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不是目的，而是內容強大之後的必然結果。”
在8月6日舉辦的第26屆上海電視節白玉蘭電視論壇上，優酷劇集中心總經理謝穎如是說。
2019年，中國網絡視聽付費用戶達5.47億，持證及備案機構網絡視聽收入超過1738億元人民幣。隨著中國網絡視聽產業的迅速壯大，電視節目“出海”的步伐也不斷加快。國產劇“出海”後的發展境況如何？如何進一步推動優質國劇“出海”？如何創作出讓海外觀眾也為之著迷的優質國產劇集？這些都成為了當下行業的重要議題。
圍繞著“全媒體時代的國際電視合作”，包括愛奇藝副總裁、自制劇開發中心總經理戴瑩、完美世界影視副總裁苗萌、貓眼娛樂IP管理及劇集自制研發中心副總裁王平、五元文化創始人五百、芒果娛樂副總裁吳雄傑、優酷劇集中心總經理謝穎、導演、編劇、製片人俞白眉在內的多位行業大咖分享了對國劇“出海”的新趨勢與未來發展的洞察。
題材多元化、平臺出海、同步播出
國劇“出海”新趨勢
“其實我們能看到，以前更多的是輸入，包括以前海外劇市場的配額大概在上百部，現在已經逐漸降到幾十部，大量作品在輸出。我們在不斷輸出有影響力的亞洲文化內容。”愛奇藝副總裁、自制劇開發中心總經理戴瑩總結道，大量影視作品“出海”，實現了中國內容向海外市場的深度輸出。
近年來，優質國產劇“出海”數量快速增長，海外影響力也隨之進階。檸萌影業出品的古裝劇《扶搖》在馬來西亞最大付費電視臺ASTRO同步播出後拿下連續四周點播量冠軍；《雞毛飛上天》在葡萄牙國家電視臺播出，收視率達到23.2%；《溫州一家人》在古巴熱播，出現"萬人空巷"的景象；《平凡的世界》主題曲唱遍烏蘭巴托的大街小巷……高人氣之下，國劇“出海”浪潮正呈現出種種新趨勢。
國產劇能夠不斷征服海外市場，以愛奇藝、優酷、騰訊視頻為代表的視頻平臺發揮了重要作用。國家廣播電視總局國際合作司副司長閆成勝在論壇上特別提及了騰訊、優酷、愛奇藝、芒果TV等平臺紛紛打造WETV、IQIYI國際版APP，並在東南亞多個國家上線，帶動了觀眾對中國劇集需求爆發式增長。
“建完國際站以後，我們也在陸續和很多當地媒體合作，比如馬來西亞、泰國、韓國。”戴瑩介紹了三種主要的合作方式：“一種是在當地建立自己本土化的團隊製作內容；第二種是與當地非常優秀的製作和公司合作；第三種則是用到最新的技術發展支持，SAAS的技術支持。我們提供技術，可能會用到當地品牌已經很成熟的公司，他們可以用我們的技術跟我們生產。”
促進交流之外，拓寬國際視野，也加深了頭部視頻平臺對海外觀眾與市場偏好的瞭解。“整體來看，東南亞用戶特別喜歡甜寵類型劇集，像愛奇藝之前推出的《世界欠我一個初戀》等劇都在東南亞有非常好的表現。”
如戴瑩所說，數量和質量大幅提升的同時，“出海”國產劇的題材也愈發多元化，甜寵劇、青春劇紛紛走出國門，釋放國際影響力。
古裝題材向來是國產劇的一張“名片”，而近年海外市場對現實題材的關注度也在日漸提升。在完美世界影視副總裁苗萌看來，這種趨勢令人“欣喜”：“這意味著海外觀眾不但能看到玄幻、古裝，也能看到如今國民最現代的生活狀態和中國當下的社會面貌。”
同樣基於對海外市場的深入觀察，優酷劇集中心總經理謝穎也分享了國產劇“出海”的一種“討巧打法”。
“截至2020年6月，海外觀眾最喜歡的演員排行榜，男演員前三名分別是楊洋、趙又廷、羅晉。而羅晉很明顯是因為《鶴唳華亭》輸出海外後人氣有所提升。女演員方面，趙麗穎、楊冪、鄭爽，都是海外有知名度的演員。海外用戶也天天在‘換’偶像，所以採用海外有知名度的演員出演好作品，更有利於內容的輸出。”
除此之外，謝穎還提到了國產劇的海外版權售價問題。“中國劇作出海還處在初步階段。從價格來看，以前大概是幾百塊美金，到後來上漲到幾千塊美金，現在也能賣到上萬塊。”
有業內人士此前透露，2018年古裝大劇的海外版權售價集中在8-10萬美元左右。而《白夜追兇》《無證之罪》等現實題材國產網劇，售價約在1萬美元左右。“出海”國劇的價格上升，也體現了中國內容的國際影響力。
作為流媒體平臺，完美世界對國劇“出海”的發行方式格外關注。苗萌指出，國產劇的發行，正在從海外跟播變為大規模的國內外同時跟播。“比如我們的《絕代雙驕》，在愛奇藝獨播的同時也同步上線了Netflix。這說明國產劇集得到了他們廣泛的觀眾認可，而這也對我們海外發行方式和渠道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立足傳統文化、講述中國故事
拓寬“出海”通道
從出口劇集類型的多元豐富、演員國際知名度的提升到版權價格的上漲、發行方式的改變，種種趨勢都指向國產劇的製作升級。
“以前做劇的時候各種場景要高大上、要洋氣，但是隨著文化自信的不斷增強，現在我們越來越多地展現本土的，自己的景、自己的情感、自己煙火氣的生活細節。”貓眼娛樂IP管理及劇集自制研發中心副總裁王平認為，內容創作者應該有更多的文化自信來表達中國故事和中國情感。
“中國人最愛什麼故事？在衚衕裡，在煙火氣十足的市井裡發生的故事，其中蘊含著中國人‘落了地’的情感。把生活細節展示給別人的同時，我們的情感紮紮實實地落在這片土地上。首先要講的是自己故事，看得懂、沒有文化隔閡的故事。在此之上會講比較普世的，關於愛、認同、成長、傷痛，這些是共通的，但是一定要有自己的方式。”
對此，五元文化創始人五百也持相同觀點：“像懸疑、愛情、青春等，都是共通題材。而中國的歷史、幾千年傳承下來的傳統文化，完全屬於中國特色類的題材。”在他看來，好的故事、文化內核，經過精巧設計、劇本構架的加持，就能夠實現文化輸出。
作為知名導演、編劇、製片人的俞白眉，也提出了“出海”劇集的創作三大原則：一是內容的真實性，二是內容中需要飽含情感，第三點則是時代性。
今年5月引發國內追劇熱潮的甜寵劇《傳聞中的陳芊芊》，也在泰國WeTV平臺熱播，圈粉無數。聊到《傳聞中的陳芊芊》的成功“出海”，劇集總監製俞白眉也頗有心得：“內容是和時代有關係的。在《傳聞中的陳芊芊》裡，我們關注到性別議題，圍繞‘性別倒錯’做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喜劇。我們預計到，這樣的元素融入在甜寵裡是比較新鮮的，因為探討的東西與時代有明顯的聯繫，而這也是2020年大家感興趣的議題。後來看到很多海外觀眾在聊這件事，發現他們對此也同樣敏感。”
“所以還是那句話，世界既是多元的，又是扁平的。以向全世界學習的姿態認真製作本土內容，我們也會自然而然地找到海外‘知音’。”
面對龐大的海外受眾群體，堅持自己的價值觀也是一眾行業領軍者的共識。“優酷作為一個平臺，首先要產出優質內容服務於國內10億用戶，其次才是考慮海外更廣大的用戶群。平臺要有講好中國故事、對外表達和輸出的責任感。”
以影視內容推廣中國傳統文化，讓國際化用戶感受東方美學，愛奇藝也推動了許多優質劇集“出海”。YouTube單集最高播放量達137萬的《延禧攻略》，向全世界觀眾介紹蘇繡、崑曲文化；超過150家海外媒體進行相關報道或轉載的《鬢邊不是海棠紅》，弘揚了中國戲曲文化價值。
在戴瑩看來，講述以傳統文化為內核的中國故事，也是製作團隊的優勢所在。“未來國際化的佈局肯定非常重要，植根於中國傳統文化，做好細分市場的分析，輸出一些符合當地用戶喜好的內容。”
在堅守價值觀的基礎上，創新是升級動力。“核心詞語永遠是創新。通過所有人的努力，無論是從內容方面努力，還是在價值觀、故事形式上入手創新，去點燃沒有被滿足的情緒。”王平如是說。
優質國產劇憑藉其獨特的美學體系、文化內涵、傳播特點為中國及國外觀眾帶來豐富的視聽體驗的同時，也為國際內容市場注入活力。而國劇“出海”的未來，還需要行業的共同努力。正如俞白眉在論壇上所說，“我們剛剛離開碼頭，向浩瀚的大海奔去，所有人，一起揚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