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老兵丁瑞


世纪老兵丁瑞

天凉好个秋,飒飒风吹皱?儿女情长,煮酒论英雄,功名到底有何用?

一声叹息,百年将过,呜咽箜篌云烟走。

一个世纪的坚守,沧桑何悠? 握着握着丁瑞老人的手,感受?未语泪先流。
丁瑞,现年 92岁,梧桐花镇二东荒村人,16岁参军(1947年),成为乌丹县四区七小队一员,当时在闫芳林区长(相当于镇长)领导下,进行打土豪分田地,期间还深入翁敖联合旗古鲁板蒿剿匪。随着国共交恶,丁瑞所在地方部队经过整编加入四野开赴解放四平战争前线。临行前部队首长郑重告诉大家这是一场恶仗,粮食不多,大家省着吃。所谓战士干粮,据老人讲:就是每人一铁碗炒米,两个窝头。那场恶仗打了整整两天两夜啊,久攻不下,饿了就舔一口窝头,实在不行就掐几粒炒米,很多时候舍不得真吃,因为不知道战役什么时候结束,战争残酷之状难以用现在语言描述。当时丁瑞是四野某部三营第二重机枪连二排长,据他介绍,全排30多人,装备12挺重机枪,3个小钢炮。根据老人描述场景,我查阅了一下有关四平战役资料,大致判定老人参加战役应该是四战四平第四战,即,1948年1月1日,东北民主联军正式改称东北人民解放军,东北战场形成横扫千军的破竹之势。2月27日,东北人民解放军首长下达了第四次四平作战的命令。东北人民解放军兵分三路,于3月2日完成对四平的包围,扫清了国民党军的外围支撑点。3月12日7时40分,向四平国民党守城部队发起总攻,东北人民解放军3个纵队从5个方向相继突破国民党军的防御堡垒,攻入市内。经23小时激战,攻占四平,歼灭国民党军近两万人。

世纪老兵丁瑞


解放四平后,丁瑞随部队杀向张家口,行至半路接到任务,风雨兼程杀回热河省宁城县大庙,并在那里火线入党,老人对宣誓场景记忆犹新。他说,大约在夏季,一人高的玉米地,庄严宣誓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问起老人对当时选择后不后悔,老人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地表达至今不悔:那时啥都不想,就是一心杀敌,入关解放全中国。

丁瑞跟随营长马占祥入关,走在大路上,空中时常有飞机轰炸盘旋(最多时有12架),但大家不害怕不退缩,在途经万里长城休整间隙,遇到了一个八十多岁老爷爷,长长的白胡子,仙风道骨,他告诉丁瑞,都说孟姜女把长城哭坍塌了,胡扯,长城根本没哭倒的,仅仅是裂开两道缝,就在附近,不信你们可以去摸摸。听了老人所说,禁不住诱惑,未经首长允许,乘着夜色,班里几个好事的战友一起偷着去看了看,还真是这样。丁瑞和战友们感慨,戎马一生,难得清闲,难得再有机会近距离触摸万里长城,摸一摸,这一生死了也值了。

夜探长城回来,没顾上休息,部队就在黎明前继续开拔了,一直行进到天津杨柳青进行补充休整,接下来就投入到解放天津战役中,天津城防坚固,碉堡林立,易守难攻。进攻中,丁瑞和战友们连续穿越12道火线,也正是在这次战役中他的右额头被弹片击中,至今额头塌陷痕迹清晰可见。老人为了让我们看清楚,摘下他那平常很少取下的帽子给我们看,棱角分明,凸凹立现,当然,我看到不仅仅是伤疤,更是生命的坚强和倔强。结合老人描述,翻阅战争史料,老人参加的天津战役为1949年1月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对国民党军进行的一次大规模城市攻坚战,守军陈长捷。遵照中央军委及中共平津前线总前委命令,东北野战军参谋长刘亚楼指挥野战军主力5个纵队22个师和特种兵司令部之炮兵、坦克、工兵等,共34万人夺取天津。同时以1个纵队(2个师)位于军粮城地区监视塘沽,并准备截歼天津突围的国民党军队。此役,人民解放军以伤亡2.3万人的代价,取得歼灭国民党军13万余人与占领天津的胜利,为和平解决北平创造了有利条件。

天津城破之际,时年21岁丁瑞,意气风发,他说,天津第一任市长黄敬,是潜伏在城内地下党,天津解放与其关系甚大,是他开的城门,减少很多伤亡。因工作需要,丁瑞所在机枪连被一分为二,一部北京,一部被留驻天津,承担战后保卫工作,其部队番号也随之成为天津公安总队独立摩托连二排排长,期间除日常维护治安外,还负责压船,最多时达八条。(经查阅:黄敬,原名“俞启威”,李云鹤(江青)前夫;曾任中共青岛市委宣传部部长,中共北平市委书记,中共晋察冀区委员会书记,冀鲁豫区党委书记,中共中央平原分局书记、平原军区政委,天津市委书记兼市长,后调任国家技术委员会主任兼一机部部长,其是冀鲁豫边区的主要创建者之一和新中国首任天津市长 ,1958年2月10日病逝,时年46岁。)

在天津作为公安军的一员,期间被抽调到党的教导队学习两个月,然后当教员,赴湖南、湖北、江西招募和训练新兵,这一干就是三年。

随着朝鲜战争的爆发,丁瑞所在公安军,重新披挂上阵被派往朝鲜战场参加战斗,他所在部队是某部第三团第二连二排,他是排长。入朝三年中,他仅参加了一次战役,其他时间主要帮助朝鲜地方恢复建设,时间来到中美停战协定签订的时刻,丁瑞也于1957回国卸甲转业回乡。

回顾丁瑞老人11年兵旅生涯,风云跌宕,波澜壮阔,枪林弹雨,用汗水、用鲜血为新中国创建呕心沥血,战功卓著,期间获誉无数,解放东北纪念章、解放华北纪念章、解放全国纪念章、抗美援朝纪念章、、、、、、奖章虽小,但拿在我们手里让我们感到沉重,依然感受到血雨腥风,依然感受到灵魂震颤洗礼,仿佛那个烽火连天的时代就在眼前。我在想:我们的先辈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为我们争取来的和平是如此来之不易,所以没有理由不倍加珍惜。
看着这位世纪老人,我的眼里不仅仅是泪水,更多的是崇拜,是对人性重新彩排。他的泪水,他的倾诉,更多让我们这些后辈无法承受其重。那历历往昔,那沾满血色的故事,让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无法回避责任与担当。这是一群多么可爱的人啊,是共和国的脊梁,是中华民族站起来定海神针。他们什么苦都可以吃,什么罪都能承受,而个人索求又是如此少,高风亮节中更多体现的是对党对国家一种忠诚。想想我们现今为了名,为了利,为了权,搞得死去活来,搞得乌烟瘴气,我们不为之自惭形秽吗? 所以人生榜样不要舍近求远,这群老兵就是我们的榜样。


世纪老兵丁瑞

解放东北纪念章


世纪老兵丁瑞

解放华北纪念章


世纪老兵丁瑞

解放全国纪念章


世纪老兵丁瑞

抗美援朝纪念章

话题转回丁瑞老人转业到地方的历程。
1957年,时年28岁的丁瑞转业到地方工作,期间与同村于桂珍喜结连理,二人育有两子一女。他先后在旗武装部工作,后因为文化水平低,所以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回到大队干了八年民兵连长,文革期间正式就任二东荒文革主任,主抓全村建设,直至改革开放离开生产一线居家休养至今。
丁瑞在军队是一名合格军人,在家乡建设中更是一位老黄牛,可能随着时光不断流失,他的故事,他的一言一行,他带领乡亲战天斗地,为改善乡村命运而振臂高呼场景渐渐被人遗忘,但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个具有鲜活履历构成地方历史必然镌刻下这位老人痕迹,可以说,二东荒村历史永远将同他密不可分,无论过去、现在和未来,二东荒都将有也应该有丁瑞的一席之地。
谈起丁瑞个人生活,老人很朴实,家境看起来有点寒酸,老伴儿六十多岁就离他而去,唯一的小棉袄独女也已亡故,大儿子在外地,小儿子现今陪他同住,照顾他的日常饮食起居。据说孩子们在城里给他买了楼,让他去,可他故土难离,就喜欢这一亩三分地,就喜欢这里的泥土芳香。即便居住环境老旧,但因为喜欢所以不叫个事;不大的小院,三间正房很扎眼,框架已矗立多年,没有进行装修暂时作为储物间。老人和他那年近花甲老儿子相依为命,居住在东厢房里,自得其乐,我常常在想:在他们有生之年装修完善正房可能性微乎其微吧,好像也没必要,再豪华故去谁还要?
采访结束了,老人还有那么多话要说,好多故事要讲,好多战友要回忆,好多乡村建设要吐槽。但由于年龄的原因,一时想不起或记不清了。于是我们中断了采访,打道回城。
送行之际,为表示感谢,老人蹒跚送我们,还抱着两瓶矿泉水非要让我们拿上,真的,此时此刻,感动自不必说,眼含热泪,慨叹人生风雨,我多想去深入了解,但岁月不饶人,这正如我们的历史,当时不去记忆,不去书写,他年后,还能记起多少,这样让我们拿什么去传承,去总结。
世间的事不能用来得及,赶趟和时间还有去推诿去拖延。真的,面对这些具有活化石的灵魂标杆,要及时整理发掘,否则你就不配作为一个地域的文化人,你的使命和担当在哪?。(丛金龙整理于2020年8月17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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