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时,他和她

他叫肖浩,她叫胡雅雅,那年,他14,她15。

初一的新生们个个老实的站着,听校长国旗下的讲话,而初二、初三在窃窃私语,班主任在死死盯着这些老人们。那时,他和她相距大约11米。

他,由于个子的原因,习惯性的被安排在最后一桌。她,皮肤不白,却遮不住她那份独特的美,大大的眼睛,瘦瘦的脸,规整的马尾。那时,他和她相距5排的距离。

同学,你的语文作业写完没?她,语文课代表。他没说话,没抬头,伸手递给了她,继续看着数学题。这是他们的初次交谈,他,有心跳加快,不知道为什么。那时,他和她相距一本作业本的距离。

除语文课代表,她还是文艺委员,爱笑爱闹,自然成绩也是很好。他,个子不是班里最高的男生,不爱说话,总在自己的座位上,老实有点过分,也许因为自己是借读生。

第一次月考结束了,他,名次20。她,名次21。班会上,班主任说到,肖浩同学,虽然是借读生,可年级排名20,全班第5,说明了什么……他聪明,胡雅雅小声地说。全班目光都注视着她,好像要发生什么。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还是有心跳加快,依然不知道为什么。

月考后,安排了第一次调座位。由于成绩,他座位靠前了,靠近窗户,前桌是她。那时,他和她相距一张桌子的距离。

哎,你看这个应用题怎么用第二种方法呀?她,第一次回头。他,抬头看着她,接过了习题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她,只有2秒。哦,我用的是二元方程式,设了两个未知数,他轻轻地回答着。可是,我们还没学这样的方程呀?她,有点惊讶。书后面有呀,就是王老师没有讲。他,翻着课本,手在抖。看来你挺爱预习的吗?她,侧头去看他翻的课本。那时,他和她相距一个手掌的距离。

转眼,学校开始供暖了,他和她依旧是前后桌。不知是暖气的原因还是其他,他和她越来越温暖。周边的同学都在说,他们在谈对象。

他,正在听着语文课,看着前面那个规整的马尾,忽然一本语文课本摆在了桌子上,上面写着几行字:你放学直接回家吗?我车子坏了,你能带我回家吗?他认识这字体,是她的。可以,但是我得值日,会晚点回去。他回写到。放学,我去小卖部等你吧。她回写到。他,看见后,轻声地嗯了一声,后来的那17分钟的语文课,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好像等了很久铃声才响,他,着急地打扫着教室,她,在小卖部买了棒棒糖。出了校门口,上车时,她的手无意抱了下他的腰,随后又松开。伴着笑声、路灯、棒棒糖还有咯吱响的自行车,结伴回家。那时,他和她好像没有距离。

夕阳打在洒满雨水的车棚顶,这是他和她认识后的第一个夏天。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周围的人也越来越默认,而他和她只是要好的朋友,两个人天真地认为着,那时,他和她忘记了距离。

你就是肖浩是吗?一个又黑又壮的人问。嗯,我是。他认得他,赵靓,体育生,学校有名的混蛋。告诉你,我开始追胡雅雅了,你最好离她远一点。说完,狠狠地踹了护栏,铁锈散落了一地,没等他回答就走了。去上厕所的她,在后面听见了这对话。哎,久等了,我们走吧。她像平常一样的语气说着,好像没看见刚才发生的一切。

从那天起,他的车子总是被人拔掉气门,原因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愿意去理会。她,也知道原因,每天陪着他去换新的气门。她看到了他的不安,默默地扬起了头,好像在掩饰着什么,可眼泪是看的见的。

不知哪天起,他的车子没有再换新的气门,好像是胡雅雅病了之后。他,心里有点乱了,想知道她是怎么了?从她的闺蜜那里听到,她得了风疹,不能见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时间会久一些。他,心里轻松了些,只是上课的时候更认真地听,因为他要做两份笔记。那时,他和她相距好像很远。

马上是升初二考试了,她,还没来。他,心里发慌了。他把笔记给了她的闺蜜,还有他的语文书——他们的语文书。在语文书的最后,有几行文字:你最近好吗?你病的怎么样了?我把这几天的课都做了笔记,你看看吧。我…………。后面的被抹掉了,那时,他觉得,他和她只是相距一个暑假。

又是国旗下的讲话,依旧是老实站着的初一新生,窃窃私语的老人们。他,显得不像一个老人,不说话,抬着头,在寻着她,可11米前不再是那个规整的马尾。听她的闺蜜说,她转学了。他觉得不可思议也显得比较无奈。那时,他和她相距一个秘密的距离。

那年,他15,她,16。

似乎注定,他逢考必败了一样,中考只有505,不到市重点分数线。倔强的他没有选择复读,而是普通高中。那时,他特别想听听一个人的意见。新的环境,新的同学,新的她们。他,不爱说话,上课发呆,成绩忽好忽坏,最喜欢上语文课。或许,是一点文艺一点忧郁,有一个新的她,筱倩。

一天,筱倩给了他一个包裹,寄来的地址是隔壁市重点高中,有三个字,是那么熟悉,胡雅雅。他,带着迷茫、惊喜打开了包裹,如果不是在教室,他应该是有泪光的——里面是那本熟悉的语文课本。那时,筱倩坐在教室的后面看着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没有说话。

回到宿舍,他打开了,最后一页,几行字:肖浩,你中考怎么那么差,是不是没我,你就不行了,(∩_∩)。在新的环境怎样呀,我还可以,像你说的一样,我想你了,你个笨蛋,以为抹掉就看不到吗?他吃惊的看到封皮上有一块用黑铅笔涂的黑,清晰得映着几个字:我想你了。他,笑了。那时,他和她相距几行文字的距离。

那年他,17。她,18。

按照寄来的地址,他回了信,问了她很多,最想知道的是当年为什么突然转学。她回信写到:傻,没发现你的车子没有被再拔气门吗?那时,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情,可是,他默默地感觉到一些什么。都说女孩比男孩成熟的早,胡雅雅向肖浩表白了,在几行文字下写着:我喜欢你,你呢?那时,他和她相距的只是两周时间的距离。

两周见一次面,对于他和她足矣了,有时还会有筱倩,一个好女孩,为了不叫家长们怀疑,甘心地出现。三个人的影子,映在他和她的笑脸上。青春期的冲动,总是会付出代价的,他,推开家门,看见了她,哭着,还有她父母。这是他和她的共同的高三,家长们和他们谈了很久很久,就像她缺席的他和她一起听国旗下讲话的那些时间。最后,他和她,保证了以后不见面了直到高考结束。那时,他和她相距只是一次高考的距离。

再次,证明了他真的逢考必败,他落榜了,家长、老师、同学都在和他重复着复读。她,高考后的第一次见他,还有筱倩。她,考了521,是二本线。问了他,打算去干吗,没有说到复读。我想去,旅行带着我的文字。他看着外面说。我跟你去,回答的是筱倩,考了491,刚刚是三本线。三个人尴尬地笑了。

那年,他,20,她,21。

她去了省会上大学,报考的是护士。他,在县城开了一家照相馆。筱倩,选择离县城最近的普通的大学。每天,他都会接到两个电话,一个她,一个筱倩。那时,他和她相距是一张火车票的距离。

四年过的挺快,胡雅雅,筱倩都毕业了。筱倩,选择了回到县城工作。而,她选择了城市,他有点失望,但不去说些什么。那时,他觉得她和他的距离是一种现实的东西。那年,他,24。她,25。

在大医院实习的她,回来的时候总是和他说些新鲜的事,而他只是默默地听着,支言片语中,他听到了一个名字,帮助她进医院实习的男孩。似乎有点酸,可还是不说话,他习惯了沉默。觉得似乎胡雅雅丢了,就像那年的夏天,可,眼前的不是她吗?

注定的是什么?肖浩消失了,她哭了很久,恨着这样一个沉默的人。三年后,胡雅雅结婚了,新郎是那个院长的儿子,雅雅的妈妈笑的那么灿烂,觉得那年对肖浩说的那些话没白说。那时,他和她相距的是因爱而恨的距离。

那年,她,28.他,也许14。

后来,有人在撒哈拉沙漠捡到了一本中文课本,书的右下角写着——肖浩。书里密密麻麻写着一些文字;重庆、凤凰、平遥、呼伦贝尔、西藏、南非………………。

有认识他的人,也说在新西兰见过他,和一个女孩。那些年,筱倩也消失了。

那年,他,35.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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