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調音師林哲民：每一場直播的聲音都需要多重修煉
或許沒有在直播室看過林老師工作的人都會很好奇，
“直播的時候會緊張嗎？”林老師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是看過很多次林老師坐鎮OB室，我深有感觸，這種緊張不是怕自己調不好，也不是技術的問題，而是怕現場有其他問題，錯了也改不了，因為這就是直播。
走進《大事發聲》第四期的幕後現場，在直播前，我們在MaxTeam基地的OB室看林老師調試，他思考，他蹙額，他開懷的樣子，都讓你感覺，聲音一定是經過多重修煉，才會讓人覺得特別舒服、好聽。錄音棚品質的聲音《The Next Big Thing大事發聲》是騰訊視頻和簡單生活節主創團隊StreetVoice街聲聯袂打造的原創音樂人現場直播節目，整個節目沒有華麗的舞臺、炫彩的燈光和大屏幕，而是回到音樂誕生的起點——錄音棚，以高品質原音昇華聆聽感受。
“其實就是把演唱會的模式搬到室內的場地，但又要保證現場感，而這種現場感並沒有觀眾。在專業的錄音棚錄製歌曲（需要出版），現場聲音則需要保證非常乾淨，比如吉他和貝斯的聲音很大，則要特別安排在另外一個房間，否則會影響鼓或者其它設備的拾音。可是《大事發聲》這種live演唱會模式，吉他和貝斯的聲音樂手一定是要聽到的，所以設立的模式和演唱會的現場是一樣的，這就是與專業的錄音棚錄製的最大不同。”一隻麥克風打天下？No，No，No！在錄音行業，我們都知曉麥克風是所有拾音的源頭，源頭不好再怎麼拯救都於事無補。以前國內各個錄音棚、錄音師都只用一隻U87打天下，後來變成M149打天下，這讓林老師覺得很不可思議。
雖然它是一隻不錯的麥克風，但也不至於只用它吧，如果錄樂器也都只是那一些話筒，
一點挑戰都沒有。對於這個問題，林老師在自己的文章或者是採訪中也多次強調，並在他的的公眾平臺毫不保留地分享了他每期錄製《大事發聲》的經驗。
例如第二期的節目製作中，他給魏如萱選用了DPA d:FACTO II，那是因為歌手本身聲音細膩，這款話筒能更容易把她的喉嚨摩擦聲線表現出來。給旅行團主唱孔陽使用的則是Telefunken M80，最主要是為了呈現他更厚實的中低頻，再加上旅行團演出時沒有加裝鼓擋板，因為主唱話筒離鼓距離很近，為了減低收取過多的鼓串音。左至右：Shure KSM8、NEUMANN KMS105、DPA d:FACTO II、Telefunken M80 第三期藝人本來自備了慣用的話筒Neumann KMS-105，而YOYO用這支話筒彩排時聲音高頻部分並不能非常清晰地表現，而且時不時齒音的反應重到類似吹口哨的聲音。
後來和大事發聲製作方溝通換上DPA d：FACTO II之後，聲音整個高頻非常的流暢。兄弟本色這期，在彩排當天選用的是舒爾Beta 58,可是後來發現歌手在唱嘻哈歌曲的時候喜歡將麥克風貼著嘴唱，則會產生過多不必要的低頻，所以第二天正式演出前則將麥克分換成Shure KSM8和Telefunken M80WHShureKSM8和Telefunken M80WH “麥克風沒有所謂的好壞，只有適不適合之分”“麥克風沒有所謂的好壞，只有適不適合之分。儘管用了很高端的調音臺和各種話放，可是當麥克風使用不合適，或者擺位偏移，肯定不能拾取最好的聲音。比如選擇鼓的聲音也一樣，要根據不同曲風來挑鼓的品牌，然後開始調整音色，調好了，才配置合適的麥克風，這都是層層相關的，不管樂器話筒還是人聲話筒，選擇合適的才能保障好的聲音品質。”OB室裡，林老師是耐心地給我們講解了一遍。當我們問林老師在做這檔節目的直播時有沒有遇到什麼挑戰，他想了想，笑著和我們說到：“其實每一期挑戰的風格都不一樣，我在做《大事發聲》第四期之前無論是唱片，還是演唱會都沒有做過嘻哈風格的錄音，我自己也很少聽嘻哈的曲風，只是知道嘻哈大概長什麼樣，所以第四期《大事發聲》就是一個挑戰。”
在兄弟本色第一天彩排結束的時候，製作人怪獸以及兄弟本色經紀人喬治在和林老師溝通聲音的調整時表示，整個感覺太流行了，不像嘻哈。“當時聽到了回饋是百萬個不懂，我們調音師與製作人也有自己的技術語言，比如說是Drum&Bass顆粒要大，OH、HH要顆粒粗點，製作人老賈（賈敏恕）再跟我說，要像老黑的音樂那樣粗糙，Kick和Bass要粗壯，我就懂得該如何調整了。”一般的調音師可能會直接在原本基礎EQ上做調節，可林老師說他不會這麼幹。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先調整一下用在鼓上的麥風：原本用在OH上的是DPA 4011，因為它的高頻太細膩了，用在古典音樂或者流行音樂很好用，要粗糙的感覺有點難，HH原本用的是Audio-Technica的AT-4051，它也是音色屬於非常細膩的麥克風。既然要OldSchool粗糙的感覺，所以換上老款的AKG C-414 B ULS，HH的部分就Electro-Voice新出的話筒ND66，至少感覺上沒有AT-4051那麼纖細。DPA 4011Electro-Voice ND66 “只要我用過的麥克風，我就會知道這隻麥克風的聲音是怎樣的。”所以當林老師針對不同的歌手配置不同的麥克風時，有些歌手就會反饋說：“這個麥克風聲音怎麼這麼好聽？”林老師還會問他們：“聲音好聽，但唱得吃不吃力？”因為林老師不斷強調：一定是要不吃力同時兼顧好聽的聲音，這款麥克風才真的適合這位歌手。認真細緻是巨蟹座的標籤，聽著林老師講述著那些看似繁雜的麥克風的使用、擺放，不自覺地就會被他敘說的場景深深震撼。“高端的設備會讓調試錦上添花，重要還是要用耳朵聽”OB室裡我們看到的調音臺則是林老師最愛的SSL L500 Plus，Monitoring System還是Grace m904，音箱除了經常Genelec 1031、8320，這次還增加了8351，效果器有慣用的Lexicon 960L以外，這回多了Bricasti M7以及TC Electronics M5000。不用懷疑，熟悉林老師調音風格的都知道這是他的利器。“即使是同樣高端的設備，如果不能整體協調，好的設備也不一定能調試出這麼好的聲音，好的設備則是錦上添花，這就是器材好壞的區分，因為我可以把他發揮到極限。每場直播終混的聲音都是好的，但是如果在網站的終端解碼發佈到網絡上，因為不是一個團隊在控制，所以在設置高清輸出的時候也很難保障突發狀況。這點對於直播的聲音也會有很大的影響。”當然，做直播，一定是要用耳朵聽。林老師強調了非常多次。每一場直播，無論是耳朵、身心，林老師都會集結到最好的狀態，“每次調音只要一聽聲音就會做出自然反應，比如哪裡不對，哪裡需要調整。”他半開玩笑地說到。
賈敏恕稱：“所有的幕後高手，他們的耳朵呆待在錄音棚製作音樂的工作小時數加起來已經超過百年”錄音棚直播最大的挑戰是歌手任何一點音準、節奏、氣息、情感的變化，都會被不帶修飾的被記錄下來。“目前有太多所謂的直播節目了，可是很多形式非常單調，有的也不注重聲音品質，而《大事發聲》作為一個原創節目，又是一個網絡直播節目，無論是視頻、攝影、切播、製作、想法、最最重視的就是聲音的品質，節目對每個環節制作都抓得特別細緻，甚至對音樂人、樂手的要求也很高，令人頗感欣慰的是，從直播到現在，直播率也是不斷的攀升，也有藝人主動要求加入這檔節目。”
“我做節目一般都會自帶些重要的設備，如果對方場地提供的設備不好，我們還會把調音臺帶到現場，這已經是我多年的工作習慣了，也許其他的調音師不會這麼做，而我也敢說，現在做直播沒有人做得聲音比我好。
”他卻又把作為錄音大師的氣質搬出來，我細想，如果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又如何保障每場節目的聲音那麼完美？資深音樂製作人賈敏恕稱：“所有的幕後高手，他們的耳朵呆待在錄音棚製作音樂的工作小時數加起來已經超過百年，”想必也是對林老師最高的稱讚。
給林哲民老師做《大事發聲》幕後採訪的時候，攝像團隊剛給他錄製完幕後工作的素材。我和他說，確實應該做紀錄片了。採訪的時候，他問到：“你們有沒有好好做功課？”坦言，在去現場之前，前幾期只是看了宣傳片和聽了幾首比較喜愛的歌，並沒有從始至終地聽完每一期《大事發聲》。採訪結束，為了寫好採訪稿，我花時間再次去重聽每期林老師錄製的聲音，真如他所說“聲音和別人做的就是很大不同啊。”而對於《大事發聲》這個節目無論是兄弟本色嘻哈專場的塗鴉牆魏如萱和旅行團的清新玩偶和老照片低調的岑寧兒和梁博演出時周身圍繞著錯落有致的落地燈馬頔&HUSH兩組音樂人演出時特別放置的望遠鏡、顯微鏡等文青小物這些細節都勾勒出組辦團隊的創意和精心設計也吸引著我去關注更多音樂背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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