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請把我埋在,在這春天裡

碎碎念。請把我埋在,在這春天裡

晨起,攬鏡。左臉頰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長出了一根長長的白色的汗毛。


趕緊上網絡問答裡查一下。有說這是福運到來的意思,又說是人緣變好的象徵,直到看到有條回覆說,“嗯,這根白毛會越長越長,一直長到讓你變回猿人”,我大笑。


是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沒心沒肺,無顧無忌。其實我心裡很明白,這和白髮一樣,只是身體無可抗拒老去的標誌,其它的說辭都太牽強。


忽然,就想起了那首歌。“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埋在,在這春天裡”。多美的歌詞!當人埋入大地,當心隨風繾綣,春天可以在絕對意義上,穿過自己的身體,這該變得多柔軟。從那,可以真的走出那座城,裝滿卑微,也裝滿高貴靈魂的,一個人的城池。從那,前前後後,左左右右,都是童年搖落的夢囈;從那,寒鴉嘶叫裡野草瘋長的胸膛,可以盡情擁抱,不再是微不足道的陽光。 無聲無息,不治不愈。


蝴蝶為花碎,花卻隨風飛。誰,又是誰的誰?幸福的高度,永遠輪迴在塵世之外。倘若,那聲千年輕嘆,埋在春天,歷經又一個千年,可以在歲月的蛹裡,來場美麗的蛻變。那麼,為什麼不呢?一個轉身,也即千年。宿命裡的等,一場曠世的救贖。


不再做那個永遠推一塊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躺下來,許是此生最美的祭奠。週而復始的,所謂輪迴也好,重複也罷。所有的夢,還是會消失於無形;所有的花,還是會凋零於無聲。只是,當我開到茶糜,還是最初最暖的那抹嫣紅嗎?恍然記起,塵世的煙火,也曾在我的身體裡,溫軟地燃燒過。


這,就夠了。


衣香人影太匆匆,匆匆,都是前世今生的遇見。春天,從開始的地方荒蕪。沒有起點的終點的故事,是一盤未下完的棋。在黑與白的靈魂奔突裡,茫茫無際。無力征服,亦無力放棄。


還有,如若真的無有來世,又何必揮手?


紅塵聲勢浩大,此生罪孽深重。窮極一生,一呼一吸,終是做不完一場夢。試著把春天重新放回紙上吧,誰知道我們究竟該去往何處,誰又能明白尊嚴已淪為何物?是否真的該找個藉口,繼續苟活,或是展翅高飛,保持慣有的憤怒?


想來,每個人的內心深深處,都有些個難過的時候吧。說什麼埋在春天裡,只把餘生,一一展望。原來,心即草木本身,花開就是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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