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的審美:19世紀德國男性以“疤痕”為美


畸形的審美:19世紀德國男性以“疤痕”為美

還記得希斯萊傑在《黑暗騎士》中飾演的小丑嗎?

當他緊緊握著匕首,暗示嘴上的傷疤是其親自所為時,我相信,很多朋友都被這場面深深地震撼住了。

如果說,小丑是在精神失常下做出了上述舉動,我倒覺得能解釋得當。

但你知道嗎?在19世紀,一些再正常不過的年輕人,甚至包括許多高級知識分子在內,卻上演了一段長達百年的“疤痕競賽”,換句話說,他們以獲得“疤痕”作為勇氣和榮耀的象徵。

畸形的審美:19世紀德國男性以“疤痕”為美

公元1825年,德國海德堡。

一群大學生正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眼神中充滿了勇敢。

但,千萬別以為這是場生死決鬥,他們真正的目的,只是為了能在比試中獲得一些“好看”的疤痕。

決鬥疤痕(德語:Schmisse)在19世紀,已經被看作是一種“ 榮譽徽章 ”,它們又稱為“ Mensur傷痕”或者“ 吹牛傷痕 ”。

這種奇怪的表現,在奧地利和德國參與學術擊劍運動的上流社會中十分流行。

究其原因,我們還是能從中世紀末期的一些怪異舉動中看出端倪。

正如歷史學家漢斯所說:

“(決鬥)曾導致很多人死亡,通常是因利劍刺入肺部或心臟造成的。幸運的人可能逃過一劫,但眼睛,耳朵和鼻子的缺失也很普遍。1566年,著名的天文學家第谷·布拉赫(Tycho Brahe)因和同學比武而失去了鼻子。丹恩(Dane)在餘生中都穿著黃銅假肢。大量的人員傷殘導致人們不得不在決鬥中採用鍊甲套裝,眼罩和鼻甲。”

但即便是這樣,決鬥中還是難免留下那些駭人的疤痕。

那麼該如何處理呢?

事實上,他們選擇不處理。

是的,你沒有看錯,而且後續的操作更加詭異,再按照漢斯的說法:

“決鬥的時候,總會有醫生在一旁。但縫合傷口時,勇士們卻並不希望使用太多針腳,因為在爭奪榮譽的過程中,針腳最多的人會丟失顏面。所以,有時那些巨大的切口也只會用2-3針縫合。這種方式會使疤痕變得更大。


在過去,有些人甚至會將傷口撕開,或將馬毛紮在傷口上,這樣傷口也會變得更大。因為對於上層社會的男人來說,傷疤確實是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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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渡到19世紀,這種對於傷疤的認可依舊在男性貴族中發酵著。

當時,決鬥疤痕在德國和奧地利的上層社會非常具有標誌性。

所以,也就不外乎那些訪問德國的外國遊客對這事有多麼震驚了——當他們看到海德堡大學,波恩大學或耶拿大學等德國重點大學的學生會帶著繃帶和巨大疤痕滿街轉悠時,你應該能想象到這些遊客的心裡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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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決鬥疤痕的文化主要是德國和奧地利所共有的,在中歐一些國家中影響程度較小,在牛津和其他一些精英大學等地方几乎從沒出現過。

但德國人似乎對這事充滿了執念——德國軍事法律甚至鼓勵人們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進行榮譽對決。

在決鬥中,疤痕被認為是理想的外在表現,是一種勇氣,代表男人能夠不斷站起來並承受打擊。所以,傷疤有多深,也就意味著一個人忍耐力和決斷力有多強。

此外,在德國當時這種特殊的精英社會環境中,隨著與地位和學術機構相關聯的疤痕的產生,疤痕不但表明一個人具備勇氣,還是“一名好丈夫"的外在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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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需要說明的是,決鬥疤痕雖然很明顯,但並不嚴重,它們不會使人毀容或失去面部特徵。所以,一張佈滿傷痕,卻又英俊無比的帥臉,是當時德國和奧地利男人追求的終極夢想。

例如,奧托·馮· 斯麥(Otto von Bismarck)就曾斷言,“用兩頰上的傷痕數量來判斷男人的勇氣,應是一種極為妥善的方法。”

1874年,當時在醫學院訪問柏林的醫學生威廉·奧斯勒(William Osler)也說過說:“ 我認識的一位年輕西班牙裔美國人,他的半張臉上(通常在左半部分)有14條漂亮的疤痕,展示出了男人應有的氣概。”

那麼,問題來了。

究竟如何才能做到,“面帶傷疤而美”呢?

德國人想出了一些不錯的點子。他們會先會在擊劍過程中,用Mensur劍點到為止地製造一些傷口。

“這些傷口通常不會那麼嚴重,但會帶來暫時的不便,並留下打架的永久見證。打傷鼻子,嘴唇或耳朵時,甚至不會造成傷害。”

“儘管過程一定會很痛苦,但除非受傷的人太過隨意地喝酒,導致傷口腫脹併發紅,否則可以避免非常嚴重的疤痕。因為使用的劍如剃刀般鋒利,以至於它們在刺傷時不會發生其他瘀傷,所以傷口的裂縫可以緊緊壓住,不會造成很大的毀容。”

有時,沒有Mensur劍的學生還會用剃刀模仿擊劍的軌跡,製作出自己的疤痕,更有甚者還會直接付錢給醫生切開他們的兩頰。

有趣的是,這種匪夷所思,又相當愚昧的事情,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才慢慢消失。

有時,歷史就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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