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世憐,碎玉成

小李一到早就和村裡幾個年輕娃,帶著彩禮和樂器手到隔壁不遠的村子裡接新娘去了。

村子的支書王叔做總管事,負責老李家的婚禮風風光光地操辦好。老李和王叔的交情一年兩年是說不完的。所以當選總管事的時候,老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叔。王叔做支書的幾年裡,處理事情遊刃有餘;大的事情處理的來,小的事情就更別說了。王叔操辦喜事,也是一百個願意。這幾天,可讓他操了不少心。選日子、請樂班、請廚子都是王叔操辦的。

“來幾個娃,去村頭擺上喜桌”王叔對著幾個年輕娃吆喝著,一邊吆喝,一邊嘀咕著:約莫李娃也快把新娘接回來了。

幾個娃聽到王叔的命令,趕忙動起手來。

喜桌是這裡的習俗,迎接新娘,要先擺出喜桌犒勞遠道而來的孃家人,表現婆家人的熱情,自是不可怠慢。喜桌要上最好的菜和湯,村裡特有的稻香酒擺在最顯眼的地方。

廚子老杜不斷地揮動著手中的鍋鏟,翻來覆去炒著菜。一切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客人也不斷地趕來赴宴。

按理說,迎親的隊伍也快回來了。這個點在村口應該都能聽到鑼鼓喧天的樂器聲和鞭炮聲了。曬場上的人們早已被飄香的稻香酒迷得快丟了魂。娃娃們也等不及的坐在槐樹下,時不時地又站起來向遠處望去。

老李也有些急了,怎麼李娃現在還沒回來?客人都等急了。

迎親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前傳

連綿的小雨持續了接近半個多月,天氣始終灰濛濛的,人們也看起來沒多大活力。幾個老漢雙手插在袖筒裡,蹲在房簷地下看著這雨。順著瓦沿流下的小雨,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地落在低窪的地上的水潭裡。有的雨滴重重的砸在石頭上,聲音清脆。李老漢也和其他人一樣,蹲在屋簷下,靠著牆。從遠處看,雨霧中的他們像一座座泥塑,一動不動。李老漢左手拿著用來引火的草焾,旱菸袋湊到火苗旁引著。草焾著起來的煙,細長的緩慢的飄向高處。李老漢猛地嘬上一口,眯著眼享受著。雨中,一個馱著背的人,帶著草帽,從路東頭正走來。李老漢一看就大喊:你個老不死的,瞎跑啥。駝著背的人彷彿聽到了什麼,向這邊望著,眯起了眼笑了。李老漢,上前扶了吧:老王頭,腿腳不好出來幹啥。李老漢邊說邊扶著老王頭,坐在了屋簷下的一塊石墩上。

“這鬼天氣,連下這麼多場雨,不死也要黴死了”

老王頭的一番話,讓眾位老漢哈哈大笑。

李老漢聽著也吐槽起來:狗日的天氣,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莊稼可怎受得了。

眾人七嘴八舌。

雨還是連綿不絕地下著,彷彿根本沒有停的預兆。

下雨,莊稼漢擔心極了,娃娃們別提多高興了。

這小雨對他們根本算不上什麼

娃娃們都穿著筒子鞋,像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戰士,在雨裡跑著,鬧著。

瓦沿流下的雨水彙集成小溪,向低處流去。娃娃們彷彿天生對水感興趣,穿上筒子鞋,肆無忌憚的淌著水,不怕鞋溼回去挨大人罵。

南方鬧起了傳染病,南下打工的人都回來了。村子裡一下像過年似的人多了起來,年輕娃娃們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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