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是水的故鄉,水是南方的天堂

趙榮玲/文

我是20年前從西北遠嫁來到南方的。

我的故鄉在敦煌,從某種角度來說,好多人不知道甘肅卻知道敦煌。說起莫高窟,那是世界聞名,它是甘肅的名牌。莫高窟沙多,有沙便有水,有水便是河。家鄉的門前流過的渭河便是黃河最大的支流,家鄉人蓋房建築全是從渭河裡撈沙。渭河氾濫時會淹沒河兩岸莊稼。渭河水常年混濁,難生魚蝦。河水可喝,卻也可以靜置沉澱泥沙。離河遠的鄉居、山居,用水多有困難。所以甘肅山田貧瘠,黃沙遍地,風沙比肩南方霧霾。

嫁入南方,第一次感覺到了“山清水秀”的可人。婆家人世居水鄉,他們習慣了用水的奢侈,對我這個從西北遠嫁而來的外地媳婦似乎有一絲“偏見”。有一次聽見婆婆與人說:“甘肅佬孃家人洗臉,這個人含一口水噴那個人臉上,那個人含一口水噴這個人臉上,抹一把臉就洗完了。”我聽見了氣不打一處來,跑去質問:“我孃家你去過了?我孃家人洗臉你看見了?”差點跟她大吵一架。

當然,我也不習慣南方人用水。一年四季早晨池塘邊的搗衣聲,伴隨著媽媽娘子們的溫濃軟語,和偶爾的打情罵俏,確是一道溫潤清新的風景。然而,一邊是精巧細密的竹籃淘米,白淨輕便的塑料桶拎著未洗的衣物來,和洗乾淨的衣物去。一邊又是寬竹片大縫隙竹籃拎著雞鴨魚之類和一把嫩綠油亮的水芹菜或小青菜等。有更勤快的洗完衣服等又扛著拖把一趟趟的洗,而這些吃的葷菜素菜,鍋碗茶杯丶米等,和衣物拖把幾乎在同一個地方洗。更在同一池塘的另一處起早清洗馬桶的也是來來去去......讓我這刨個水坑用馬勺舀山泉水或者排幾小時隊等從山裡接出來的一個小水管供全村數百口人吃水的人既羨慕又排斥,羨慕水多,排斥水髒......習慣了就好,二十年南方生活,我還是沒有習慣去池塘淘米洗菜。而真正的南方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著他們的池塘,一如既往地延續著他們的生活習慣。

近些年環境保護、下水引流治汙,幾乎家家都用上了抽水馬桶,每村依然有少數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仍在用那種手提的、有蓋的印花洋瓷馬桶。這也是他們的一種古老的生活文化吧。

南方是水的故鄉,水是南方的天堂。小橋流水,樓臺亭榭,成片的水田,綠油油的水稻,三五相連的池塘,成群結隊,雄赳赳,氣昂昂的鴨子(北方偶爾會見幾只旱鴨子),這也只是江南水鄉小村幾里範圍的印象,已經是讓我這個北方人大開眼界。

然而這幾年見到千百畝連片的蟹塘,白茫茫的固城湖。一望無際的石臼湖,真正覺得有水真好,也悟出了臨塘搗衣在江南不僅僅是一種生活方式,更是一種情懷。

南方是水的故鄉,水是南方的天堂


愛水,更愛南方之水,正道是:

綠水青山正盈窗,

沃野菜花稻穀黃。

溪鴨鸕鷀灰灰下,

漁歌一曲竟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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