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爱情——蒲松龄网织的《聂小倩》


偶然的爱情——蒲松龄网织的《聂小倩》

相遇偶然

才子与佳人相逢,开启一段美好的爱情往往需要有一个幽静的特定场所,于熙熙攘攘人群中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比较,似乎前者更加神秘更有韵味,这当然是爱情私密性使然。蒲松龄网织的人鬼恋情中,宁采臣与聂小倩从寺庙中开始了一段奇妙相逢旅程。

宁采臣去金华,没有说明是否读书求学抑或赶考途中短暂逗留,兰若寺一个美妙安静的寺庙,为晚宿的主人公提供了停留之处,野荷舒展开着,艾蒿高与人头,吱吱呀呀的木门偶尔被风吹响,感觉一片静中有动的存在。

月明高洁,清光似水。聂小倩就这样冲进了宁采臣还未合眼的梦境中,没有描写她的姿色,因为在宁采臣眼中,他只认他那唯一的病妻,再三试探,宁正容曰:"卿防物议,我畏人言。略一失足,廉耻道丧。" 至户外复返,以黄金一锭置褥上。宁掇掷庭墀,曰:"非义之物,污我囊橐!"女惭出,拾金自言曰:"此汉当是铁石。"美色,金砖,宁采臣都不为所动,这样的偶然抓心抓命的设计,最后只能在必然中草草收场。

相知偶然

所有一切的相遇,如果定格,那只能是偶然,但是如果把定格无限放大,譬如《诗经》中在水一方的伊人,终究不知道在哪方,从哪里可以寻觅到,延绵了千年之寻,这种偶然的寻觅就变成了心底的期待相知。聂小倩第二次到来,开门见山述说她被妖物威胁,告知宁采臣如何借助燕赤霞的力量,躲避第二天的夜叉索命,期待宁采臣终有一天把她带离这个困境。这样的偶然诉说,存在着她感慕宁采臣的人品器量,妖女阅人无数,千万男人可犯的错误中偶然遇见这样一个对的人,故事是没法结尾的。

厮守偶然

一番苦楚,聂小倩重生,蒲松龄没有写下如何得以重生,如同画中的仙女一般,飘飘然走了下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有了人间烟火气。必然中得到了婆婆的接纳,必然中宁采臣的病妻离开了,成就了二人。从家庭中树立了作为妻子的地位,蒲松龄还要让这个地位赢得世人的认可,几笔带过,摆酒席,请乡邻,新妇华妆出,才色女工,句句称道。

人间的日子总希望好上加好,所有大团圆的结局,被蒲松龄取来,给予了这对恋人,几年后宁采臣得中进士,又得娇儿,蒲松龄把所有男子期待的美好,也都倾注给了宁采臣,纳妾又生一男,均考取了功名。

厮守是一生也是短暂的,开始于偶然,团圆于数语描写的必然,一个忠诚正直,如同铁石半的极致男人,可谓极品男人,蒲松龄给予他功名,美妻娇妾,福及子孙,所有人生看似必然,都开始于相逢的偶然,读来钦羡不已。

蒲松龄式的爱情偶然

蒲松龄为后世抒写爱情提供了偶然的美好,这也是为何《聂小倩》被改编成各种版本影视作品,而依然为受众欣欣然的理由,固然有郎才女貌,人鬼情未了的东西方结合特点,更多的是蒲松龄赋予了一个所有女人心中期待的爱情忠贞王子——宁采臣式的唯一样式,心中无鬼自不怕鬼,心中有情自成情,这样的唯一,也似乎是所有人期待的偶然美好,极致的总有被不停流传的价值。

爱情的极致美好必然起于偶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金屋藏娇的高姿态,又如张敞画眉的小生活,怎也抵不过于千万人中惺惺相惜的相逢,人面不知何处去的惆怅,墙外秋千墙里笑的猜测,他年不在梅边在柳边的梦境执手,但,无论结局如何,必然是有悲有喜,但是爱情的涟漪一旦蔓延,春水于偶然中被唤醒,似乎整个人间的春天气息就到来了。

蒲松龄笔下花妖狐媚与人的爱情于偶然间开启,打开的不仅是读者渴望阅读的心态,打开的也是整个人类共同的情感共鸣,怎么读也读不尽,怎么读也读不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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