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大唐的經濟發展有一個相當快速而穩定的時期,而且唐朝初期就已經有了貞觀之治這樣穩定繁榮的社會形態,在通商貿易等方面,大唐也是海納百川,在集市設立等方面放開了許多,使得很多場所和街區都可以自由交易。並且在白天舉行集市後,晚上還會實行宵禁,對於穩定狀態下的社會發展而言,唐朝是否在宵禁的情況下依然發展出了夜市呢?
唐朝嚴格的宵禁制度下為什麼依然有著隱蔽性極高的鬼市存在?
在大唐有著明確的“宵禁”制度,在街道中設有鐘鼓,每當開放閉合城、坊、市三門之時都會進行用鼓聲進行晨昏傳叫,人們也因此而調整自己的作息時間。而到了晚上,所有的活動都被受到嚴格管理,經濟活動當然無法穩定發展,否則一旦被查到便是“犯禁”之舉。
在唐朝有此規定,在天色到達五更三籌之時,順天門開始擊鼓,人可以行走。等到設定白天時間的晝中的水漏盡,順天門就會擊鼓四百下,這個時候就會閉門了。人們還可以收拾走動一下。但到了擊鼓六百下時,坊門將會被全部關閉,就禁止人們外出了。從這裡看夜市的發展是沒有希望了,畢竟法律上面不允許。
在古代的很多朝代都會選擇將坊市分離,這一方面有利於管理貿易和穩定經濟,另一方面人們有了規定的購買場所,有利於更好的採購物資方便生活。但是這對於工商業的發展而言就有侷限性。畢竟人們購買東西都以輕便為主,坊市的分離使得人們購買成本增加。
所以到了唐朝就選擇了坊市不分離的方式,人們可以在市區和居住區都進行市場交易,只是需要到官家進行備份。這個政策的放開,為夜市的出現帶來了基礎條件,不過唐朝的“宵禁”制度一直都存在,所以這個“夜市”是帶著隱蔽性和非法性而存在的,所以“鬼市”的稱號對於這個畸形的夜市就是最好的形容。
另外因為唐朝實行的是坊市不分離的方法,所以唐代的手工業和冶煉業有了很大的發展,對於很多人來說,技術上的進步使得他們擁有了很多的產品和時間。在這種情況下,手工業者會選擇將多餘的產品換算成金錢,這樣可以使得他們快速的富裕起來。
《五雜俎》——“務本坊西門有鬼市,冬夜嘗聞賣乾柴聲,是鬼自為市也。”
而在銷售渠道方面,如果僅僅是依靠著白天的生意,渠道較為單一,而夜市的出現也有利於消化這些因技術增長而帶來的富餘產品。而長安城內的“鬼市”並沒有實現較為嚴格的時間規定,只在“夜半”到“雞鳴”都可以進行暗地裡交易,畢竟長安城內有著嚴格的“宵禁”,想要鬼市定期舉行實在是強人所難了,而真正的鬼市舉行一般在“風雨曛晦”或者“秋冬”等管理者放鬆的時間段。
當然在遠離長安的地方也是有著“鬼市”的存在,就在海濱這個地方因遠離朝堂、交通方式多樣等特點也成為了鬼市之一,不過這個鬼市更像是為了買賣一些異物而存在的,在時間管理上有著嚴格的規定“半夜而合,雞鳴而散”。
在長安城內的鬼市由於受到明面上的打壓,所以真正的鬼市公開性較小,並且參加鬼市的人往往需要採取一些偽裝和暗號應對。在海濱處的鬼市則沒有此限制,只是參加的人往往道路曲折,並且需要得到對應的開市時間和地點才行。
從分類上來說,在居民區的進行小規模的交易行為,可以說是小鬼市也可以看成是居民生活的必要性。對於居民來說,很多東西都是有應急性作用的,而居民的私下交易並沒有形成聚集性的場所,所以可以看成是小鬼市。而出現的大型的鬼市則基本上都有嚴格的季節限制,而且物品有其侷限性。
而對於長安的這種鬼市還有這樣一種說法,在入夜後,很多的人會選擇帶上貨物到偏僻地方進行擺攤。在巡夜者來時有人望風而呼,接到消息的眾人,就會收拾好物品離開街道躲藏起來。當巡夜的人走了以後又會再次回到原來的地方繼續擺攤,因為古時都有嚴格的巡夜劃分時間,所以這些人甚少被抓,由此也就導致了他們具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特性。
而在夜市中擺攤不需要交稅而且沒有店鋪的煩惱,所以有很多人都會選擇這種方式生活。對於買東西的人來說,往往也可以淘到好的便宜的東西,自然對這種事情樂此不疲了。不過對於不知情的旁人來說,這樣的事情越傳越邪門,最後說出了是“鬼自為市也”這樣的驚人之語,不過也不排除是鬼市的舉辦者故意想要這樣的效果而製造出來的。
對於海濱的這種鬼市而言就不具備此等特性,海濱的這種鬼市更多的是早已準備好的物品進行交易,基本上都是大型的交易場所,在整個交易開始前,人們並不知道交易場上會出現何種物品。所以海濱的鬼市特點是:舉辦規模較大、物品分類較多且保密性較強。
而像海濱這種鬼市在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中也曾出現,有一個故事這樣寫到,有一個青年男子叫做馬驥特別喜歡外出遊玩,而這天呢剛好乘船來到了一個海外島國上,在這個島國上有著各種各樣怪異且醜陋的羅剎,真的是嚇了這個青年一跳,不過他發現這些羅剎並沒有攻擊人,經過交談才知道這裡是羅剎國,他所在的這處地方是一處海上市場,有很多來自於四面八方的鮫人在此地進行貿易往來、非常熱鬧,而這個地方的名字就叫做羅剎海市。如果聽聞過羅剎海市的人應該對於海濱鬼市就有了更多的理解了。
鬼市的發展一直以隱蔽性為主,明明不為制度所允許但為啥受到朝廷一定的支持?
鬼市的好處是解決了居民生活上的應急性需求而且促進了經濟的繁榮發展,但是這種制度是不可能得到完全放開的,尤其是像長安這樣的一國之首都,更是嚴格管理但卻留有餘地,畢竟鬼市的存在確實有其好處。任何一個朝代的立國之本都在其農業,如果農業出現了問題,那麼勢必會導致各地民不聊生,最終有可能完全發展為一場暴亂。
不僅如此,如果唐朝以工商業為主要發展確實提升了本國經濟的快速發展,但是這會讓階級的差距逐漸拉大,使得各個階層出現大的分歧。如果從事農業的勞動者在經濟無法對比於工商階層的同時,又受到來自工商階層的壓迫,要麼選擇轉業於工商階級,要麼就會選擇放棄其他途徑,這勢必會給社會帶來動盪,所以鬼市的鬼字也凸顯在這裡,指的是人們只能私下裡相互交換。
夜市雖然不可明說,但在大唐的詩歌和書本中卻是偶有展現,例如唐人方德元所寫的《金陵記》中就記載了金陵的夜市,“盛金錢於腰間,微行夜中買酒,呼秦女,置宴”從這一段話中,不難看出作者的豪氣,也可以讓人們想象出當時多少名家豪門穿金戴銀的留戀於宴席之中。
而唐朝更是一個詩天下的國家,而當時很多有名的詩人都喜歡夜市這種隱晦生活,這樣的夜市生活可以給他們帶來更深的感受和創作靈感。就在唐代詩人王建生的詩作中,又描述了一番別樣的夜市“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如今不是時平日,猶自笙歌徹曉聞。”
在夜市中,千燈迎面,紅袖招展,使人彷彿來到非同尋常的地帶,整夜都有笙歌在耳畔迴旋。當然這樣的夜市是不可能出現在長安城中的,畢竟“宵禁”還是很嚴的。而其他的地區,例如揚州因為商業發達,所以在唐朝中後期自然就沒法管理的那麼嚴格,所以才會出現王建生筆下的這樣的夜市。
總的來說,唐朝的鬼市有其存在的必要性,但是並不能說鬼市就是夜市,鬼市的出現說明了唐朝“夜市”經濟已經出現了萌芽,而且從各類書籍與詩作中,也可以看出在唐朝的其他地方,監管的並不是特別嚴。鬼市的出現對於唐朝來說是一種經濟多樣化的體現,雖然未得到法律承認其地位,但確實為經濟發展和商品工業帶來一定發展,對社會穩定起到了一定作用。
參考文獻:
《後唐書》
《五雜俎》
《全唐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