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文】《孔雀開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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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園裡觀賞孔雀的人不少,尤其是家長帶著少兒小朋友們居多。看孔雀主要是看孔雀開屏。
孔雀開屏”這個詞組早己演變成了吉祥和美麗的代言和代名詞。
孔雀的尾羽本就絢麗獨特,每一枝羽毛的頂端由對稱的流蘇般的有絲絨狀光澤和質感的細密條狀穗組成。中間一個帶些高貴和神秘感的狀如眼睛的主要以藍綠紫色組成的大色塊,像天然抽象畫和工藝美術製品一樣極畗觀賞和陳列價值。這些色彩都帶有些熒光,在陽光或燈光的照耀下會閃爍出奇異的光彩。
孔雀的全部尾羽豎起張開,形成一個漂亮非凡的半圓形或扇形的美麗屏面,這就是
孔雀開屏。
孔雀開屏時,孔雀和人們都是以正面相對。也即是孔雀開屏是以美麗示人;人們也只是欣賞美麗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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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要說些煞風景的話了:
1,孔雀開屏時也露出了它的屁眼。
2,孔雀開屏本原上是動物的求偶行為中的一種。
夠了。煞風景話不是此文本意和要點。
下面有兩個提問:
1,孔雀開屏時有把屁眼一面朝向著人們嗎;或孔雀開屏時有人只是專門繞到後面去看屁眼嗎?
2,有人會指責孔雀露屁眼開屏是汙穢行為或是“黃色行為”嗎?
以上兩個煞風景話和兩個提問真正目的是要引出什麼呢?或者使你會聯想到誰?什麼事?……
想到了餘秀華,想到了餘秀華的詩,想到了網上對她和她的詩的沸沸揚揚、五花八門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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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餘年來,如今在死水微瀾的詩海里,餘秀華的詩和她本人像帶有金箍棒的孫悟空似地攪起了滔滔巨浪。
餘秀華的兩本詩集賣了二十萬冊,足見其市場價值和認可度。那麼多的讀者不是傻瓜,能接受和欣賞她的詩足見她的詩作有超越一般詩作的亮點和成功度。
在這個全民皆詩;全民寫詩的年月裡,餘詩能脫穎而出、出類拔萃,自然少不掉她的刻苦勤奮努力和她艱辛坎坷的生活經歷的磨礪和磨練,也少不掉當初慧眼識珠發現和發掘她的伯樂的功勞,更少不了她在寫詩上的天資天賦。上天把磨難和天賦一起給了她,這有什麼好妒忌她的。
讚美和欣賞她詩的讀者們這裡就不多說了。對一些攻擊和詆譭她的人,我總有些不解。老實說對餘詩人的某些“惡毒攻擊”和“無端攻擊”,我是頗有微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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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出了名的女詩人,一個兼具農婦、殘疾、打工者身份的成名女詩人惹著你們什麼了?惹到你們哪裡了?很多的攻擊者似乎以攻擊餘為時髦,像患有強迫症似地非要踩餘一腳為快事。
有的攻擊者很可笑地“上綱上線 ”;有的很可惡地“構陷罪名”、“羅列罪狀”,懷著大有欲置餘至死地而後快的令人恐懼的心態。很多早己脫離了所謂正常的“批評評論”範圍,而變成了謾罵、詆譭、人身攻擊。
有的攻擊已有觸犯法律的嫌疑,大有冒著犯有侮辱和侵害名譽罪的法律風險。有人以為餘秀華很厲害,也會罵人,但那是有人罵她在先,她是回罵。其實她是個善良婦人,要不照我看來,一些人己夠得上她請律師走司法程序了。有的人根本就不是詩人,不是文化人,是不是讀過餘的詩都值得懷疑,就像市井無賴潑皮似的,以熱衷於網絡暴力為快事、能事。
人的劣根性記錄和表現,從魯迅和柏楊的文中一直到“反右”和“文革”中直至現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沒停止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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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攻擊餘秀華和她的詩的人,其實也都是在成全餘秀華和她的詩。我就是在這幾個月內才讀了些餘秀華的詩,就是因為網上關於她人聲鼎沸而把我吸引了來。讀了她的詩後才拍案叫絕,才知詩壇還有餘秀華,於今再知當下還有震撼人心撥動心絃的詩作。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
——北島——
黑夜給我一雙黑色的眼晴,
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顧城——
從今後我要做個好人,
我要有所房子,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海子——
以上三段分別是北島、顧城和海子當年三個著名詩人的經典金句。從他們後,三十餘年來,詩壇才又崛起一個和他們齊名的女詩人餘秀華。應該是大陸詩壇的好事。她的詩作獨具特色,回味無窮。於平凡平常中見稀奇;於稀奇中見獨特;於獨特中見意境、韻味。她給你看枯荷,順便你會聽聞雨聲……
有的人在詩作上無法打倒她,不知跟她有什麼仇似的,抓住她調侃某一首唐詩,無限上綱上線,有這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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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不是宗教典籍,也不是什麼法律文件(那些都是開不得玩笑的東東)。唐詩是古人的詩集,是文學作品,電影電視劇都有戲說和發囧的作品,唐詩怎麼就不能調侃?私下場合你就當個笑話聽得了。
中國漢字博大精深不假,但也有個弊病,就是有的字一字多義,甚至是歧義。這就造成了一定的學習、理解和使用上的困難。當然也給趣解、曲解、誤解、錯解和“侃解”留下了缺口。據說國際上籤訂條約或重要文件多用法文(多義比較少的語種)。
“曰”作為名詞有太陽、時光、生活等多解,作為動詞有說和“那個”意思。“白日”單獨看可解讀成:白天的太陽,白亮的太陽,白說或“白白地日”之意。除了調侃和玩笑還要怎麼了?就像魯訊筆下的孔乙己非要賣弄一番回香豆的回字有四種寫法一樣。有何嚴重呢?
再說餘秀華有那麼偉大嗎?以後出版社會把餘的調侃加印在唐詩註釋裡出版嗎?教師上課講讀唐詩時會把“餘解”當作正解來說嗎?明顯是不可能不會的。就是小朋友看到這“色解”到能“看懂”的年紀,應該早已不是小孩階段了。所以沒必要那麼緊張,那麼煞有其事。
正人君子、笑容可鞠、永遠一套西裝行頭,在臺上唱歌時像永遠抬頭望著二樓似地一本正經唱著動聽的歌的小哥費玉清,你若聽到他在綜藝節目時和男女搭擋在一起眉飛色舞地講著諸如“蛋疼,唇高”之類的“黃段子”,除了驚訝小哥還有這一面和這一手外,也沒見人粉轉黑小哥或者是狠批小哥什麼什麼的……成人節目嗎,樂呵得了,僅此而己。
閒話打住,下面來試著賞析餘秀華成名詩的題目:
《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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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題目,也可看作是真正的首句,也可看作是書名、故事名、小說名……
首先,作者很高明。作為一個題目就很有好奇性、傳播性和爆款性。看到這個題目,讀者馬上會情不自禁或者是不知不覺地想道:“這是怎麼回事呀?裡面究竟寫得是什麼……”一下子就把讀者的閱讀欲吊起來了。
請注意這句是無主語或者是省略了主語(誰都可代入,留了想象的空間)。
句中動詞[穿]很有力度和廣度,簡潔概括,包含了乘各種交通工具的可能。也包括徒步、跋涉、夢遊甚至一切可以想象的神話手段和方式。詩歌裡用詞的講究就在此:概括、含蓄、調動想象力,富有特性。特性包括字形、音節美、力度、褒貶性等等。
餘詩的首字[穿]就定下了全詩的基調:有獨特的穿透力和穿透性。就是預告此詩就是一首別開生面的詩作。中國本來就很大,量詞“大半個”看似口語化很平淡無奇,但和大中國結合在一起,“大半個中國”一下子就突出了一種氣勢,一種宏大,從平淡中見神奇。當然這也明確框定了地域國別,是大半個中國,(在國內而不是在囯外,不是在東京,不是在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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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句最精采的詞是[睡],最精采的詞組是[睡你]。這個睡字平時是那麼平凡、平常、平淡,用在這裡卻又是那麼地“驚世駭俗;那麼地“吸睛”!
睡是人的普遍生理行為之一。吃、喝、睡、行、奔、跳、幹活、勞作、寫字、畫畫、唱歌、跳舞……這些再平常不過的動作行為,是大凡活人都在做、會做、常做著的東東。或者說是活人的大部分生活內容。
文藝是生活的反映,在詩裡用了個“睡”字這有什麼“犯忌諱”呢?“睡你”一樣道理:就像“抱你”、“扶你”、“撫摸你”、“拍打你”、“作愛”、“撒嬌”、“親熱”等等。這有什麼惡俗黃色呢?要知道餘秀華是個中年單身熟女農婦,一個少女或者一個男人不會這樣寫,但餘秀華她就可這樣寫。她從生活出發,用詩的語言在替天下人代言!這句詩句是在大俗的外衣下顯現出絕炒的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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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問,在餘秀華之前又有誰能寫出這樣的詩呢?一些不懂詩的人或一些虛偽的人把這說成“色情睡詩”、“黃色下流”之類,真是令人笑掉牙。
不妨就按某些“詩人”和“衛道者”的要求把它改一改,改成如下:某某乘火車(/坐飛機/坐高鐵/乘汽車/開小車/搭便車/走路步行/騎摩托/騎單車/孫悟空一個筋斗跳過來/)經過長途很遠的路回家來和你作一次愛(或者抱抱你;或者為你燒一頓飯……)那樣,還是詩嗎?!
也許有人會說:是呀,兩人在被窩中作愛好了,何苦要掀開被子朝外大叫一聲:我們在作愛了。其實這還是因為人長久受到各種條件制約而成為習慣之下的一種片面守則。人也是自然之物,在海里,在山川之上,在草原叢中,在花之下,人也可以盡情迴歸自然。為何不可偶而“放浪形駭”呢?看過電影《紅高粱》可記得裡面“野合”的影頭?那時亦引起過爭議。文藝作品裡沒有浪漫盡是虛偽和假正經那還有什麼看頭。
再者,文藝作品裡還可以虛抅;可以借代;可以明喻;可從暗喻、隱喻;可以聯想;可以寄託;可以遁世;可以入世……我還可以說這首餘秀華成名詩是歌頌堅貞的愛情,是憐憫那些中國特有的候鳥般遷徒的打工者;憐憫那些為了謀生而不得不兩地分居者;憐憫那些留守、空巢的孤男寡女……
詩歌這文藝形式的實際內容的解讀,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下面是我個人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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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秀華這句《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是披著大俗的外衣的大雅。餘秀華用最普通平凡、平淡無奇的文字組成了醒目的金句。
人說:好詩至唐朝在唐朝時己被寫盡!很多金句都是從唐詩裡流傳下來的。比如《長恨歌》裡的“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作連理枝”。近現代的金句當然要從近現代的佳作中導出。例如,
以後要表達和形容是什麼樣的愛情,什麼樣的心情、動機、艱辛或者是怎樣的浪漫等等,就多了一句金句:是《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的那種!說餘秀華這首成名之作是“睡詩”、“黃詩”的,可以休矣。
休矣,休矣!無端的攻擊、內耗,
興起,奮起!中國詩歌的復興、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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