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之和戴逵那样的潇洒,怎么就被后人弄丢了呢?

今天周末,忽然又想起了王徽之和戴逵的交往故事,觉得可以一写。

王徽之是东晋时代的人,他老爹就是大名鼎鼎的王羲之,他的兄弟就是大名鼎鼎的王献之。

他的老爹留下了“袒腹东床”的故事,他也有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话说有一年冬天,雪下得很大,王徽之半夜被冻醒,于是爬起来赏雪喝酒,忽然想起了好友戴逵。

说起来,王徽之也是个妙人,他不喜欢曹操本人,却喜欢曹操写的““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我心何怫郁,思欲一东归”,在这样的时代下,如戴逵这等有才华者,竟也不问世事,隐居山林,不免让王徽之思潮起伏,想要去见他一面。可是戴逵又远在百里之外,怎么办?

要是换成我们常人,可能也就想想罢了,但王徽之是执行能力很强的人,于是就驾着船顺流而下去看戴逵。

那会,天上还在飘着雪花,大地一片白茫茫,四周静谧无声,只余河上一叶孤舟疾行,带着主人去看他的朋友……

王徽之和戴逵那样的潇洒,怎么就被后人弄丢了呢?


第二天中午,王徽之到了戴逵所在的剡溪,可是到了戴家的门口,王徽之却不进门了,直接转头就走,又驾着船回家了,这一来一回,就是两百里地,想来也够辛苦的。

可是王徽之却并不觉辛苦,他的解释是:我只是想念戴逵了,所以去看他;现在没有想念了,所以就返回来,何错之有。

发生在雪夜的友情,也是如此的雅致、率真和不染尘埃,是以留下了“雪夜访戴”的千古佳话,至今让人追慕不已。


王徽之和戴逵那样的潇洒,怎么就被后人弄丢了呢?



而戴逵也是个妙人,知道王徽之兴尽而返后,他说:徽之不囿于礼,独钟于情,真是我的知心朋友。

后世钱穆评价说:“其来也,不畏经宿之远,其返也,不畏经宿之远。“,想想也是,一个人顺着自己的本性去潇洒的做着事,又怎么会觉得辛苦呢,只会觉得分外的痛快吧?

王徽之要得很简单,在雪夜访戴的路上,有雪、有山坡、有流水,他已经很满意,至于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他要的只是这个过程。

王徽之除了雪夜访戴这个典故外,还留下了另外一个名传千古的佳话。

话说王徽之也有租别人房子的时候,也就租一个月,王徽之让下人从别处移栽过竹子来,旁人不理解,问他不过就是住一个月而已,有必要这么费周折吗?

王徽之回答说:我喜欢竹子,不可以在住的地方一天都没有竹子可看。

就为着这一句话,为后世留下了”不可居一日无竹“这句话,被后人视为潇洒的极至了。

王徽之和戴逵那样的潇洒,怎么就被后人弄丢了呢?


王徽之这么潇洒,所交往的人自然也是很潇洒的,这大概就是同气相求了吧……

就说他冒着大雪也要去访的戴逵吧,也是一个志向高洁的人,他的祖父和父亲、哥哥都是东西二晋时的高官,可是他就是不乐意当官,只喜欢画画,司马希听说他的大名,想让他当官,他直接表示不愿去,只愿长居山中。

这就是戴逵的潇洒,不为权势所动。

不为权势所动,那情呢?司马希想再试一下戴逵,于是就让戴逵的一个朋友带着重礼去劝他,戴逵当即把自己心爱的琴摔了,于是朋友只好走了。

不为权所动,亦不为情所牵,只依自己的本心行事,戴逵也是一个妙人,如此妙人自然值得王徽之去雪夜探访。

王徽之对认识的可以这样潇洒,对不认识的人也可以这样潇洒。

王徽之出身于琅琊王家,是东晋时的高姓大族,当时东晋除了王家外,还有谢家和恒家,而恒家出了恒温和恒冲这样的豪杰,也出了恒伊这样的雅人。

恒伊善于吹笛,很多人都知道,王徽之自然也知道,只不过一直没有见过恒伊。

王徽之和戴逵那样的潇洒,怎么就被后人弄丢了呢?


后来有一次王徽之坐船出行,恒伊就在邻近的船上,王徽之也不管见没见过恒伊,就让他吹几曲笛子。

幸好恒伊也听过王徽之做过的那些事,于是微微一笑,吹了三首笛子,把王徽之听得心神俱醉。

听完以后,王徽之也没有和恒伊多说什么,直接告别,船开远了,二人也渐行渐远。

我只是想听你吹的笛子,于是就听了;我只是喜欢吹笛子,于是就吹了。

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潇洒,没别的理由,也没别的交集。

王徽之和戴逵那样的潇洒,怎么就被后人弄丢了呢?


这大概就是那个时代人们的共性吧,没想那么多,也不去考虑那么多,只做自己想去做的事,别人如何评说,那是别人的事,跟我没关系。

潇洒至此,哪怕不能荣华富贵,哪怕不能名动天下,也会觉得心里很舒服,而且舒服很久,至少是做过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可是,却往后世,我们能看到的潇洒就越少,有的只是身不由己,有的只是浮沉随浪,有太多的无奈。

现在回过头来看看,王徽之这样的潇洒,如何不让人追思,又如何不让人感怀?

反正我是很仰慕了,只希望能学到十分之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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