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取補貼 民辦幼兒園轉型普惠謀自救

“不能開園沒學費支撐,老師的工資發放越發艱難,決定‘忍痛’轉型普惠園了”,北京豐臺區一非普惠幼兒園園長劉華(化名)對北京商報記者說。實際上,受疫情影響,非普惠幼兒園生存艱難,多數非普惠園通過員工降薪、謀求收購,或轉型普惠園爭取補貼等方式自救。業內人士指出,此前在政策鼓勵下,民辦轉普惠苗頭已現,疫情加速提升了普惠園市場佔比,進一步擠壓非普惠園和不規範園所的生存空間,未來高端園所需求或有所降低。

收入遙遙無期

“經營了不到四年,每月8000元的學費,100個孩子勉強做到了收支平衡,疫情的來臨,讓以往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劉華無奈地說道。“我們在一所集團投資下建園,6000多平方米的面積,算上戶外足球場、新風系統等前期投入了2000多萬元,還沒完全回本,經營都成問題了。”

據劉華介紹,幼兒園人工成本很高,園所9個班配有9名外教,每個外教一年的人工支出約35萬-40萬元。另有27名中教老師,加上行政後勤等總共近60人,一個月全園的人工開支要40萬-50萬元。房租上屬於教委用房,一個月也要5萬元。

“不開園一分錢收入都沒有,好在集團這兩個月給補貼了超百萬元,算把人工工資的大窟窿補上了,但集團不可能一直補貼,感覺到五六月就是極限了。但以目前的局面看,6月開園的可能性不大,且7月又是暑假了,再次面臨沒收入的困境。”劉華坦言。

疫情下,對於完全依靠學費存活的民辦園可謂打擊巨大。中教投研調查顯示,截至3月30日,被調查的上千所民辦園中,近60%已無法支撐正常運轉,能支撐3個月的僅為2.6%。

朝陽區一非普惠園園長廖爽(化名)告訴北京商報記者,政府給的補助只針對公辦園、民辦普惠園和非普惠園裡學費在4000元/月以下的幼兒園,這就意味著即便是有辦學許可證的合規民辦園,也有絕大部分是拿不到補助的,何況這個領域還存在大量的“小黑園”。“僅在我身邊,就已經有至少3-4家規模比較小的民辦園或日託機構撐不下去了,都在謀求轉讓。在一些園長群裡,用‘哀鴻遍野’來形容也不為過。”

“沒有收入,但老師工資不能不發。”廖爽補充道,所以只能降薪。“北京的情況還只是一個縮影,全國其他地區的民辦園已經出現抵押桌椅、園長跑借貸籌錢的了。”

省開支+降品質

與此同時,園所也在進行著線上自救,但效果微乎其微。劉華談道,“按原本開學時間,我們在線上發佈微課,但起到的作用只能是減少現有學生流失,對於營收沒有絲毫貢獻”。

同時,那些拿著減少的薪水還要錄製線上課、維繫家長、進行下一學期招生的幼教老師更覺疲憊。小美(化名)老師告訴記者,疫情下工作照舊,但每月到手的工資僅2000多元。

在廖爽看來,固然可以有股東追加投資、借款、引進新的投資人,但目前的形勢並不樂觀。只有開園後啟動招生和教學更為實際。

“通過和集團、家長等的溝通,已經報批轉型做普惠園了”,劉華說道,“雖然學費大打折扣,但我們是小區配套園,至少房費、水電費可以減免,享受每個孩子1000元/月的補助,還會有一次性3000元每個孩子的補貼。儘管也會賠,但至少園所保住了。而且政策已經明確了加大對普惠性民辦園的支持。”

事實上,一些非普惠園轉成普惠園後,固然能得到一定的財政支持減小運營壓力,但也意味著收費被限制,很難獲得預期收益。

劉華遺憾地說:“轉制後,需要把外教全部砍掉,可以節省一大部分人工開支,但園所品質也會變化。在跟家長的調研中,其實有一半的家長是不同意轉型的,他們更加傾向符合自身比如國際化教育理念的非普惠民辦園,作為孩子學前教育的起點。”

民辦園轉普成趨勢

為挽救處於困境中的民辦園,鼓勵減免房租是較為普遍的幫扶措施。

北京市教委指出,符合條件的民辦普惠園可按照2020年1月的在園幼兒數,一次性將2020年上半年的生均定額補助給予預撥;對運轉困難且在解決區域“入園難”方面發揮重要作用的民辦非普惠園,按照班數給予幫扶,並鼓勵民辦園轉普。

“民辦園發展的黃金時期已過,疫情一定程度上加速了國家普惠園政策的推進,提高其市場佔比,資本退潮的同時,中小型非普惠園數量將進一步萎縮。”劉華認為。

在中國民辦教育協會研究分會副會長、北京市民辦教育協會副會長馬學雷看來,疫情導致的經濟發展受阻是共識,或減少家長對於高端園所的需求。疫情後市場勢必迎來複蘇,而誰能迎接那一刻,要看園所個體對疫情期間自身發展判斷的準確性,是及時止損做關停日後再戰,還是扛下去。

21世紀教育研究院副院長熊丙奇進一步指出,學前教育普惠化是大的政策導向。疫情下,非普惠園面臨生存困難,除了資本支撐,主要取決於各地方政府對營利性和非普惠的看法,並對此給出的幫扶措施。如果出現大面積關停,85%的毛入園率也難以得到保障。

北京商報記者 劉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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