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三次,笑了兩次,一本被低估的經典作品

“然而孩子感到越来越沉重了,他感到这沉重来自手中抱着的东西。

所以他就松开了手,他听到那东西掉下去时同时发出两种声音。

一种沉闷一种清脆,随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现在他感到轻松自在。”

《现实一种》是2004年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图书,作者是余华。书中收录了三部中篇小说,均以一种冷静的笔调描写死亡、血腥与暴力,在此基础上揭示人性的残酷与存在的荒谬。

余华《现实一种》|我哭了三次,笑了两次,一本被低估的经典作品

说到这本书,可能大部分人并没有看过,但读者朋友们一定知道余华长篇小说《活着》,在2008 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迄今销售逾 700 万册,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经典。余华先生用他质朴贴近生活的文笔打动人心。先后出版过的《许三多卖血记》、《活着》等长篇小说太过于优秀,以至于甚至遮蔽了中短篇的光芒,但实际上它们与其长篇一样优秀,是可以一读再读的精品

如果说,长篇小说中对待人性的剖析是深刻,是真实,是脚踏实地。

那么这本中短篇小说则是解放,是疯狂,是极致暴力。

余华《现实一种》|我哭了三次,笑了两次,一本被低估的经典作品

这本中短篇小说中,余华先生对命运的叩问、对人性的探究和对自然的敬畏,让我们看到了他对生命的无限怜悯和对现实的深沉思考

内容梗概

《现实一种》是作者余华从1986年到1998年的写作旅程,十多年的漫漫长夜和那些晴朗或者阴沉的白昼过去之后,岁月留下了什么?他回忆无法还原过去的生活,它只是偶然提醒我们:过去曾经拥有过什么?而且这样的提醒时常以篡改为荣,不过人们也需要偷梁换柱的回忆来满足内心的虚荣,使过去的人生变得丰富和饱满。而回忆在岁月消失后出现,如同一根稻草漂浮到溺水者眼前,自我的拯救仅仅只是象征。

余华《现实一种》|我哭了三次,笑了两次,一本被低估的经典作品

书中共收录三篇内容,分别为《现实一种》、《河边的错误》、《一九八六年》,今天着重介绍其中一篇《现实一种》,也是这本书的头篇。

《现实一种》简介

故事讲述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山岗和山峰是亲兄弟,分别娶妻生子。家里加上老母亲,统共7人的大家庭。怎么看都像是和睦美好的大家庭,在故事开篇由母亲的一句:“我夜里常常听到身体里有这种筷子被折断的声音。”正式步入正轨,余华先生的形容仍然有种极冷而又极贴切的感觉。

余华《现实一种》|我哭了三次,笑了两次,一本被低估的经典作品

丰富如针刺般的句式一句接一句堆积如山。还没推动剧情,我便料到故事并不好笑,也并不温暖。

形容景:屋外的雨水打在玻璃上,像蚯蚓一样扭动着滑了下来。

老太太:“我胃里好像在长出青苔来。”

他们的妻子:她们脸上的神色像泥土一样。

随着凝重而诡异地描写,这个大家庭的境况慢慢浮现在眼前。山岗和山峰是兄弟,二人分别有个儿子,山岗的儿子叫皮皮,大些,山峰的儿子还是婴儿。兄弟俩人生活在一起却没有交流,通过皮皮的行为可以了解到山岗经常家暴妻子,山峰也是。家中的老母亲多次出现“胃痛,身上痛”吐血等症状,但身为儿子的兄弟俩都充耳不闻,甚至嫌弃母亲的抱怨。

故事通过皮皮摔死山峰的儿子进入高潮部分。

堂弟的血流在地上像一朵花似的在慢吞吞开放着。而后他看到有几只蚂蚁从四周快速爬了过来,爬到血上就不再动弹。只有一只蚂蚁绕过血而爬到了他的头发上。沿着几根被血凝固的头发一直爬进了堂弟的脑袋,从那往外流血的地方爬了进去。

皮皮摔死堂弟后,山峰冷静下来,随后狞笑着暴打自己的妻子,然后去找皮皮。山岗想替儿子还命,但山峰揍了山岗一顿后,转而表示不让皮皮偿命,但是人性的陋习在这里开始真正显现

山峰竟然命令皮皮蹲下用嘴舔干净地上的血迹。而后在皮皮用舌头舔甘涩的血水时,一脚踢下去将皮皮踢死了。

山岗

见到自己儿子死了,很冷漠很平静的点点头,似乎死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一样。但其实最可怕的就是看似平静的心态,山岗转眼熬了一锅浓浓的肉汤,让山峰站在树边上,把他绑起来。再将肉汤涂抹在山峰的脚底板上,然后让家狗舔。家狗闻见肉香,迫不及待凑过去舔着,舌头伸出去来回转圈,舔的山峰狂笑不止。经过反复的涂抹肉汤,反复的舔弄脚底板,山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竟然一口气憋死了!

至此恶之花绽放,婴儿和皮皮,山峰都已死亡。山峰的妻子忍耐数年,终于熬到可以警察抓走山岗的那一刻,山峰妻子装作山岗的妻子,告诉警察同意山岗遗体捐献。山岗的遗体被分到医术学院,分尸,解剖,丢弃。

余华《现实一种》|我哭了三次,笑了两次,一本被低估的经典作品

点评鉴赏:

  • 理性角度:对于这本小说中作者运用的纯粹零度的情感介入,以及异常冷静理智、有条不紊地叙述出一个亲人间相互残杀的故事而感到震撼和颤抖。《现实一种》中并没有什么观念化的议论,然而从小说的题目和情节布局都可以看出一种解说观念的意图。这种意图正如批评家所说的:“是一种观念性的解释世界的冲动和为世界制造一次性的图象模型的艺术理想的复杂混合。”
余华《现实一种》|我哭了三次,笑了两次,一本被低估的经典作品

1.这种图象模型首先可以在他的小说的布局中发现。这是一种“沙漏”式的小说布局,它显示出一种刻意的对称性:譬如皮皮杀死了山峰的儿子,山峰杀死了皮皮,山岗杀死了山峰,山峰的妻子借助公安机关杀死了山岗。甚至人物的名字“山岗”、“山峰”也显示出一种刻意的对称。如果仅从“主题学”的角度讨论,这种连环报式的情节在民间故事里已经广泛的流传.

2.作者运用民间的小说布局炒了“冷饭”冷饭”不好吃,却可以填饱肚子。这些故事的所有讲法都提供起因,这些起因都很微小琐屑,也显示出人性中文明的一面远远抵挡不住其野蛮与愚蠢的一面其实早在民间故事中其实已经体现出人性的残酷来,只是因为采取了一种传统的故事形式而导致了对之的遮蔽。从故事情节的角度来考虑,这本书独特在取消故事的起因,将这种仇杀设计为一种盲目的冲动,同时将互相残杀的对象设计为传统五伦关系中的兄弟一伦,使这种仇杀的故事表现得触目惊心,而进一步显出更冷漠的意味。

3.与传统的故事讲法不同,余华设计了一个冷漠的叙述者,这种视角极端而直截了当地使人看到另一副世界图景与人的兽性的一面。小说中叙述者特权的使用尽量降低,既不作过多的议论,也不对人物进行心理分析,更不作价值评判,仿佛是从天外俯视世间的愚昧与凶残。文笔和句式排比堆积,好象一部灵活的摄影机,不断变换视点,通过变换将各个片断组接起来,展示出仇杀的血淋淋的过程。这样的叙述产生了强烈的效果,仇杀的场面令人毛骨悚然地表现出来。

余华《现实一种》|我哭了三次,笑了两次,一本被低估的经典作品

  • 感性批判:小编感觉这里所有人都是对生活毫无希望的,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生活着。在书中既感受不到亲情,也感受不到爱情,甚至对死亡也没有畏惧和感知。只有反社会人格才会对死亡没有敬畏,才会对杀人没有同理心,于是就导致人物的行为并没有足够的逻辑支撑,也
    没有意义,像一出荒诞的黑白默剧
余华《现实一种》|我哭了三次,笑了两次,一本被低估的经典作品

1.《现实一种》就是把人生的一幕揭示出来给你看:人生的真相是什么?从小辈间的无意伤害,到大人们的相互杀戮,每个人的犯罪似乎都是出于偶然或者本能,就跟游戏相同”. 简略的叙述策略无疑适应于这种意图。那么,余华所追求的“真实”到底是什么呢?他自己说:“到《现实一种》为止,我有关真实的思考只是对常识的怀疑。也就是说,当我不再相信有关现实生活常识时,这种怀疑便导致我对另一部分真实的重视,从而直接诱发了我有关混乱和暴力的直接想法。”

2

.余华先生企图建构一个封闭个人的小说世界,通过这种冷淡的描述,赋予一个零度化的图象模型。这显示出一种强烈的自我封闭意向,仿佛一个初生牛犊的学生 稍微掌握点知识便自以为是迫不及待地要将之到处宣讲,这就导致他表面摹拟的老成中夹杂着一种错愕:如果单独按照欣赏角度拜读,是部好作品,如果按照回归人性角度,是部立意过度的好作品。

3.在现实一种中他所刻意追求的“无我”的叙述效果迫使他不得不创造一个面具:

一个冷漠的叙述者,结果,是他的冷漠而不是他的震惊留给当时的读者很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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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节剖析:家庭悲剧诞生原因

《现实一种》中的暴力可以说正是对这“真正现实一部分”的象喻:从古老的奴隶的角斗,到现在的拳击、甚至是斗蟋蟀,余华都从中看到了“文明对野蛮的悄悄让步”,意识到“暴力是如何深入人心”,

在暴力和混乱面前,文明只是一个口号,秩序成了装饰。

余华《现实一种》|我哭了三次,笑了两次,一本被低估的经典作品

试分析小说中形成大悲剧的原因,竟然只用一点就概括了。

没有人性!

在开篇中,形容兄弟俩:两个人走在一起,像是互不相识一样。

形容皮皮摔死弟弟:他用手摸堂弟的脸,那脸像棉花一样松软。他禁不住使劲拧了下,堂弟哇的哭出来。这哭声使他感到莫名的喜悦,他看到父亲经常这样揍母亲。

这样一种恶意的虐待儿童事件和丝毫没有负罪感的扔婴儿,对于一位已经会讲话的孩子来说,我们能够用简单的一句孩子还小就敷衍过去吗?

孩子死后,只知道暴力殴打妻子的男人,以及兄弟俩反目成仇的相互残杀。

丈夫的拳头挥了起来,瞬间之后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她倒在了床上。山峰俯身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提起来,接着又往她脸上揍去一拳。这一拳将她打在地上,把她再拉起来,她被拉起来后双手护住了脸。可山峰却是对准她的乳房揍去,这一拳使她感到天昏地暗,她窒息般地呜咽了一声后倒了下去。山峰屈起膝盖顶住她腹部,让她贴墙上,抓住她的头发狠命地往墙上撞了三下。山峰吼道:“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兄弟俩相互残杀:山岗看到山峰的脑袋耷拉了下去,但山峰仍在呼吸。山岗便说:“什么事这么高兴。”可是山峰没有反应,他在挣扎着呼吸,于是山岗又走到那只锅子旁,揭开盖子往里抓了一把,又涂在山峰的脚底。那条狗立刻扑了上去继续舔了。山峰这次不再哈哈大笑,他耷拉着脑袋“呜呜”地笑着,然而不久之后山峰的脑袋突然昂起,那笑声像是爆炸似的疯狂地响了起来。这笑声持续近一分钟,随后戛然而止。

山岗走上前,看到了一张扭曲的脸。山岗看了看表,才过去四十分钟。于是他转过身,朝屋内走去。他在屋门口站住了脚,他听到妻子这样问他:“死了吗?”

“死了。”他答。

在小说的结尾,山岗身上的大多数器官被移植都没有成功,生殖器官的移植却成功了,死者的生命种子仍然极其荒诞地延续下去,似乎也象征着混乱与暴力仍然会绵延不绝。

没有任何的温暖和人性!

余华《现实一种》|我哭了三次,笑了两次,一本被低估的经典作品

小编结语和个人观点:

之所以读这篇小说感到痛苦,是因为他有悖于人之常情,世界即使再冷漠,也有一部分是充满爱和善意的,但这篇小说却呈现出的是自私,冷漠,暴力,最令人难过甚至反胃的是亲人之间的冤冤相报

余华《现实一种》|我哭了三次,笑了两次,一本被低估的经典作品

一直到最后石岗被枪决,被肢解,没有一点温情的地方,它似乎触碰到了人们心中自以为最坚强的底线,虽然小说情节不真实,可逻辑上又说的通,把人性黑暗面发挥到极致,也并未像很多作品结尾会给人们一点希望,而是又补了一刀,“尽管你的骨骼很结实,但我把你的骨骼放在我们教研室时,你就会显得弱不禁风”。

在读的过程中,我内心的某种情绪瓦解了。这个时候,爱是多么重要就体现出来了。

很多读者说读完这本书,似乎读懂了,又好像没读懂,再读一遍又懂了,仔细一想还是没懂。

话说来绕口,但正如加缪说的:“世界是场荒诞”。对于我们来说,世界太大了,大得让人觉得自己是一粒尘埃。但世界很大,可我们的家很小,在短短几十年的生命之旅中,带着爱与包容、善意与和平面对自己身边的亲人不是更好吗?

无论怎样剖析,阅读到最后,在极度反呕这样恶意的人性后,才能体会“人间有爱”本身就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其实作者余华先生也说:“我寻找的是无我的叙述方式,”在叙述过程中“尽量回避直接的叙述,让阴沉的天空来展示阳光”。

余华《现实一种》|我哭了三次,笑了两次,一本被低估的经典作品

让阴沉的天空来展示阳光,

让温暖洒满人间。

/ 我是儿茶,关注我,遇见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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