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孤独生活更可怕的事了

1942的2月,欧洲特别冷!

巴西里约热内卢,气温却很高。

穿着短袖,拿着雪茄,热血沸腾而又颠沛流离的茨威格,绝望地看着“沉沦的精神故乡欧洲”,这绝望,如同这个南美洲最大的国家与奥匈帝国的距离。

那年的元旦刚过去19天,纳粹德国召开望湖会议决定消灭犹太人。

佩特罗波利斯小镇,在里约热内卢近郊。小镇一间普通的公寓,60岁的茨威格和她33岁的第二任妻子伊丽莎白·奥特曼卧抱在一起,服毒自杀。床边的桌子上留有一瓶未喝完的矿泉水,他们可能是用半瓶水就服完了巴比妥。巴比妥在胃肠中分解出旷世凄美的永恒。

悲喜交替的人间,有多少女子配得上这种悲壮?精致俊朗的茨威格在生命的最后一秒,没有回味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一定是双眸噙满泪水体会一个熟悉的女人的温情。

窗外的风,没有丝毫寒意,却写满悲伤。这个国家,不一定能看见乌鸦,如果有,看上去一定异常的黑。唯一开得美的,可能只有毛蟹爪兰!

茨威格一定是最喜欢红色,他是一个激情澎湃的男子。

我在一个巴西作家的作品中看到这样的文字:“茨威格戴上康德的红色眼镜,看到一个玫瑰色的巴西,于贫苦中睹见美好,于哀伤中看到富饶,在苦痛中见到快乐。”

只是,只是,1942年2月22日,这个很二的日子,“在痛苦中遇见快乐”的一代文豪用及其世俗方式作别人世。世俗得连自杀也没有一点新意,让人扼腕叹息。

佩特罗波利斯,巴西的皇城。茨威格和第二任妻子,喝着咖啡,吃着早点,遥望着远得看不见的欧洲。

在巴西的热风中,茨威格写着人生的告别之作《昨日的世界----一个欧洲人的回忆》,书中气氛悲怆、苍凉,无限深情地回忆了鲜花与歌声中的昨日维也纳,一定也能记起维也纳的那个工厂。

那个做纺织的犹太工厂,迎来茨威格人生的第一丝亮光。1881年12月28日,茨威格应该是在父亲悠扬的钢琴声中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一定很可爱,他一定爱他的父亲和母亲,很爱很爱的那种。

能说英语和法语,又懂书法且弹得一手好钢琴的父亲,用犹太人的智慧经营着一家纺织厂;出生于意大利金融世家从小说意大利语的母亲温暖幸福地看着小茨威格,是那样的美。

这绝对是一个现代意义上的精英家庭,成就了茨威格语言和文字上的天赋。茨威格在16岁就发表了处女作,光芒四射。1900年茨威格去了柏林,1903年,22岁的茨威格就获得了博士学位,是的,你看没看错,是22岁!

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让人仰望。学霸没有逆袭,学霸一直就是这样优秀。他的基因里尽是些出类拔萃的种子。

1904年,茨威格在《新自由报》做编辑,后到西欧、北非、印度和美洲等地游历。在法国结识了维尔哈伦、罗曼罗兰、罗丹。1928年去苏联又结识了高尔基。

这是一个把诗歌和远方活到极致的男子。这是一个连高尔基都要高看一眼的年轻人。

茨威格的作品匠心独具,充满人道主义精神。高尔基说是“以罕见的温存和同情”塑造了不少令人难忘的女性形象。

看过《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的人恐怕都要承认:最了解女人的男人,应该是茨威格!也就难怪很多女人在这本书的扉页上会偷偷的写下:哪怕我已经死在床上,假如你呼唤我,我就会立即获得一种魔力,站起来,跟你走!

如果没有希特勒,如果没有纳粹,如果没有战争,茨威格也不会颠沛流离,也不会从故乡到英国,再从英国到美国,再从美国定居巴西;也不会绝望地遥望沉沦的“精神故乡欧洲”写下这样的文字:

“一个年逾六旬的人再度重新开始是需要特殊的力量的,而我的力量却因常年无家可归、浪迹天涯而消耗殆尽。所以我认为还不如及时不失尊严地结束我的生命为好。”

“对我来说,脑力劳动是最纯粹的快乐,个人自由是这个世界最崇高的财富。我向我所有的朋友致意!愿他们经过这漫漫长夜还能看到旭日东升!而我这个过于性急的人要先他们而去了!”

生于欧洲的茨威格,长眠于巴西里约热内卢近郊的佩特罗波利斯。

茨威格故居2公里外,行走20分钟,是他的墓碑。墓地沿街有围墙,开着四个大门。在玫瑰色的巴西,茨威格的文字芳香四溢。世界的每个角度都能感受到,那个西装革履深情无限的德语作家、诗人还在字里行间微笑着。

北京,北四环这栋楼的23层,是我的办公室。从窗外望去,雾霭沉沉。

这是一个还没有下雪的冬天,我是那样感慨生命的短暂与可贵。

《圣经》说到:你敲门,门就会为你开;你寻找,你就能找到。

那扇门,我们敲响叩开了吗?我们找寻的,有归宿了吗?

在我们的人生被彻底遗忘之前,要做点什么吧!

重读茨威格,我在《断头王后》中读到:

她那时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重读茨威格,我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中读到: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孤独生活更可怕的事了。

重读茨威格,我在《人类群星闪耀时》中读到:

人最不能原谅的,莫过于被迫从真诚的热情中醒悟,明白过来那个曾令他们寄托了全部希望的人正是他们失望的人。

重读茨威格,在《心灵的焦灼》中读到:

一切不符合人们狭隘的、所谓正常的思路的行为始而使人好奇,继而使人产生恶意。

重读茨威格,在《同情的罪》中读到:

同情是把两面有刃的利刀,不会使用的人最好别动手。

重读茨威格,在《我见过世间最美的坟墓》中读到:

每个人都可以进入到他最后安息之地。四周的木栅栏从来不会关闭,因为托尔斯泰得以安息的,并没有其他别的东西,只有后人的敬意。

在这世上,再也没有比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孤独生活更可怕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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