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走了七、八公里路來這家賓館,指望不提供身份證開間房

走到店门口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转身,对店员说:“你头上的帽子可以卖我吗?”

“这顶吗?”店员摘下头上的帽子看了看,那是一顶印着便利店logo的黑色帽子。

“是的,我没有找到帽子,我想你们这里不卖帽子吧?”

“我们不卖,这是印着店铺商标的,算在工作服里面的。”

“你一定还有同样的帽子吧,额外的,我是说。手里的这顶可以卖给我吗?”

小说:他走了七、八公里路来这家宾馆,指望不提供身份证开间房

店员沉吟了一会儿说:“拿去吧,送给你好了。”

“谢谢你。如果有人问起来的话,就说没有见过我。”

“好吧,明白。”

雨的势头稍稍止住了些,空气被荡涤得清新凛冽。默焱没有心思去做几个深呼吸,他从建筑工地上堆叠成小山的水泥管子中的某一个里面费力地探出头来,把吃剩下的路边小摊上购买来的食物抛到地面上,然后慢吞吞地爬出来。

默焱已经在这个水泥管子里蜷缩坚持了两宿,不巧的是,前些日子还风和日丽的天空,自从他从廖南家逃出来后,就一直将凄风苦雨抛洒向他的周围,他身上一直湿乎乎的,一刻都没有真正干爽过。这叫他想起了十几年前负重拉练时的情景:一个星期没有干的衣服穿,每晚都要睡在地上,吃不到热饭,还要时常负重并端着步枪趴在被冻得邦邦硬的土地上或者水塘里匍匐前进。

不过,这次不同以往,他手臂上的伤口在感染,恶劣天气里,还受了一些凉,高烧很快也发了起来。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犹如戴了一顶10公斤重的铸铁头盔,以致于连自己为何接连遭遇险境也无力无暇去思考了。风渐渐的大了,寒风呼啸着从他栖身的水泥筒里掠过,吹响尖利的哨声。继续待在这里,怕是难以扛过去了,他对自己说。

他决定铤而走险,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住店。默焱踉踉跄跄地走了七、八公里,这耗费了他的剩余的全部精力。他来到和谐宾馆的大堂里,他对这家宾馆的不同寻常之处有些模糊的耳闻,寄望于能不提供身份证开房入住。

前台只有一个面无表情的小伙子,他把手机倾斜一定角度支在一只水杯上看着综艺节目,直到

默焱走到他近前,也没有抬起眼睛。

“有房间吗?请给我开一间。”默焱用自己最大的气力说,以掩饰自己身体的虚弱。

“你要哪一种?”

“都有哪些?”

小伙子指了指头顶上方的价目表,继续看他的手机。

默焱勉力抬起头看了看价目表,那些汉字和阿拉伯数字,在他的眼睛里完全是重影状态。他定了定神,眯起眼睛看清了两行字,说:“舒适大床房,精选大床房都行。”

“你要哪种?”

“有什么区别?”

“床的大小不同,有一米五和两米的。”

“我只是一个人住,床的大小无所谓。那一侧的房间窗户临近大街?”

“北面的。”

“我要一间北面的。”他思忖着,如果再有意外的话,临街的房子便于跳窗逃跑。

“158块。”

默焱递上两张百元钞票。

“身份证。”

“身份证丢了。”

“没有身份证?那不行。”前台第一次把头抬起来,目光投射在默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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