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老父亲,其实都是一般的模样

依稀记得父亲四十岁那年,藏青色的上衣,纯白色的裤子,一副洒脱的干劲外带一副桀骜不训的模样。

但曾几何时父亲变得些许发福,变得两鬓发白,变得步幅蹒跚,不禁让我想起从前。

我关于父亲的了解,其实最多并不是来自他偶尔的洋洋洒洒中,而是他的老同学老朋友平凡无奇的陈述中。

那天,朋友的父亲坐在我这个小诊所一边量血压,一边闲聊父亲的过往,那些他和父亲一起读书的情形。在朋友父亲的口中,我的父亲是那么的优秀,父亲很聪颖,考共大是和小妹一样全县第七,他中了师范,但奈何时代不幸,地主家的后代剥夺了父亲读师范的资格,我不知道父亲怎么当年就填了个师范,如果不是师范,也许今天的父亲也不会再有这些怪脾气,但人的一生总会有些无法逆转的从前。我们姐妹不相信不认同固执认死理的父亲会有那么好的成绩,因为我们对父亲的认识唯有固执与只认死理,想想我们都被父亲折腾得逆反心理超出常情了。但每个人的老父亲总都有些性格,不是吗?

父亲认死理的情形一般人无法左右,那一年我初三考试失利,没有预期考入卫校,只能读农中,偷偷借来表哥高一的书自己看看背背,到现在还能随口张来那年高一的英语课文《卡尔马克思》,死缠烂打的,父亲坚决不同意。一是家里穷,二是姐妹多,无法做到一致。另一件事就是有着一官半职又有一身医疗技术的伯父在芙蓉二团帮我找了个文秘类的工作,他硬是不同意,说工厂是没用的人呆的地方,去那就是死路,混的是青春饭!让我断了进厂的念头。最后就交底,我不总要送你学个技术。父亲七搞八弄的弄来两指标县卫校,到了快报到时人家就只答应给一个,临了差点又与医疗失之交臂。到了学医的路上,父亲因为自己没有好的学习机会就把他的一腔抱负变本加厉的施加在我身上,早上没早醒睡的,天天叫起来给他读那些他根本搞不懂的知识,他只要你愿意听他吩咐的就高兴。

等到我这个赤脚开诊所时他就像专家一样或坐或躺伴在病人左右,盯着!实在担心我们这些傻子样的新手不知道会倒腾起什么医疗事故来,做到后来我就开始嫌弃他天天碍在我面前,最后直接叫他上楼睡觉去!因为行医能让他发大火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他的学生时代的老师沈,父亲收猪走他村里过,他弯过去好好的把父亲骂了一顿,父亲憋不住性子,生的我也一样,父亲骂我,我都摸头不倒,原来是他妻子在我这检查身体我和她女儿说是淋巴瘤,那时候没有学会该如何和病人家属沟通,去了县医院住院结果住一个多月说不是淋巴瘤,他看到父亲就骂了一通,你女儿看不倒病莫乱说!父亲是直性子回来就骂我,其时我正在炒菜,我把锅铲甩在地上,怒气冲冲的说,此人不是淋巴瘤挖我双眼。父亲便不再言语,默默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过了半月,父亲喜笑眉开的说沈老师家那个病就你和九江第一人民医院看对了,割了包做了检查,病人刚刚过世,而且复山后那个沈老师说会当面来谢罪!父亲说不来做病理切片,我自傲的一笑。长久的自学让我非常自信自己准确的诊断。复三,沈老师来了,我接受他的道歉。

自此,不喑医术的父亲只要是我看的病他不再不相信,信任的大门逐渐敞开!

每个人的老父亲,其实都是一般的模样

注:左侧为本文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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