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多久才會忘記前妻?

男人多久才會忘記前妻?

原標題:《男人多久才會忘記前妻?聽完他的故事,我把渣男這個詞刪了》

男人多久才会忘记前妻?

原創插圖:喵喵夏,講述:白婭,女,27歲

01

收到石磊的電子婚柬,我哭了很久。

小葉才走不到兩年。

我以為,以他們的感情,不說石磊終身不娶,至少也會守喪三年吧。

要知道,我這輩子最多的眼淚,就是為他們的愛情而流的。

02

小葉是我閨密。

她在五年前查出乳腺癌。

而且還是此類癌症裡最嚴重的,三陰性。

她才28歲。

消息傳來,我們都傻了。

倒是她的新婚丈夫石磊,在一個星期內辦了兩件大事。

辭職。

賣掉房子。

從此每天24小時貼身陪護。

03

夫妻本是同林鳥。

可是,大難來臨,石磊所做的一切讓我們這些親友感嘆不已。

小葉手術後,石磊白天晚上陪護,把小葉交給誰,他都不放心。

晚上,他怕睡熟了,小葉有什麼動靜聽不見,就把自己的一隻手和小葉的拴在一起。

這樣,小葉稍微一動,他就醒了。

經過化療,小葉的頭髮全掉光了。

石磊也剃了個光頭。

為了逗小葉開心,他在家裡穿著小葉的裙子,邊唱邊跳“跟著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小葉把這段視頻發給我時,我和老公許巖都看哭了。

04

北方的冬天漫長枯黃,而小葉的身體又不能遠足。

於是,石磊在租來的房子裡,種滿了綠植。

他在網上搜索各種養護經驗,呵護著一室的綠意盎然。

有一天,細心的小葉發現那盆鳥巢蕨不見了。

她問石磊。

石磊只好從鄰居家領了回來。

原來,鳥巢蕨感染了炭疽病。

他不想讓小葉看到它枯黃的樣子,他只要她的世界滿眼新綠,目光所及,皆是生機。

05

右乳切除半年後,小葉在石磊的照顧下,自覺恢復良好,石磊也開始找工作。

他們開始制定人生的第二個規劃:生一個寶寶。

可是,小葉卻在複查中,發現左乳也有了癌細胞。

醫生建議儘快做左乳切除術。

小葉打電話跟我說這個消息時,就像說她手切菜受了個小傷一般,雲淡風輕。

“都切了,多對稱,石磊說,我們終於可以平胸而論,稱兄道弟了。”

電話裡,是小葉爽朗的笑聲。

那個從前穿高跟鞋磨出個水泡,都要求安慰的小女生不見了。

因為愛,她變得無所畏懼。

甚至都能拿這麼兇險的疾病開玩笑。

這樣的小葉與石磊,令人歎服。

患難見真情,他們就是我身邊最活生生的例子,讓我沒理由、沒資格再說什麼不相信愛情。

06

小葉手術那天,我們幾個好友都在醫院陪著。

前一秒,石磊還跟小葉各種開玩笑,講段子,小葉是笑著被推進手術室的。

可後一秒,石磊跑到樓梯間,放聲痛哭。

“她以前臉上起個痘痘都得發個朋友圈,可現在,做了兩場手術卻一次都沒喊疼。”

一米八二的石磊,哭得扶都扶不起來。

那些日子,我們眼見他一頓吃三碗米飯。

他說,我必須好好的,我挺住了,才能把小葉照顧好。

07

沒見過那麼心細如髮的男人。

小葉有輕微潔癖。

他就每天給她換從家裡帶來的床單枕套。

小葉愛美,但醫院要求必須穿病號服,他就每天給她換病號服裡面的T恤。

每天都換!

他給術後的小葉買假髮,買各種各樣的帽子。

他學化妝,每天早晨花半個小時給小葉化妝。

小葉說:“這一生,被一個人這樣愛過,無論什麼時候離開,都值了。”

08

所有人都以為,以他們這樣的深愛,奇蹟必須發生。

可是,奇蹟並不長眼,生活持續殘酷。

即便是全乳都切了,小葉的肺部還是出現了癌細胞。

這一次,連小葉自己都想到了放棄。

可是,石磊卻帶她去了日本。

哪怕有一線生機,也要萬分努力。

第一次用藥後,小葉肺部的癌細胞不見了。

石磊欣喜若狂,他在朋友圈發了三個雙手合十的表情,寫下“謝天謝地謝謝你”。

只有我們這些知情人明白,為了這一天,他到底付出了多少。

09

然而,好消息只是曇花一現。

那天,我們在機場接他們回國。

我們同樣萬念俱灰。

可是,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小葉和石磊卻滿面春風。

小葉樂觀地自嘲:“以前,我光想著活得漂亮,但現在看來,死得漂亮也很重要。”

在場的我們,泣不成聲。

10

在小葉生命最後的時光裡,她活得無比充實。

帶著爸爸媽媽,去了他們心心念唸的蘇杭。

石磊每個週末陪著她教孤兒院裡的孩子畫畫。

在徵求石磊同意後,小葉簽了遺體捐贈自願書。

她的身體已經千瘡百孔,但她的內心卻前所未有的健康強壯。

真愛,把他們的靈魂,帶到了令我仰望的高度。

說實話,每次去陪小葉,看著他們夫妻笑談生死,看著她望向孩子們那平和有愛的目光,我和許巖都會感慨:這一生,這樣活過愛過,才不虛度。

11

四個月後,小葉離開了我們。

與最後的痛苦相比,我們都替她感到解脫。

走了的人一了百了,留下的人,才可憐。

送別那天,石磊抓著火化工人的手,跪下來求他不要帶走小葉。

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真的有人眼睛裡流出來的不是淚,而是血。

他傾家蕩產,依然沒能留住生命中的最愛。

我們抱著他,勸慰他,說你已經盡力了,小葉這輩子有你,值了。

可他哭著說:“我怎麼辦?以後我怎麼辦?我的要求一點都不高,只想每次回到家裡,喊一聲‘老婆’,就有人回應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連這點要求都不能滿足我……”

那樣的石磊,令人心碎。

情深不壽,說的,就是他和小葉。

12

小葉走之前,曾對我說:“有合適的人,記得想著我家石磊,他配得上好的人,好的感情,他應該幸福。”

我當時還哭著寬慰她:“就你們家石磊,對你那麼深情,這輩子還能跟誰心動。”

可是,小葉執拗地要我答應她。

那樣情境之下的囑託,我無法不答應。

我本沒想著石磊會為小葉從此終生不娶。

但我無論如何沒想到,小葉才走了不到兩年,他就要結婚了。

一口惡氣憋在我心裡。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我也想發個朋友圈,含沙射影地配上四個字——薄情寡義。

可是,那四個字,我寫了刪,刪了寫,最終沒有發出去。

我無法忘記小葉生病期間,石磊的不離不棄,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患上了什麼創傷後應激障礙。

13

很快,我收到了幾個和小葉共同好友發來的微信。

我們曾經有多麼感動,如今就有多麼不解和憤慨。

甚至有人提出,婚禮現場,咱們拿著小葉的遺像去。

天要下雨,喪偶的人要再婚,這本天經地義。

可是,他可不可以再等等?

14

整整一天,我心裡五味雜陳,沒有想好如何回覆石磊的請柬。

是痛罵,還是假意祝福?

我最擔心的還有,萬一小葉爸媽知道這件事,該有多難過。

於是,等到週末,我和許巖開車去了小葉老家。

一想到小葉已經不在人世,再想到石磊馬上就要和別人新婚燕爾,我憂心忡忡。

15

三個小時後,我們到了小葉爸媽所在的縣城。

上樓敲門,小葉爸媽居然不在家。

左等右等,直到晚上六點鐘,才看見他們的身影。

叔叔揹著薩克斯,阿姨手裡居然拎著輪滑。

這跟我半年前來看他們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16

看見我們,老兩口特別高興。

急忙進屋給我們做他們拿手的炸醬麵。

吃完飯,就在我和許巖搜腸刮肚也不知如何開口時,叔叔直接點題了:“石磊要結婚的事,你們知道了吧?”

我眼睛一紅,許巖支支吾吾。

誰知叔叔一邊倒茶,一邊說:“他最先把這事告訴我和你阿姨的,這是好事,我們都要支持。”

17

原來,石磊大年初一來給叔叔阿姨拜年後,沒隔幾天,又來了一次。

叔叔阿姨一看他就是有心事。

追問之下,石磊才坦白,他被一個叫李昕的女孩表白了。

這個女孩當年也在孤兒院做義工,她看到了石磊與小葉神仙眷侶的樣子。

小葉去世後,石磊幾乎每個週末,都來看望這些孩子們。

就這樣,李昕愛上了石磊,但石磊壓根沒那個心思。

直到有一次,李昕公然向石磊示愛。

她說:“你是經歷過死別的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來日並不方長是什麼意思,如果你也喜歡我,就別再猶豫,如果不喜歡,我也絕不再打擾。”

是那句“來日並不方長”,把石磊的心說活了。

他想讓自己好好活下去,也想給自己一次依然可以幸福的機會。

可是,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了。

愛情與非議。

情深義重和薄情寡義。

18

石磊來和小葉父母商量,他以為,二老一定會很憤怒。

無論如何,他們都是他最不應該來求教的人。

可他最在乎的,也是他們的想法。

無論支持還是反對,他都需要親自來確認。

只是沒想到,小葉爸媽對他說的是:“小葉生前,你已經做到了極致,給了她最好的愛和陪伴,現在,她也走了快兩年了,如果你覺得那姑娘合適,我們堅決支持,如果小葉真的愛你,她也會比任何人都希望你過得幸福。”

那是自小葉去世後,他們之間最推心置腹的一次談話。

叔叔阿姨盡數了石磊曾經對小葉的深情,他們第一次告訴石磊,小葉離開時說的話:“爸媽,我這輩子雖然不長,但我很幸福,很滿足。”

這句話,是他們失獨之痛中,唯一的欣慰。

從前,他們在悲傷裡,來不及表達。

但那天,他們正式向石磊說了謝謝。

“小葉在時,你仁至義盡,她走了,你也要重振旗鼓。”

“孩子,如果你這樣的人,都不能得到幸福,那真的是老天無眼。”

“咱們都是失去過至親的人,所以,根本不必在乎別人怎麼說,活明白,愛明白,才是對至親最好的安慰,明白嗎?”

那天,石磊與兩個老人相擁而泣,是哭著離開的。

只不過,這一次的眼淚,不僅僅是為逝者而流,更是對新生活達成一致後的百感交集。

19

本想得到一頓責罵的石磊,得到的卻是發自肺腑的支持與祝福。

而他不知道的是,也是從那天開始,叔叔阿姨收起了小葉的遺像,走出了家門。

那些他們說給石磊的話,也成了他們好好活下去的動力。

生活必須得繼續,那麼,悲傷是一天,快樂也是一天。

勸慰別人的話,自己也要相信和踐行才對。

之後,叔叔去公園學吹薩克斯,阿姨也開始學民族舞,他們以此來化解悲痛。

剛開始,很多人在他倆背後議論。

說來倒去,也就一個意思:女兒都死了,還活得這麼瀟灑。

要好的姐妹也提醒她:“你就別跳了,別人會說閒話的。”

可阿姨直接懟了回去:“我要是天天以淚洗面,她們又會說我整天哭喪個臉,晦氣,我天天鬱鬱寡歡,重病纏身,她們誰能照顧我?我連最愛的女兒都沒有了,難道連好好活著的權利也沒有了嗎?”

20

外人只看到了一對失獨的父母,活得春風拂面。

誰能理解,這份沒心沒肺背後,需要怎樣艱難的心理建設。

“同小葉相比,同那些疫情死去的人相比,咱們都是倖存者,如果不能活得通透明白,還在討好那些低級輿論,聽任別人說三道四,那不就白活了嗎?”

叔叔阿姨的話,把我和許巖都說得低下了頭。

我們何嘗不是那些低級輿論的幫兇?

這樣的我,怎麼配讓小葉臨終託付!

21

夜深了,我和許巖留宿在叔叔阿姨家。

難以入眠。

我拿出手機,給石磊回了信息:“石磊,恭喜你,請一定要幸福,因為你配得上。”

許巖則回了語音:“哥們,結婚有啥需要幫忙的不?我和老婆要車出車,要人出人。”

石磊秒回我們三個擁抱。

22

第二天離開時,我和許巖去看望了小葉。

小葉墓前放著幾束鮮花,有乾枯的,也有還算新鮮的。

我知道,那一定都是石磊送來的。

我絮絮叨叨地告訴她最近發生的一切。

春意正濃,你要是在場,該有多好。

可是,小葉,我們失去了你,但我們對生命更加地深情厚意。

因為我們要為你,活出三生三世。

就像你最後那條朋友圈所言:去光榮地受傷,去勇敢地痊癒,願意這樣期待我的生命,直到盡頭,我願意是一個傷痕累累的人,殉於對人世的熱愛之中。

這句話,當初我沒看懂。

但現在,我懂了,我又做回了你的知己。

男人多久才会忘记前妻?

劉小念,一個寫故事的手藝人,也是一個二胎媽媽,專寫婚姻內外那些事兒,著有作品《二胎時代》《煮婦煉愛記》《創業情侶》等,開設公眾號:寫故事的劉小念,回覆“目錄”,可閱讀所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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