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的牙痛经历

1925年10月30日,鲁迅基于自己治牙疼病的亲身经历,写了《从胡须说到牙齿》。说他从小就是“牙疼党”之一,牙齿或蛀或破,终于牙龈流血,在中国试尽“验方”,投用单方,看中医,服汤药,都不见疗效,被说是患了极难治疗的“牙损”,但后来到日本的长崎,只花了两元的诊金,用了 一小时的时间,医生刮去了牙后的“齿蜇”,此后便不再出血了。以后他看中国的医学书,忽而发现触目惊心的学说:齿是属于肾的,“牙损”的原因是“阴亏”。这才发觉了原先别人是在诬陷自己,说岀了 “有人说中医怎样可靠,单方怎样灵,我还都不信”这样的“名言”:

牙痛在中国不知发端于何人?相传古人壮健,尧舜时代盖未必有;现在假定为起于二千年前罢。我幼时曾经牙痛,历试诸方,只有用细辛者稍有效,但也不过麻痹片刻,不是对症药。至于拔牙的所谓“离骨散”,乃是理想之谈,实际上并没有。西法的牙医一到,这才根本解决了;但在中国人手里一再传,又每每只学得镶补而忘了去腐杀菌,仍复渐渐地靠不住起来。牙痛了二千年,敷敷衍衍的不想一个好方法,别人想出来了,却又不肯好好地学。这大约也可以算得天下奇事之一了

1926年六月二十五日,鲁迅在日记体杂文《马上日记》中,这样说到

自从西医割掉了梁启超的一个腰子以后,责难之声就风起云涌了,连对于腰子不很有研究的文学家也都“仗义执言”。同时,“中医了不得论”也就应运而起;腰子有病,何不服黄芪欤?什么有病,何不吃鹿茸欤?但西医的病院里确也常有死尸抬出。我曾经忠告过G先生:

你要开医院,万不可收留些看来无法挽回的病人;治好了走出,没有人知道,死掉了抬出,就哄动一时了,尤其是死掉的如果是“名流”。我的本意是在设法推行新医学,但G先生却似乎以为我良心坏。这也未始不可以那么想---由他去罢。但据我看来,实行我所说的方法的医院可很有,只是他们的本意却并不在要使新医学通行。新的本国的西医又大抵模模胡胡,一出手便先学了中医一样的江湖诀,和水的龙胆丁几两日份八角;漱口的淡硼酸水每瓶一元。至于诊断学呢,我似的门外汉可不得而知。总之,西方的医学在中国还未萌芽,便已近于腐败。我虽然只相信西医,近来也颇有些望而却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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