是大运河疏通之后,东平就是一座水上之城。

古代的水运也是靠天吃饭,不像现在水少了可以补水。所以,遇到丰水季节当然很好,元代诗人柳贯有“揭帆入洪澜,尽此一日风”之语,真是又快又潇洒;

而遇到枯水季节,行船被搁浅,那可就麻烦了。

明代诗人“金陵三俊”之一的顾璘,就遇到春季水枯,行船搁浅这种情况,他感慨的在《舟胶》诗中写到:

川涸唯泥滓,舟胶不可过。

安山一步地,千里渺银河。

雨泽经春断,风霾彻夜多。

欲寻沧水使,长楫请馀波。

“安山一步地,千里渺银河”,可见诗人当时的内心是多么崩溃!

明代诗人唐之淳,也曾遇到过这种囧途,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写到:

今朝安山驿,河浅失故常。

辛勤自兹始,艰险亦备尝。

三朝历半里,五日一舍强。

叫呼错昏旦,面日无精光。

船人赤脚泣,行子中夜伤。

赤脚水破骨,夜伤悲故乡。

三天走了半里地,简直就是要命,也怪不得最后“船人赤脚泣,行子中夜伤”了。

再说说山路,如果说水路不过是堵个船,搁个浅,那么走山路甚至会有生命危险了。

清代诗人姚燮,在狂风呼啸之际,乘坐独轮车,过东平北部群山,简直就是一场生死之旅。“轮铁埋淤沙,健臂挟之起。相持偶不慎,侧身堕渊水”,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深渊,让人看了就心惊胆寒:

乱山如绞麻,一束一步紧。

虎峪通大棘,猿梯接斜笋。

崩崖欲塞谷,及地势牢忍。

故留微隙通,万年作喉吻。

南柯百千蚁,车马去蠢蠢。

我来厕其间,浩气忽消窘。

侧俯穿树桩,倒盘上芝菌。

舆夫面覆地,短喘曳长纼。

眼看尺寸间,乱石堕齑粉。

未消太古气,愿乞巨灵垦。

天半出戍旗,敛翅立孤隼。

下有烟光摇,日晚喜村近。

这首诗读起来,简直跟李白的《蜀道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同样的行走路线,同样的大风天气,清代诗人钱廷薰也被这千回百转的山路十八弯震惊住,也写了一首诗:

逆风吹沙沙翻波,线路屈曲如黄河。

咫尺人马不相见,高轮大石陵嵚砢。

黄埃濛濛落细粉,非雾非霰谁为搓?

忽然回飙压天半,白日到地青山多。

有如游龙戏大海,矫首奋爪纷攫拿。

一峰最高出云鹤,俯视列壑犹群鹅。

崖崩磴仄不可度,中间横起双盘陀。

跂行缩若蚁缘磨,石纹齿齿皆旋螺。

云埋窈洞人迹绝,无乃万古封烟萝。

奇哉姚子凿幽险,只轮荦确千山过。

目光炯炯面黧黑,耸肩局坐声吟哦。

自言杰句塞胸臆,昔所未见今蒐罗。

穷形尽相山鬼泣,我亦摹写歌长歌。

诗成梦觉月西堕,御者告我来东阿。

如今的东平,高山变通途,运河再疏通,大道通衢,交通便利,已经不会再有这种“囧途”,闲暇读一读,会心一笑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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