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鄉古鎮樓王

故鄉人故鄉情故鄉事----憶鹽城市鹽都區樓王古鎮二三事。“我的故鄉並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澀的井水 一條時常乾涸的小河,依戀在小村周圍 一片貧瘠的土地上,收穫著微薄的希望 住了一年又一年,生活了一輩又一輩…”在優美的歌聲中勾起了我對往事的回憶,回味往事,不堪回首。故鄉是忘不掉記憶。熟悉的鄉村小道,斑駁的古磚牆根,寂靜的小鎮街道,淳樸的故鄉民風,都是原汁原味的歷史遺存,幾百年歷史的沉澱,它們承載多少代生命的氣息,承載多少年生活的煙火。她是歷史的硬盤,默默儲存著古鎮繁榮的往昔。


我的故鄉古鎮樓王

童氏磨坊的百年黃楊


中橋也不是很大,但承載著一代代樓王人的記憶。每一座跨河橋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白天在橋上,河面盡收眼底,河水清晰見底。晚上兩岸燈火迷人,遠眺像是一道天仙股的彩虹。小橋的兩側白天是興化的菜市的集散地,初冬季節河藕、茨菇、茡薺、菱角、水芹都有;夏秋晚上是居人們納涼聊天看星空的好地方。中橋附近人多熱鬧,有點像集市的中心了。

忘不了中橋(舊名拱宸橋)南的油條和豆漿,那是小鎮為數不多的燒餅之一。在中橋北,東首,靠河邊,就是八鮮行了,八鮮行門朝北,除經營八鮮海貨外,還經營水產品及其他緊缺食材,好像原始的小超市。魚就養在旁邊還有橋下的夾河裡,有個大的木製魚箱,需要時大抄網下去取魚,舀上來的大魚活蹦亂跳,剛出水新鮮得很啊,水鄉最多也就是鯽魚、河蝦等水產品。茶食店相當於現在副食品店,其實品種沒有現在齊全,在橋北西首,每天下午三點左右,經剛臍出籠,熱騰騰,格外香甜;還是桃酥、馬蹄酥、大麻花等“高檔食品”,只能偶爾嚐嚐,在那個缺糖少油的年代,副食品是人們心中的奢侈品,“飯粥能吃飽了,就不錯了,別瞎想大麻花了”。

我的故鄉古鎮樓王

童氏石磨

從街西頭的大木橋向南走,就是街上唯一的照相館,“照相不準多去拍,是吸人血的”,那是個無知的時候,什麼也不知道,只聽人家說。浴室在東橋河南,拱型頂,裡面非常暖和,那是茶餘飯後小鎮人的一種享受,在浴室裡可以談天南地北的事情。記得在浴室的後邊有個大溏,那能捕到養魚的紅蟲子,用洋絲做一個鐵環,雙層白紗布縫製網面,裝上上一個竹竿,抄網大告成功。只見抄網在水中三下五除二,幾次來回反覆,紅蟲子真密集,這樣就夠了,夠了!夠家中幾條金魚吃上幾天的了,那抄網的用處太多,晚上捉麻雀,發水的時捉魚,夏天捕捉知了等等,一物多用,一點不浪費,是物盡其用的典範。

朝陽橋是小鎮最大的橋,最高的橋。伴隨一代又一代樓王人金色的童年。朝陽橋為水泥拱型橋,大是因她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高是為方便行船,人們都稱她大高橋。在外的多少樓王遊子,想起家鄉,就想到這座橋,夢迴家鄉,又見大高橋,大高橋就是家鄉的標誌,高大的氣勢,美觀的外型,簡約中顯出渾厚。是跨在朝陽河上的一條長虹,是鑲嵌在朝陽河上的一顆璀璨珠寶。在蘇南遇見一位老鄉,他唯一的記憶就是大高橋。橋因河生,河因橋美。朝陽橋承載著一代又一代樓王人的真切的記憶,深深的印象永遠磨滅不掉。

我的故鄉古鎮樓王

古鎮建築圖片之一

樓王朝陽大操場。 現在方便多了, K7路、K701路班車直達朝陽橋,車站就在朝陽大堆上。朝陽大堆現在是鹽城至金湖戰備公路樓段,簡稱:鹽金公路。在朝陽河大土堆南面,就是朝陽大操場,是那時鄉里開萬人大會的廣場。在那缺乏文化娛樂的歲月裡,晚上非常寂寞。廣場上經常有免費的露天電影,都要事先扛著長板凳,佔好最佳位置,等著放映員酒足飯飽後的到來。無論是那萬人大會,露天電影,還是體育運動會,歡迎支青,歡送青年參軍,逢集趕鴨賣雞蛋的,交換耕牛的,賣山羊,捉小豬…都是發生在當年朝陽大操場上。

樓王朝陽大操場。是開會的“萬人廣場”。其實也只能容納三五千人,號稱萬人廣場!這裡是樓王人民的廣場,是舉行重大儀式的場地。在那缺乏文化娛樂的歲月裡,晚上就非常寂寞,廣場上經常有免費的露天電影,放映員在地挖二個洞,樹立了兩根毛竹杆,在竹杆上用鉛絲扣了鐵葫蘆,再在鐵葫蘆上穿好細麻繩,可以升起銀幕,就表示今晚有露天電影。都要事先扛著長板凳,等著晚上放映員吃飽喝足了,一般電影隊來了總是要招待好的,丈母孃找婿最好找個放映員,有頭有臉的待遇好,這肥差輪不到別人,總是書記家小叔子或大舅小舅子,七姑子,八姨娘的,那是憑關係的時代,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無論是那萬人大會,露天電影,還是鄉體育運動會,歡迎蘇南支青,歡送青年參軍,批鬥大會,甚至逢集,趕鴨賣雞蛋的,交換耕牛的,賣山羊,捉小豬等,都是發生在當年樓王大操場上,還有1978年江呂操的公審大會,也在這裡召開的,江呂操婚外情殺妻,冒天下之大不韙,在西鄉少有發生,罪該應得。往事再也尋她不著,今晚我又漫無邊際地不著調了,夢境裡的故鄉,總是那麼耐人回味,家鄉的情結就是解脫不了,純樸的鄉土之情,永遠難以忘懷。

操場上長滿了生命力頑強的扒連根草坪,扒連根這種草伏地生長,無論土壤多麼貧瘠,環境如何惡劣,她在壓力、威脅面前從不低頭,根連著根,土壤多麼貧瘠,環境如何惡劣,她在壓力之下從不低頭,火燒也不絕,在淫威之中從不屈服,刀砍得斷她的身,卻砍不掉她的魂,根連著根,一節一節地不斷向前,從每個枝節處,都長出側芽和生出根鬚,貼著地面向前,她從不長高,她從不張揚。就像樸實勤勞的水鄉人,處處為人低調,時刻認真做事,不屈不撓地面對困難,從容而平淡,淡泊而又寧靜。

有扒連根草生長的地方不存在水土流失,有扒連根的地方不存在揚沙的霧霾天氣。水鄉樓王,高空氣清新。可能與水鄉蘆蕩有關,負氧離子濃度高,家鄉的空氣,令你有一種呼吸清新空氣的感覺。

如今這些事情再也尋她不著了,今晚我又漫無邊際地不著調了,夢境裡的故鄉,純樸的鄉土之情,甜美而耐人回味,解不脫的家鄉情結,那就是遠方和詩。

樓王中學。操場東側就是我的母校,樓王的最高學府--樓王中學。校園正門朝北,大道別直朝南,兩側圓松扁柏碧綠滴翠,幾幢紅磚的平房一字排開。中間高高地立著一個大旗杆。學校最顯眼的當然是山牆壁上的黑板報,這也許是當年唯一的宣傳陣地,也成就了一代人的思想道德,是紅還是黑,是做共產主義接班人,還走白專道路。

樓王中學的校園,和曹文軒的麻油地小學校,大同小異,差不多一個意思。沒有樓房,也沒有跑道,道路就是跑道,革命就要簡單,更沒有專業化的球檯和標準場地;中學還沒有實驗室,課堂演示實驗也做不好。沒有化學儀器,化學實驗也沒有辦法做,那時侯是楊志傑老師講實驗,不親手做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英語老師的口語可能只有他自己明白是什麼級別。這是教育的革命。多數民辦代課老師,為了生計,在喊著教育現代化、面向未來。學生吃不飽,號召利用校園空地種菜。在讀書無用的大背景中教書育人,講教育要改革,教育要發展,根本沒有如今的求教求學風氣。像錢行、盛美芳、馬雄偉、鄭志豪,趙榮歧等等幾個蘇南下放的臭老九,想要努力提高辦學水平和教育質量,力求創造優良的校園環境,可想而知,也是進展不大的。

樓王醫院。1958年建院初期,有點像在打游擊戰,幾經輾轉。在街西頭借用幾間民房,1959年遷至街東頭,1961年又遷街西頭,1963年遷到黃家墩子,1966年遷至街南頭的三元公,原來道觀,是供應過往道侶衣食的,即將攺變功能變成醫院。樓王西區水蕩成片,一望無際,交通極為不便,嚴重缺醫少藥,三元宮是在現在朝陽河北,過了小木橋,小木橋就是在現在的鹽都二院門診大樓,這裡有條東西方向的河。向北100米,就在現在的浴室附近,三元宮由此規模不算大也不壯觀,當時的缺醫少藥,僅幾個社會醫生在普濟民眾,為民看病,多為中醫世家,最有著名的是樓王鎮的徐欽文、沈煦春、顧仰仙、張惠生(西醫)、馬化南、丁馬港的胡益山、江莊的江少仙、姜效班(沙溝)、王式筠。之後還有馬少山、徐立功、江家莊的江瑞山、仁和的房泰來、顧村的顧廉兄弟,加上上海回來的楊海山(範河)幾個社會醫生,初期是橫塘區醫協會,沒有規範醫療機構,創辦醫院。在莊子的南頭有三元宮,有王氏宗祠、忠義祠、節孝祠,大家巷有王氏小宗祠,北莊西側也有三元宮。南三元宮,家鄉那落頭又稱三元宮,門朝南,南邊三間,為穿堂大門堂及客廳。北邊三間,供奉天地,水三官菩薩的香堂,三官會即道教中的天官、地官、水官。天井東西兩側各有廂房三間。就僅僅是個門朝南的四合大院,院內有棵高大香椽樹,三元宮道觀就成了空蕩蕩的房屋,內部供奉泥菩薩、泥塑像也被紅衛兵革命小將砸碎了,曾經的三元宮,有幾位醫生普濟眾生,懸壺濟世,在那個缺醫少藥的年代,愚昧的百姓知道醫生比菩薩的香烣要靈驗些,筆者的父親就是其中醫生之一,為民治病,醫者仁心。醫院在樓王中學的西側,大操場南側,範圍不算大。父親是醫生,為百姓看病,多面手,玻璃的針筒、輸液橡皮條都要用水煮,反覆使用,診斷病情,就靠問診與聽診器。白天坐診,有時晚上,還要揹著出診箱,到病人家中出診。視百姓為親人,全心全意為當地百姓解除疾苦。無論是上河工,還是培訓赤腳醫生,都風裡來雨裡,不畏嚴寒酷暑,甘於吃苦奉獻。一路走來,他從容淡定,想起來也不容易,困難時期,一切都無法想象,要錢沒幾個,物缼乏嚴重。艱苦的的環境中磨鍊出堅強的毅志,只要有一種使命感,敢於擔當,辦法就比困難多,克服困難,排憂解難。在鄉領導的支持下,1967年,在樓南(現在的朝陽)選址,準備建幾間平房,建房子的磚頭、沙子、石灰、木材都也沒有。沒材料先向其他單位借,沒木頭就買棺材板代替,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終於建起了一幢平房,那象現在人說那過去的事情,是說不清楚的。現在人怎麼會餓肚子呢,到鍋裡盛就是了。而當時沒有鍋,也沒有那麼多的米,更沒有那麼多的錢,艱難困苦的時期,冬天沒有羽絨服,更沒有羊毛杉,一件老棉襖,一穿五六年,裡面全是空蕩蕩的,冷得渾身發抖,滿手都是凍瘡,每一雙手伸出來都是深深的裂紋,滿手貼著膠布。天寒地冷,小河也是封凍的結結實實的,都能走人。西鄉水蕩的冷是一種溼冷,冷的格外深沉、透徹,不像江南的冬季還帶著淡淡的微笑和溫情。

我的故鄉古鎮樓王

古鎮建築圖片之二

走過漫漫長夜,黎明總會出現,春天必將到來。1969年迎來了無錫下放的7名專家,護士。充實了內外婦科,縣裡又下放來了x光化驗的,醫院攺名樓王中心衛生院,1982年又建了一幢平房。春天來了,水鄉的土地上一派繁榮。牆角邊上爬滿了盛開的紫色牽牛。

1981年底筆者離開了悠久歷史和傳統文化的千年水鄉古鎮樓王莊。回首往事,故鄉人故鄉情故鄉事,記憶隨著時間的消散,像風一樣飄過,一切將變得模糊,可能再也想不起來了,乘今格還能想起,就當提前預防老年痴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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