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大儒慕甲荣”连载之23】
蔑称“小六子”‖老家许昌
文‖蒋晓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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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杨氏接过筷子后，那种得意旋即就消失了。这时，老太太颤巍巍地嚼着菜夸慕李氏：“嗯，慕李氏有大家之风范，家和万事兴，慕李氏就是今后咱慕家的标杆。”
慕杨氏仍在揣摩老太太这句话。难道老太太有让慕李氏执掌慕家大权之意？这令慕杨氏更加讨厌慕李氏，后悔自己引狼入室，恨慕李氏脚上那个瘊子。
这样想着恐惧又开始膨胀，令慕杨氏坐卧不宁，她在心里呐喊：不，决不，绝不能让一个出身卑微的丫鬟抢了我的风头。
慕李氏住的是二层小楼，在慕杨氏那座楼的南边，也是蓝砖蓝瓦。
屋脊上雕着神兽，屋檐上是五彩祥云的图案，门楣是坚硬的榆木料，屋内楼梯和楼板都是用一寸半厚的槐木料做成的，窗户用榆木料做成一个个横竖交叉的小格子。
从西边小过门进入客厅，慕老爷就听到慕李氏一阵一阵“啊——啊——啊——”痛苦的呻吟声，接生婆李妈已经来了，春梅端着一大盆热水正要上楼，看到了慕老爷，慕老爷急忙走过去，焦急地问她慕李氏怎么样。
春梅说：“听李妈说快了，都看到孩子的头了。”春梅说着“噔噔噔”上了楼。
女人生孩子，男人是不能陪在跟前的，否则会有血光之灾！慕老爷干着急呀，他脖子伸得多长，能绕过楼梯，伸到二楼慕李氏的房间。慕老爷在客厅焦急地走过来走过去，刚坐下来就又不安地站起来，站在楼梯口眼巴巴伸脖子侧耳朵倾听。
一声脆亮的“哇哇哇”啼哭从二楼传来，慕老爷一颗悬着的心终归落了地，脸上露出笑容，故作轻描淡写地问道：“是男是女？”屋门半开，春梅探出笑脸回道：“回老爷，是个男娃。”
这已是第六个儿子了，按照常理慕甲荣已经熟悉了这种场面和经历，可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焦躁不安，想想大少爷、二少爷和三少爷，大少爷性格刚强，武艺超群，此时已经成亲生子，他儿子全泰四岁了，聪明乖巧，讨人喜爱！
二少爷和三少爷在慕杨氏的管教下，一个个像没了刚、没了棱的软弱之人。听到孩子呱呱坠地，他的心情是那样的舒展和喜悦。他想起了慧能和尚的话，他预感，这个儿子会给慕家带来荣耀。
他有些结巴地告诉春梅：“快，快，快去告诉老太太，是个少爷。母子平安，十月十五晚上二更出生。”
春菊给慕杨氏端进来一盆热水。慕杨氏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眼睛有些惺忪、有些浮肿。这时慕璠进来了，慕杨氏翻了翻有些浮肿的眼睛看看，心里有种嫉恨之火，她不敢向慕璠发作，却把矛头指向了春菊。
“春菊，咋不说话呀，二夫人那里啥情况呀？”春菊低着头缩着胳膊朝墙边退退，然后怯生生地说：“回大太太，六少爷昨儿个二更天已经出生了。”
慕杨氏似乎被刺激一下，眉头皱起，一脸怒色。“嗯，你说啥？哪儿来的六少爷呀？我今儿告诉你，慕家只有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四少爷和五少爷，没有六少爷，一个丫鬟生的儿子，那是草房上安兽头——他还配不上。告诉你，以后只能喊他‘小六子’，所有的人都只能喊他‘小六子’。”
她看看一旁闷着头、脸色铁青的慕璠，又故意命令春菊道：“去，告诉慕家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小六子出生，今儿早饭每人赏一个鸡蛋。”
春菊偷眼看了一下慕老爷，以前少爷们出生时，每人会赏一吊铜钱的，这不是寒碜六少爷吗？慕璠阴沉着脸不吭声，只是在吹胡子瞪眼睛。春菊见慕璠半晌不说话，认为慕璠是默许了大夫人的这种称呼，于是，她答应一声就迅速退了出去。
慕璠看春菊离去，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削好后递到慕杨氏手里，觍着笑脸一副讨好的样子说：“好老婆，你是大家闺秀呢，你有大家闺秀的范儿，都是咱们的儿子，还是叫六少爷吧！别让人家笑话！”
慕璠故意把“咱们”这两个字说得重一点，想拉近慕杨氏和这个刚出生的儿子的关系。
慕杨氏把递过来的苹果用力打掉，苹果从慕璠的手里脱落出来，落到地上，滚到桌子下边：“不，我偏不！你少拿这些好话来添堵我！”慕杨氏竖起脖子、眼睛瞪得溜圆，声嘶力竭，像是准备应战的斗鸡。
慕璠没有想到慕杨氏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小六子”这个称谓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慕璠一向懦弱，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闷着头缩在墙角一个劲儿抽烟。
太阳升起的时候，大哥慕珮和老太太被春荷请来了。慕珮有些喜不自禁，自己曾亲眼看见了井中黑白两条龙上下盘旋、吞云吐雾的场景，又亲耳听慧能和尚说文曲星下凡，这文曲星就诞生在自己家里，还是亲侄子，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六少爷头上那个桂冠，感到无比的自豪和荣耀。
（止观即摒弃杂念，摆脱观察带给人的错觉，寻找真实的自己、真实的世界。但凡做事贵在坚持，就像这‘卒’只能勇往直前，没有回头路……精彩故事，明天继续。）
【作者简介】蒋晓云，女，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2006年在起点中文网发表长篇历史小说《褒姒传奇》；长篇历史小说《窑变》入选《中原实力派文丛》，2014年由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后，被评选为“中国钧瓷优秀图书”，许昌市、县“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2018年在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长篇人物传记《许昌大儒慕甲荣》，被评为“建安区第一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近年来小小说创作成绩突出，在《百花园》、《小小说出版》、《参花》、《奔流》、《郑州日报》、《河南科技报》等报刊发表作品多篇，小小说《心中有盏灯》入选《2015河南小小说年选》，中篇小说《伐桂》获得首届师陀小说奖新人佳作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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