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盗墓贼炸成碎片的这件国宝终于修复

1992年到2002年之间,在山西考古研究所和北京大学的联合考古挖掘中,于山西曲村天马遗址,勘探出9组19座西周时期晋侯墓葬,轰动了考古界。


被盗墓贼炸成碎片的这件国宝终于修复


就在考古专家在清理代号为114号晋侯墓的时候,发现该墓有盗洞,又由于盗墓贼使用爆破法盗墓,墓中仅剩的一件陪葬青铜器,已经变成了100多块碎片。


经过数年的精心拼接、磨合,青铜器恢复了原貌,专家将之定名为西周晋侯鸟尊。之所以这样安排,不仅因为青铜器是鸟型,更是因为器身上的一段铭文:


“晋侯乍向大室宝尊彝”。


被盗墓贼炸成碎片的这件国宝终于修复


西周建立初年,位于山西南部的唐国等诸侯国发动叛乱,周王发兵平定了叛乱,灭掉了唐国,周成王将叛贼领地重新分封给了弟弟叔虞。


叔虞死后,其子燮(xiè)父继承了爵位,因为封地境内有晋水,故改国号为“晋”。


于是,燮父成为第一代晋侯,是他铸造了鸟尊,用于祭祀自己的先祖。铭文里的“乍”同“作”,即铸造的意思,“向”同“享”,意为向祖先贡献。


西周时期,周王室崇拜凤鸟,各诸侯国也受到天子的影响,以凤鸟为图腾,铸造了许多鸟形的青铜器,表达对祖先的尊重。


晋侯鸟尊通高39厘米,凤鸟羽翼丰满,其背上还有一只小鸟,两鸟相依相偎,相映成趣,令人遐思不已。


被盗墓贼炸成碎片的这件国宝终于修复


凤尾下面起支撑作用的象鼻,是这件器物的一大亮点。但或许有人不知道,如今最受山西博物馆游客喜爱的鸟尊,刚修复时缺失了一个小部件,而这个小部件的缺失,也引起了一场争论。


当年,在考古现场的清理中,山西博物馆的专家们并未发现鸟尊尾部的“象鼻”部件,只能带走其它的部件回去修复。


被盗墓贼炸成碎片的这件国宝终于修复


但这些年来,当初和山西考古研究所合作的北京大学考古队一直在清点和比对墓中出土的各种东西。在此过程中,发现了这件疑似鸟尊尾部的残片。


在2018年晋侯鸟尊赴北大展出的时候,北大的考古研究所把这一部件交给了山西省博物馆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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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画龙点睛”的一件好事儿,然而尾部这个部件原先究竟是怎么装的,却引起了专家们的两派观点——内卷修复和外翻修复。


认为它应该是外翻的专家提出,对比目前几尊传世鸟尊,比如山西博物院的赵卿鸟尊、保利艺术博物馆的倗季凤鸟尊、河南博物院的妇好鸟尊等,以及新出土的霸国鸟盉,尾巴基本都是朝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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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卿鸟尊

山西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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倗季凤鸟尊

保利艺术博物馆


晋国青铜器中,与晋侯鸟尊出土地点接近的几尊鸟尊,都是外翻;比它早的,妇好鸟尊外翻;比它晚的,赵卿鸟尊亦外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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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好鸟尊

河南博物院


被盗墓贼炸成碎片的这件国宝终于修复

霸国鸟盉

翼城大河口墓地出土


从动物学上来讲:鸟类在受寒时收尾,表示警惕恐惧;在进攻时外翻,表示张扬。


被盗墓贼炸成碎片的这件国宝终于修复


晋侯燮父时晋国虽是百里小国,但他作为周成王的亲侄子,完全没有必要畏首畏尾。这件鸟尊积极昂扬的神态,本身就是晋国走向强盛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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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尾外翻设计图


而“内卷派”的专家们,也有支持自己的力证。


根据目前晋侯鸟尊不易站立的特点,尾部的这件象鼻只有与双腿形成稳定的三点支撑,才符合这件器物的设计初衷。并且,晋候鸟尊上有一部分朝内卷曲的立体纹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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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虽然当时许多鸟尾朝外塑造,但是这并不是单纯的鸟尾,同时还是一根象鼻。


西周时期,鸟和象是两种十分流行的肖形装饰,并且大象在日常生活中,尾巴都是自然下垂的,稍微向内,所以当年修复时,专家们拿到这种不完整的象鼻尾残件,都修复成朝里卷的形态。


被盗墓贼炸成碎片的这件国宝终于修复


目前,为了便于展出,“内卷派”取得了暂时的“胜利”,如今这件已经完整的晋侯鸟尊是国家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先前被炸成100多块的裂痕早已不见了踪影。


被盗墓贼炸成碎片的这件国宝终于修复


然而,专家们唯独留下了象鼻处的明显拼接痕迹,为探寻晋侯燮父的真实意愿,留下了科学论证的空间。或许将来的某天我们能坐实象鼻历史上的正确装配。但今日,我们只需静静静静欣赏这件华夏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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