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婴孩说《论语》之“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话题缘起】——《论语·雍也》


6.11

【原文】

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导读】

此则是孔子对子夏显露的性格趣好作出的警戒。

“君子儒” “小人儒”是《论语》“文、质”之辩的延续,它是“文、质”的另一个名相。君子博学多识,无所不知,目的只是明道,小人则只会拘泥于成其才名。

【雅兰读经】

是该说说“儒”了

儒,人只需也。

“儒”的含义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衍化的。

《周礼 • 天官 •太宰》 :“以道得民者”为儒。

在《说文》中, “术士”谓之儒。

西汉扬雄之《法言 》,则把儒定义为“通天地之人曰儒”。

在《后汉书 • 杜林传》和 《论衡 • 超奇》中则变成“博洽多闻,为通儒”及“能说一经者为儒生”了。

综合以上可以看出,“儒”在先秦,指的是那些具六艺之能以服务于时代的学者。

“以道得民者”体现了原始儒者“通天地”之能。而“术士”之称谓,则又提示我们,儒在先秦属于一个行业。后来则逐渐衍化为学派之称。孔门称儒家,孔子于是成为儒家学派的创始人。

“术士” “通天地”之称谓暗示原始儒者“君子不器”“下学而上达”之全能。并不是后世人眼里的只会读书教书的书袋子,书虫子,而是文能安邦,武能救国,上马杀贼,下马赋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通才。

《列子·周穆王》记载了一个故事,可以让我们一窥当时儒者之侧影。

故事说,春秋时宋国阳里这地方,有个叫华子的,中年得了一种易忘的病,也就是现在中医所说的“健忘症”。这人病到什么程度呢,“朝取而夕忘,夕与而朝忘;在涂则忘行,在室则忘坐;今不识先,后不识今。阖室毒之。”他病成这样,家里人都受不了。于是“谒史而卜之,弗占;谒巫而祷之,弗禁;谒医而攻之,弗已。”也就是说,家人不惜财力物力,请来了“ 史 ”“巫 ”“医”三个行业的人才,各显神通,来治他的病,都没有办法,没有治好。这家玩的事看来很大,搞得当时的“全世界”都知道了——“鲁有儒生自媒能治之”。在春秋战国文化最鼎盛的鲁国,也就是我们山东,有个学者听到了,就自我介绍说,这个病啊,只有我们真正学问好的读书人才懂,我有办法治好这病。“华子之妻子以居产之半请其方。”这个儒生说:“此固非封兆之所占,非祈请之所祷,非药石之所攻。吾试化其心,变其虑,庶几其瘳乎!” 他说,这个病,占卦,祈祷神灵,药石都没用,因为没找到病根。我试试化导病人的心,改变他的思虑(婴孩叹曰:心变了,就相当于新生啊)这样他的病也许就能好了。“于是试露之,而求衣;饥之,而求食;幽之,而求明。儒生欣然告其子曰:‘疾可已也。然吾之方密传世,不以告人。试屏左右,独与居室七日。’从之,莫知其所施为也,而积年之疾一朝都除。”没想到,“ 史 、巫 、医”三个行业的人才治不好的病,被一个“儒生”给治疗好了!


【原创首发】婴孩说《论语》之“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孔子说“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此,君子儒也。

《周礼 • 天官 • 太宰》 “以道得民者”为儒,那么,以非道得民皆非儒。自道术将为天下裂, 于是始有君子之儒 ,小人之儒 。

《论语·宪问》“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 “为己者”,学问之目的本于成就自己完美之品性,此为务本之君子儒;“为人者”,矜浮世虚名之利,此,趋末务外之小人之儒

子夏之学虽也是为己,但因其性格趋向,止于文学, 其为人止于洒扫应对进退。文学和洒扫应对进退本身就属于《论语》“文”之概念范畴。故,孔子警戒子夏说, 当你在文化修为上力求无所不知的时候,要知道做一个聪明而高尚的人才是最终目标,不要忘了明道,不要成为一个仅仅满足于文化修为方面的的无所不知,从而陷入空谈的人。

自孔子“君子儒,小人儒”之后,荀子又有“俗儒、雅儒、大儒”之分,后来的扬雄又补充以“真儒”。 “真儒”以性言, “大儒”以业言, “雅儒”似君子, “俗儒”似小人。

在后面的《论语·宪问》中,孔子还有“君子上达,小人下达。”之论。基于下学而上达者,君子儒;拘泥于下达者,小人儒。

婴孩说论语,喜欢各种剧透,不然就感觉意犹未尽。此为自古经师六耳不传之心法。

为了更好的理解何为孔门之“君子儒,小人儒”,文后附《列子》故事两则,供志于君子儒之读者君参习。

今天,剧透到此!


【原创首发】婴孩说《论语》之“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参考译文】

孔子对一位弟子,子夏说: “当你在文化修为上力求无所不知的时候,要知道做一个聪明而高尚的人才是你的最终目标,不要忘了明道,不要成为一个仅仅满足于文化修为方面的的无所不知,从而陷入空谈的人。”

【附录】

A: 宋人有为其君以玉为楮叶者,三年而成。锋杀茎柯,毫芒繁泽,乱之楮叶中而不可别也,此人遂以巧食宋国。子列子闻之曰:“使天地之生物三年而咸一叶,则物之有叶者寡矣。故圣人恃道化而不恃智巧。”——《列子·说符》

B:子列子穷,容貌有饥色。客有言之郑子阳者曰:“列御寇盖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国而穷,君无乃为不好士乎?”郑于阳即令官遗之粟。子列子出见使者,再拜而辞,使者去。

子列子入,其妻望之而拊心曰:“妾闻为有道者之妻子,皆得佚乐,今有饥色,君遇而遗先生食,先生不受,岂不命也哉!”子列子笑谓之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遗我粟。至其罪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其卒,民果作难而杀子阳。——《列子·说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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