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在對李紈的判詞中真的極盡挖苦嗎?背後的意蘊幾人能懂?

Doris-萌


李紈作為《金陵十二釵》最被低估的女子,近些年對她的誤解和非議比較多。【晚韶華】是李紈與其子賈蘭的合輯。母子二人一體同命,榮辱與共。李紈一生為兒子所活,兒子也為寡母掙得了最終的榮耀。這麼偉大的母親,又有什麼可非議的?不應該!



李紈出身非常顯赫,父親是前國子監祭酒李守中。李家更是金陵大族。全族男女無有不讀書者。這種學習氛圍令賈家望塵莫及和深深羨慕。李紈出身巨宦,在賈家除了賈母,不輸任何一人。單純以清貴論,她婆婆王夫人也要望塵莫及,更別提王熙鳳了。

賈珠是賈家年輕一代神童,十四歲進學指的是中了秀才。對一心望子成龍光宗耀祖的賈政來說,暢想賈珠金榜題名的光輝前景,為賈珠鋪路是賈政最費心的事。首當其衝就是聯姻的重要。選擇李紈,甚至不能叫選擇,而是賈家費大力氣求來的。要知道李守中國子監祭酒別看只有四品,但屬於進了中央,而且身為天下學子的校長,哪怕林如海沒考中前都算李守中的學生,以國子監祭酒的清流和清高固執未必看得上賈家豪門。賈珠能娶到李紈,第一,是賈家與李家是老鄉。第二,姑父林如海的探花郎是大幫助。第三,賈珠十四歲進學也是關鍵。最後,才是賈家的榮國公府影響。

李紈才是真正的書香世家,比之林黛玉還要底蘊深厚有影響。只是命運多舛,嫁給賈珠沒兩年,賈珠竟然“一病”死了。年紀輕輕守寡,若是出身普通家庭還可能再改嫁,李紈孃家和婆家都不可能允許她再嫁,等待她的也只剩下心如枯槁孤獨終老。只是上天留一線,不幸的李紈又是幸運的,她與丈夫賈珠留下了一個兒子賈蘭。作為榮國府長孫,這個身份太重要了。




賈蘭是榮國府長孫,是賈母的第四代唯一男孫。李紈本就出身清貴,又有兒子賈蘭傍身,所以,王熙鳳焦慮的攬權斂財心力交瘁的事李紈用不著,她在賈家生活的絕不畏畏縮縮,誰也不敢拿她怎麼樣!她更樂得慈悲做菩薩,賈家上下都說她的好。事實上,李紈並非沒能力,只說兩件事,第一件,賈探春起詩社,李紈不但第一個響應,還提起年前就曾想過。可見李紈有這個見識,只是身為寡婦不愛抻頭。第二件,賈探春改革大觀園,又是李紈第一個響應,不但響應,她連大觀園什麼能夠賺錢一清二楚,這才是治家的長久之策。王熙鳳一心想著自己斂財,從不開源節流為榮國府考慮,李紈比之王熙鳳並不差。

後面又畫著一盆茂蘭,旁有一位鳳冠霞帔的美人。也有判雲: 桃李春風結子完, 到頭誰似一盆蘭。 如冰水好空相妒, 枉與他人作笑談。

判詞中所謂“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是指出外人對她的妒忌。認為她家世好,有兒子榜身,甚至脂硯齋也說,李紈晚年僥倖兒子功成名就,她也鳳冠霞帔。別人妒忌她的行為,是茶餘飯後的“笑談”。理解成對李紈的嘲諷,實屬錯誤理解判詞意思。包括【晚韶華】曲子說“陰騭積兒孫”,本就不起說李紈。李紈兒子科舉高中,她晚年富貴。正是她含辛茹苦,一心一意撫養幼子,孝敬公婆,並且教子有方換來的陰騭。這種女子只有敬佩,怎麼可能還諷刺她?



李紈死了丈夫,一心撲在兒子賈蘭身上。儘管賈家抄家了,可根據【晚韶華】的曲子,賈蘭最終金榜題名,使得李紈晚年揚眉吐氣,得封誥命。而甄士隱解讀好了歌:“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蟒長”,脂硯齋批語【伏賈蘭、賈菌一干人】。李紈賈蘭母子在賈家抄家後,財產一乾二淨同樣過著身披“破襖”,食不果腹的日子。古人科舉不是現在考大學。千軍萬馬走獨木橋,賈蘭雖然得到母親李紈得自李家的系統科舉教育,但也不可能少年得意,前腳抄家,後腳中舉。


根據【晚韶華】推算,李紈是在年老之前賈蘭才中舉,最少也要四十五歲以後!賈家抄家,李紈還不到三十歲,到賈蘭中舉,早過去一二十年了。這麼長時間的含辛茹苦,換來一個【晚韶華】,作為女人,李紈很失敗,作為母親,李紈的成功紅樓夢中無人能及,賈母也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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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80回本

【石頭記】周汝昌校訂批點本80回本

【紅樓夢】通行本120回本


君箋雅侃紅樓


李紈,最接地氣的一個人物形象

我不是紅學家,我連票友都算不上。

我喜歡曹雪芹塑造的許多人的形象。但是,我比較喜歡李紈這個人物。我不認為曹雪芹是在挖苦這個人物,而只是憑著作家的直覺在書寫罷了。

其一,真實的母親形象。李紈是一個真實的母親形象。作為母親,她撫養唯一的孩子賈蘭,視為生命。注意生活中的節儉,為以後的日子多考慮,有遠見。終於把孩子送進成功的大門。她不僅僅是封建社會母親的形象,我覺得,就是在今天,生活中的母親不也是這樣嗎?這是一個接地氣的母親形象,沒有誇張,沒有挖苦諷刺。

其二,適應能力極強的母親形象。她很注意與周圍的人相處,是一個適應能力極強、人緣極好的人。作為媳婦,賈母對她好,王夫人對她也不錯。作為嫂子,寶玉及黛玉、寶釵等小一些歲數的姐妹也喜歡她,一起玩耍,一起辦詩社,一起聊天,一起夜餐,何其樂也。為何有這樣的能力?說明她的情商高,善於交際,善於組織活動。目的也是為了更好地生活,更好地撫養兒子。我不認為曹雪芹是挖苦她。

其三,守節的女人。計算年齡,賈珠走的時候,李紈也就二十歲左右。孤兒寡母,該流下多少眼淚。賈府上上下下,暗流湧動,如何生存,作為寡婦,是非常之難的。作為守寡的女人,她做得很好,沒有閒言碎語,何其難也。我看不出曹雪芹在挖苦她,反而覺得,曹雪芹在塑造一個正能量的女人。

其四,理財的女人。李紈是個很會過日子的女人。月錢注意積攢,還會收一些租子,包括有可能會在詩社的運作中,賺一些。平時穿著,注意自己一個寡婦人家的形象。平時用度,也儘可能少花錢。積攢的錢幹什麼?為了日後的生活,為了培養兒子。賈家被抄,只有她還能繼續把兒子培養成功,就說明了一點,會過日子。不像有些人,只管用,不管節儉,寅吃卯糧,哪管以後。所以,我覺得,曹雪芹塑造的這個人物形象,是生活中的這一個,節儉有錯嗎?節儉該受到挖苦嗎?曹雪芹絕無挖苦之意。


枝頭上的思索


在紅樓夢一書中,曹公給不少人下了判詞。判詞基本上是對一個人一生結局的總結和未來的預測。給李紈的判詞:"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細讀判詞,也基本上是這樣。李紈是寶玉的嫂子,身世不錯,但命薄,丈夫不幸早死,兒子賈蘭尚小,孤兒寡母,艱難度日,但李紈是個節婦,才女,將兒子扶養成人,併入仕。子貴母榮,但李紈並不善終,依然難逃封建社會紅顏命薄的命運。曹公對其判詞,並非刻薄,而是通過李紈判詞揭示了封建社會婦女的命運,同時也反映曹雪芹宿命論: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自己無能為力。儘管兒子當了官,但李紈自己的一生仍然"枉與他人作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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