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文/王钧利
清明节的脚步一天天走近，母亲离开我们至今已214天，她的一生走过了九十一个风雨春秋，我时常想起我的母亲。
母亲的生日是正月初七，今年我们再没有往年的阖家欢聚，为母亲庆祝生日的快乐。清明来临让我更是想念母亲，想起母亲在世的那些年里，独自忙碌的身影和慈祥的面容，我多想捡拾回有母亲的寸寸光阴。
母亲是给我生命的人，母亲始终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仿佛从来不曾离开过我的生活。与母亲有关的点点滴滴，不时闪现在我的脑际，令我暗中时滴思亲泪。母亲眼角打褶的鱼尾纹和额头上深深的皱纹，甚至鬓角的每一根白发，在我的脑海中是那么清晰，母亲的音容举止颜，是那么亲切。现在想起母亲，想再仔细凝望一下我日思夜想念的母亲，再听听母亲的絮絮叨叨，却总是徒劳了。子欲养而亲不待，人到中年才真正领略它的真谛。
母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虽不识文断字却很识事，不忘儿女们念书学习，虽没有上过一天学，但有做人做事以及教育子女的道理，使我们儿女受益一生。她经常教育我们好好学习，踏实做人。这么多年来，每一次的自我超越，都离不开母亲对我们的谆谆教诲。今天我回过头来想，都值得钦佩。
母亲的一生没有什么惊人的成绩，但有的是和父亲含辛茹苦的操持家务，艰难的把我们五个儿女拉扯成人，还帮衬哺育着我们的下一代，而今儿女们各自有着幸福的小家。
我们几个儿女出现在母亲的生命中，母亲肯定不止一次用慈爱的目光凝视过我们面容。在我们开心的时候与沮丧的时候、挂在眼角与眉梢的心事、埋在脸上与心头的情绪、那些或细微或强烈的表情变化，不管是恣意宣泄的还是刻意隐匿的，从来逃不过母亲的眼睛，那些表情一定曾使母亲暗暗地欣喜或隐隐地担忧过。我们的失意与忧伤、得意与喜悦，构成了母亲生活世界中阴晴不定的天空，母亲把她所有的细腻慈爱都用在了这个家。如今想来，我多想依偎在母亲的身旁凝视母亲的面容，握一握母亲那双粗糙的多皱的甚至有些变形的温暖的手，温柔相待。
我太熟悉母亲了，熟悉到不需要凭借容颜就可以辨认出自己的母亲。母亲的声音，母亲的气息，母亲的体态，母亲的身影，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不需要凭借样貌，也从来不会认错自己的母亲。小时候，推开家门，我们真的无需仔细端详，就能够脱口喊出那句“妈妈”，从来不用犹豫，那个过程短暂而又准确。母亲那的一颦一笑，涵盖着对这个家以及每一位家人的无尽的爱意和付出。她活得没有自我，她心甘情愿地模糊了自己的个性，没有属于自己的棱角，没有属于自己的风貌。她的生命年轮都属于这个一家老少了。对这个家而言，母亲更像是一个符号。有妈在才是我的家，母亲不在了，那间失去母亲身影的房屋，对我来说也就不再具有家的意义。母亲带走了她精心营造的所有属于那个家的温馨和丰盈。
母亲的一生就是生活节俭，操持家务，片刻不能安闲。她坚韧勤俭包容博大的母爱，令我一生难忘。她将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安置于琐碎的没完没了的家务事之中，从不厌倦，也从不抱怨，那样心甘情愿地生活在永无止境的奔忙之中。她用自己永不停歇的脚步为这个家织罗出富足安逸的日子，真是蜡炬成灰的爱，一点一滴、沁人心脾。
在那样的日子里，母亲无处不在，又仿佛是个隐形的人。我们每回推开家门，母亲为我们做好的饭菜在锅里温着。冬寒夏暑，牵挂着我们的衣食冷暖，应季的衣物早已备好。六十代时家里省吃俭用买了一台飞马牌缝纫机，陪伴着母亲一直到老。母亲缝缝补补飞针走线的身影，昏暗的灯光下一针一线纳鞋底子上鞋帮、絮棉裤、做棉袄，是否也成了母亲形象的一部分。最念念不忘的是过年时穿上母亲亲手做的新衣服，沾沾自喜。母亲把关爱浸透在我们每一个后代子孙。窗前的鲜花馥郁芬芳，阳台墨绿的君子兰葱翠雍容，屋里屋外祥和温馨，这些都是与母亲有关的痕迹，共同构成了母亲那难忘的音容。
母亲走的那一刻，似乎星星凋零，我们兄弟姐妹的哭声，不知惊醒了哪一块云，天空落了一阵雨。 我再也没有机会目睹母亲的容颜，再也不能拉起母亲的手。儿女渐知母恩谢，却是黄泉路上奔。唯愿母亲在天国没有尘世的烦扰，不再遭受疾苦，冥界永享福宁！
母亲，清明时节，让儿再叫一声：“妈……”
（2020. 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