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鄰居李媛媛

我的邻居李媛媛

贾硕

我的邻居李媛媛跟我家住对门,媛媛的男人根哥跟我对象又是发小,我们两家在近邻的基础上,又比别人多了几分亲近。

媛媛是个胖美人,我从没见过我身边的哪位姑娘可以同时把胖和美两个形容词结合的如此完美,媛媛做到了。她皮肤白皙到很容易让人联想起“肤若洗凝脂”,小帘子一样密密层层的睫毛下一双清澈的一汪水也似的眼睛,分外好看。笑起来那双灵动的眼睛很自然地弯成了一道弧。她的笑自带一种温度,让人感觉暖洋洋的。

媛媛跟我同岁,作为一个八零后,媛媛具备其他八零后所不具备的诸多技能。她可以像我的母辈一样做得一手好针线,我曾多次眼见她脚踏缝纫机做衣服的场景。她坐在缝纫机前,双脚有节奏地踩踏,缝纫机节奏和谐地“哒哒哒”地转动起来,她手中的布片飞快地滑动处,一行行细密的针脚出现了,匀称而齐整。那台缝纫机还是我母亲那个年代的略微发黄的老物件,媛媛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动作娴熟地摇动着轮毂,时不时地拢了拢额前的乱发,这画面好像带我重回到二十年前,我依稀看到了我年轻的母亲在昏黄烛光下劳作的身影。所以,我总觉得媛媛身上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浓烈的母性。

媛媛是一个烹饪高手。任何食品,只要是她能尝一口,回到家总能做出原版,甚至超越母版的全新品种。一日翻看手机,媛媛的儿子吵着要吃玫瑰花形状的馍馍,媛媛盯着图片上的玫瑰花馍馍凝视良久,决定尝试着去做。中午我正在做饭,听到熟悉的打门声,开门是媛媛,她端着三五个玫瑰花馍馍给我送来了。我惊呆了,这才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成品就出炉了。我细细地端详着金黄色的馍馍,每一个都被做成了盛放的玫瑰花的样子,花瓣层层叠叠,内里居然还有花蕊,惟妙惟肖。“黄色是掺了南瓜,尝尝看。”媛媛笑眯眯地把馍馍递到我手里。我咬了一口,入口筋道,甜、软、糯、香,满口都是南瓜的余香,就连我这种不爱吃甜食的人都吃到停不下来,我一边大嚼着馍馍一边啧啧称赞,媛媛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美食家。

媛媛仅凭望、闻、嗅、尝就可以把在饭店吃到的任何美食复制到自家的餐桌上。我就眼见她做出过超越饭店版本的水煮鱼、剁椒鱼头、临沂炒鸡、上海小馄饨,口感与饭店里的非但丝毫不差,甚至更胜一筹。她做的海鲜疙瘩汤既有海鲜的鲜味,又有娃娃菜的清香味。一问才知道,她根本没放什么海鲜,只是放了几片干鱿鱼而已。不知为何,每种经过她双手调制的食材,都能最大程度地发挥食材本身的鲜味。那盆海鲜疙瘩汤被我们喝了个盆干碗净。回到家,我按照步骤依法效仿,最后却以失败告终。那份疙瘩汤闯哥连一勺都没动。正当我沮丧之际,媛媛说:“你上班忙,想喝跟我说一声。”她仍旧是笑眯眯的。我不由得感慨:得邻若此,夫复何求?

除了各色美食,媛媛还腌得一手好咸菜。一日,媛媛端来一盘酱豆。我尝了一口,咸、香、甜、鲜,根本不是平常酱豆的咸味。我从没感觉一盘咸菜居然能好吃到让味蕾跳舞,就好像刘姥姥吃了贾府的醡茄子,感觉这哪里是茄子,分明是珍馐佳肴一般。我忙问秘方,媛媛手把手地指导我。只见她把切丁的西红柿放进炒锅里,舀上三勺白糖,煸炒至汤汁尽出, 一锅红彤彤的番茄汁熬好了。这简直是天然的番茄酱。她把番茄汁放在一边冷凉。把炸好的黄豆,煮好的花生放进一个净盆里备用。接着,她把洗净晾干的香菜切成长段,放在案板一角。“看好了。”媛媛说着,把香菜撒到盛豆子的盆里,紧接着把冷凉的番茄汁浇在混合好豆子的盆里。然后拎来一桶味达美,均匀地浇在盆里。她手拿长筷熟练地搅拌着,不时地叮嘱我:“就这样搅拌均匀,就成啦。”我几乎要拜师了,这个无所不能的女人简直堪称所有美食爱好者的表率啊!隔了一天,我启封了酱豆,舀了一勺放在口中,鲜香无比,就是这个味儿!

我跟媛媛比邻而居,我们家也因为离得近而受到不少恩惠。每次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不用说,准是送什么吃食来了。有时是一碗热腾腾的馄饨,有时是一盘麻辣田螺,有时是一份油炸带鱼。有次下班太晚,我跟闯哥躺在沙发上都不想动弹,正合计着要不要点外卖,媛媛送来了两份饺子。她知道我吃饺子有放汤的习惯,还特意给闯哥盛了一盘放在盘子里,给我的则是装着饺子汤的饺子。我满心的感动,媛媛真是心细如发。我咬了一口,茄子鸡蛋馅的。我们俩大快朵颐,吃得酣畅淋漓。

虽然居住在相对封闭的城市小区,但我家跟媛媛家仍旧保持着八十年代乡村的那种互通有无,共桌而食的习俗。平常不仅我喜欢找媛媛唠嗑,就连我女儿都喜欢偎着媛媛。口里不住地喊着“媛媛妈妈”,媛媛笑得眯起了眼睛,领着我女儿逛街、买菜、接送儿子,俨然成了洋洋的妈妈。有时我工作忙,都会把女儿放在媛媛家。最后来接女儿的时候,小家伙还不走,口里念念有词:“我跟媛媛妈妈还没玩够呢。”“干脆你也别做了,一起吃吧。”媛媛总是这样说。在我看来,媛媛不仅仅是朋友,是邻居,更是亲人。

昨日跟媛媛一家吃饭,她说过两日可以吃自己晒的柿饼了。

我的邻居李媛媛

我忙问:“哪来的柿饼?”

“你给的,你忘了?”媛媛笑着打趣。

我方才想起母亲送我们的柿子。当时柿子上长满了树虱子,密密层层。我本不打算要,母亲说自家种的,个大,又极甜,多摘些给媛媛送去。连母亲也知道我有这样一个亲如姊妹的邻居,每次回老家,母亲薅棵葱,摘点果子都央我给媛媛送去。我摘了二三十个果子,细细地擦干净,送给了媛媛。不想媛媛别出心裁,将硬邦邦的柿子削了皮,用针线串成长串,悬挂在阁楼上,让柿子每日接受着日光的曝晒。

过不了几日,我们准能吃上甜津津的柿饼了。

我的邻居李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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