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回顧之《父母愛情》:或許很多人的心裡都住著個地主老財

江德花(劉琳)——又名江德華,江德福(郭濤)的親妹妹,安傑(梅婷)的小姑子——可謂是《父母愛情》中最出彩的配角,沒有之一。江德福嘴中苦命的妹妹早就成了婚,男人和江德福參軍,卻在戰場上沒了音信,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導致江德華既不能改嫁,還成了婆婆和村裡長舌婦女嘴裡的掃把星。

她心直口快,一張嘴嘟嘟嘟就像一挺機關槍,連受過教育,讀過書的安傑都在她的那張嘴下吃過虧。和嫂子有隔閡,但跟鄰居王秀娥(劉天池)以及王政委的老婆張桂英脾性相投,打得火熱。江德華熱情實在,能吃苦,能下力,勞動人民的一切美德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然而勞動人民苦出身的江德華在看到哥哥家裡多了個保姆的時候,卻表現出了狹隘的一面。這事還得從她因為喂國慶吃奶而回到老家說起。她走之後,安傑只好請安家的傭人孫媽過來照顧國慶。在解放初期,傭人被視為受壓迫的階級,自然是不應該存在的。於是江德福告誡孫媽不能稱呼安傑為小姐,應該稱呼她同志,安同志,稱呼自己為江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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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安傑回家後,孫媽悄悄地將江德福的話告訴了安傑,而且直言叫同志和安同志都不順口。從她和安傑說話的方式和口氣可以看出,雖然她是個傭人,但她對在安家做傭人並沒有感到不滿。這也間接說明安家對她這個老媽子十分不錯,最起碼沒有壓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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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媽來了沒多久,江德華就風風火火地回來了。兩人的第一個照面就顯示了江德華對孫媽的輕視,或者說一種優越感。心直口快是江德華的特點,但毫不忌諱地說孫媽是個保姆,表情和語氣中的輕視顯而易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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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德華回來後立刻和王秀娥湊在了一起,孫媽成了他倆的話題。一句“不就是個老媽子嗎”將她內心深處的輕視和不尊重彰顯得淋漓盡致,繼而她又向王秀娥說農村鬥地主的場面,痛恨、咒罵、甚至打耳光,然後又納悶難道孫媽不恨安傑一家嗎?她那個簡單的頭腦沒想到,如果孫媽恨安家,卻又來自己的哥哥家做老媽子,那江德福成什麼了?江德福豈不成了軍校大院裡的地主老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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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當然少不了不嫌事多的王秀娥。她有鼻子有眼地向江德華講述了安傑和孫媽兩個主僕如何相處融洽,互相尊重。這讓江德華更加困惑了,難道鄉下的地主老財和城裡的資本家就這麼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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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僅鄉下的地主老財和城裡的資本家不一樣,即便鄉下的地主老財和地主老財,城裡的資本家和資本家也不一樣。記得村裡有一個地主,解放後他的土地和財產分給了村裡的窮人,一下家徒四壁,貧困潦倒。但爺爺輩的老人卻沒有一個人說他的壞話,只是沒人將自家的女子嫁給他的兩個兒子,以致那兩個兒子都娶了弱智的女人。不過說也奇怪,那兩個女人生的孩子卻都十分健全。

言歸正傳,江德華前腳說了村裡的窮人如何痛恨地主老財,財主老財沒有一個好東西,後腳就有了地主老財的做派。她完全把孫媽當做老媽子,命令孫媽幹這幹那。即使孫媽忙著手裡的活,她也讓孫媽去給國慶蒸雞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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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口氣和態度令孫媽十分難受,一個人躲在小屋裡掉下了眼淚。雖然孫媽在安家做了大半輩子傭人,這種委屈估計是從來沒有受過的。這又一次說明剝削階級也不是不同的,最起碼安家不是那種讓人牙根癢癢的資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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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心理真的很微妙。窮苦人民出身的江德華不僅沒有同情同樣窮苦人民出身的孫媽,反而屢屢欺負她,儼然一副地主老財的姿態。為此江德福狠狠地罵了她一頓,甚至把她罵哭了。但是孫媽卻實在受不了江德華的欺侮,請求安傑讓她離開,她懷念不是孫媽這個稱呼,而是在安家那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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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的種子一旦種下,就算像江德華這種窮苦人出身的人也會受到不好的影響。細思之下,為何當年那麼多人盲目地盲從了用心之人的引誘,對窮苦出身的同伴犯下了滔滔罪行,從江德華身上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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