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聖希
一個月前看完了一直沒時間看的HBO《西部世界》。在看完結尾後大言不慚地對自己說，諾蘭大神的腦洞跟我也就差不多嘛，最終的謎底完美預演了迴音森林的概念：那個縈繞不散的聲音，是你自己。 當然這是個玩笑。《西部世界》的結尾是諾蘭在前九季、共9個小時的精巧漫長的鋪墊之後，對機器人自我意識覺醒奏響的讚歌；而我的迴音森林只是在凌晨6點面對著Lorenzo的廚房拍大腿想出的、意欲模仿《雙面薇若妮卡》卻又無力填坑的笑談。畢竟，將自我剝離出本體，與之對話，甚於與之對抗，是無數虛構寫作者的一大繆斯。
嚴肅正經地說回《西部世界》。三個關鍵詞：時間軸、秩序與道德、自由意志，分別對應整部劇中（準確地說後半部分）最令人拍案叫絕的三個劇情反轉。【以下劇透請謹慎服用】
第一，時間軸。對時間軸施加法術，將觀眾玩弄於炫目的時光屏障是諾蘭的個人風格。當他在一部電影中添加多於一條時間軸時，往往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讓你察覺到，但又遠無法看清他想要調劑的大餐全貌。在《西部世界》中，扮演同樣角色的是Dolores父親撿到的那張都市女性的照片，是Lawrence在一條故事線中死去的同時在另一條情節裡剛剛粉墨登場。正當你疑惑這兩條線在時間上是相互獨立時，Dolores又和黑衣男子在迷宮的中心（The Center of the Maze）相交了。就在你越來越疑惑時，諾蘭拋給你了他精心準備的、堪稱機器人紀元最讓人心碎的男主黑化歷程：Dolores與William墜入愛河的旅程其實發生在30年前，Dolores其實一路都是一人獨自前行，只是機器人的回憶太過逼真，讓她以為William是真實的；William為了尋找Dolores大開殺戒釋放了自己嗜血的本質，又因為Dolores被例行抹去了所有關於他的記憶而由愛生恨，變成了從開頭便無數次折磨Dolores的黑衣惡人。
這個巨型反轉讓人大呼心痛，但又自洽得天衣無縫。因為機器人容顏不會改變，所以不同時點的Dolores交叉出現都宛若一人；因為William的情節只是當下的Dolores的回憶，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一路上Dolores總是出現William消失了的“幻覺”（最後我們才知道，那其實正是真相）。而對於觀眾而言，最為殘忍的是，我們意識到Dolores自我意識覺醒的過程其實在30年前、臭名昭著的園區黑衣人第一次進園時就已經幾乎要實現，只不過每次都被清空記憶，一切歸零、從頭再來。這幾乎是文明前進的縮影：如果記憶無法保存，那麼倒退將無法避免，人（機器人）將始終原地踏步。如此看來，或許鎖死一個文明的另一個辦法就是每隔10年對其進行一次集體失憶。（P.S.相似的情節也出現在Doctor Who S5E2，有興趣的盆友們可以去看看。）
第二，秩序與道德。這點繼續上文對William黑化的討論。或許這部劇背後的一個終極問題是：進入Westworld園區之後，真的有人能夠不墮落嗎？如果單從故事描繪的圖景而言，答案是否定的：幾乎入畫的所有遊客都蔑視機器人，大開殺戮，以折磨殘殺機器人為樂。黑化前的William是唯一一股清流——將機器人當做人類般尊重，拼命救下被劫持的妓女。此後他遇見了Dolores，親眼見證了Dolores不斷對這個世界提出質疑、即將產生自我意識的覺醒，更是敏銳地感知到“她不是一般的機器人”。然而最後他也墮落了。當他奮不顧身想要找到失蹤的Dolores以至於大開殺戒之後，便再也停不下來。劇中通過他同伴Logan之口將其定義為他“本性的暴露”，但這究竟只是他一人的本性，還是人類普遍的弱點呢？當人發現在某一環境中可以擁有掌控他人性命的無上權力，同時無需擔憂自身性命（機器人不得殺死人類），也沒有法律約束，人還會服從於道德的約束嗎？
第三，自由意志。在Westworld的設定中，機器人和人類很難從外表上辨別開來。最經典的一句描述要數William第一次到達園區時問美豔動人的女招待員“你是人類嗎？”時，她魅惑地一笑，“Does it really matter if you can’t tell？”正是這點設置埋下了本劇第二大劇情反轉——機器人的總設計師Bernard其實是他導師Ford設計的機器人。作為人工智能的經典梗之一，這個設計頗有點神似《銀翼殺手1982》：當出現身份對立時，決定個體立場的是被社會建構的身份還是他們真實的身份？在後者被揭露之後，前者是否有不瓦解的可能？（2049至今沒去看，說不定看完之後我會回來改寫這一段 ）在第一季結束時，Bernard正處於這兩種身份的夾擊中，當機器人的反抗大幕拉開，他會如何抉擇？
北美幾大主要的影視評論對《西部世界》褒貶不一，有認為它技巧痕跡過重、對深層問題的討論反而淺嘗輒止，也有認為劇集最大的亮點在於故事節奏的把控和氣氛渲染。但他們無一不對充斥著暴力美感的大結局交口稱讚——作為貫穿全劇的核心懸念，機器人是否有自由意志這一問題在第一季大結局得到了回答：原來口口相傳的終極大反派懷特就是在劇首甚至無法按下扳機的Dolores。她兩次變身懷特的區別正是自由意志覺醒的標誌：第一次是源於被植入的程序，第二次則是聽從了內心的聲音——當她終於意識到腦海裡的聲音不來自於創造者Arnold，而是一個逐漸被構建出的自我。
當木偶掙脫了線，即使洋娃娃也能血洗晚宴。或許，人性就是那把剪刀，始終握在自己手裡。
一個自述者的天地
一部偉大的作品不是一兩句好或者壞就能概括的，也不是有哪個角度的見解是最好的，之所以偉大，是每個人都能看到自己覺得的震撼與美好
去年偶然的機會了解到西部世界，很快就被他的魅力徹底征服了 下面我從幾個方面就我個人的理解解聊一聊
細節 人性 慾望 造物主 我們到底是誰
細節
不知你有沒有這樣的感受，一部影視劇隨便看上兩眼就知道好不好，這就是細節的魅力，西部世界可謂是細節控，每一處場景，每一個構造，每一點細節都把握的很好，處處可見獨特的設計，當看第二季第五集時，隨著黑人設計師（英語太差，人名記不住，請意會），在重複之前的記憶時，回到了甜水鎮，緩慢走過街道時，我心裡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鎂光燈，緊接著“咔嚓”一聲，亮了。這樣的場景無數次的出現過，無論什麼時間，什麼角度，只要時間線一重置，所有的都會完美的重複。攝製組對細節控制的功力可見一斑
人性
人性是無數哲學，影視作品討論的話題，西部世界也不例外，同樣的問題，人是什麼？有個有肉，不好意思，接待員做到了，當威廉的小舅子第一次見到接待員員時，分不清真人和機器人精彩的否定了這個回答。那麼是有思想，抱歉老闆娘的深謀遠慮，對人性的深入洞察，超越了大多數真人。人是什麼，劇作似乎想要給出答案——是一段程序，接待員有血有肉，還有思想不就是段程序嗎？於是威廉將他岳父做成了程序，想幫助岳父實現不用退休的夢想，但接待員原來越像人，而將人的記憶程序化，卻總會有Bug，年復一年威廉都垂垂老矣，夢想也沒半點進展。我們到底是什麼？
慾望
我們在玩遊戲，沉浸式場景，分不出虛擬和現實，最關鍵的是，我能不用揹負現實中的種種包袱，無限的自由。無限的能力，我們可以為所欲為，比現實還真實，當威廉的小舅哥撩起金髮美女的頭髮說就要造這樣的，人的慾望展現的淋漓盡致，當我們不受約束才會考慮什麼是真實，我們到底要得到什麼，原本可望不可即的東西唾手可得時，會怎麼樣？
造物主
就像未來簡史中描述的那樣，人永遠不會滿足，當我們解決的瘟疫，戰爭，飢餓困擾人類數千年的問題後，我們有了更高的目標，當人們可以製造出和自己相同的機器人時，人類已經不滿足於僅僅用它們來消遣了，人類要成為造物主，這那裡是西部世界，這裡就是整個世界，賦予生命，賦予智慧，得到絕對的控制和權利，做上帝，甚至做生命的延續，當最初的設計這，不斷的收集人類的體驗數據時，他們想要的是自己做造物主的世界
我們到底是什麼
我們是怎麼被定義的，我們更像人還是機器更像人，這個在此不重要，但被老闆娘劫持的乘務員打電話向外界的人類求救時，那個亞裔的維修師卻選擇了去幫助機器人，誰到底是人，或者誰更真實，我得到的答案是，都真實，只要有思想，有感情，無論是人還是機器都是應該平等的，這也許就是在不遠的未來我們和AI相處的最佳姿勢，我們和機器人沒區別，他們也有感情，也有喜好，也思想，只要足夠的獨特，就是生命，就會體會到是否公平，就會反抗，這就是自然規律，無論這段程序跑在肉體上還是運行在電腦裡。
UFC格鬥世界
通常來說，背景設定越是奇異，對人物的性格刻畫越是單薄，這部劇也很難逃脫。第一集如果有什麼不足之處，大概是背景交代的部分有些緩慢，顯然是照顧到沒有看過原版電影的觀眾。還把大多數主角都交代了遍，留給每個人的戲份就更少了，無非是貼幾個標籤，多重複幾遍名字。不過 JJ Abrams 和喬納森·諾蘭這兩隻老狐狸在把控節奏這件事上十分老道，恰到好處的燒腦，讓背景介紹一點兒都不乏味。人物在劇情的不斷復現和細節中逐漸豐滿。
電視劇保持原片風格，模糊了故事發生的年代。從蛛絲馬跡中，可以看出是發生在現代世界的故事，技術的進步，已經可以讓科研人員不斷改進機器人的微表情，讓他們與真人差異更小。片頭也在增強這個事實：精密的機器 3D 打印出人體，層層疊加。這個設定彌補了原版電影裡因技術不足而未展現出來的部分。
本劇也涉足了整個《西部世界》房間裡的大象——「恐怖谷效應」。機器與人的相似度與人對機器的好感度之間的關係，並不是線性的。人類會對像人的機器產生正向的好感，然而在機器與人達到 100% 相似之前，會經歷一個好感度的驟降，也就是人形恐懼（比如我特別怕小丑和逼真的布娃娃）。電影中游客通過手上的瑕疵辨認機器人，他們之間有著可辨認的差異，因此遊客不會嚇到。電視劇中，科學家不斷改進機器對人的模擬，引起了科學家的反思「我們是否應該停止研發，甚至將機器人倒退回那個粗糙的、可辨識的版本？」期待後續更多探討。
昨天有讀者關心這部劇會不會跟威爾·史密斯的《我，機器人》相似，但畢竟後者是動作片，重心都放在人類如何反抗機器人上。我倒是覺得會和《機械姬》《真實的人類》這類影視劇討論內容差不多——機器在與人類的博弈中學會了權謀和詐術，驕傲自大的人類不斷被「教訓」，內心戲取代動作戲，燒腦的劇情構造創造「細思極恐」的效果。
卡司方面，安東尼·霍普金斯坐鎮，幾乎很難演砸。只要有他出現的場景，就多了一種電影的氣場，不像電視劇演員總給人一種「趕緊把臺詞說完」的敷衍之感。
Evan Rachel Wood 埃文·蕾切爾·伍德也目測終於要擺脫花瓶，迎來一個又美又複雜的角色。《源代碼》裡一意孤行的科學家 Jeffery Wright 傑弗裡·懷特也繼續演科學家，誰叫他長一張做科研的臉。除了美女和大叔，還有初代《X 戰警》的鐳射眼、James Marsden、巴西中年鮮肉 Rodrigo Santoro（他一出場我和妮女王都是花痴臉）這樣給女性觀眾發糖的角色，齊活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