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来,北方有很多地方都下了雪。
现在人们压力大。
哪怕是堆雪人、打雪仗这样简单而原始的快乐,也能让人心情放松一把。
黑龙江安达市初一学生鲁岩岩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1
12月31日,岩岩早上七点多来到学校,还在学校组织下和班级同学一起扫雪。
老师没发现岩岩没戴手套,于是,她光着手,用扫帚和铁锹在零下二十几度的户外干了约三个小时的活。
扫雪结束后,岩岩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冻伤了。
老师联系了她的妈妈。几经辗转,下午她被送到了大庆油田总医院。
医生介绍,岩岩右手出现大面积水肿,手指发黑,一旦恢复不好,不排除有截肢的可能。
鲁岩岩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宽裕,医疗费用是亲友帮忙垫付的。
于是事情的责任归属问题就变得很重要了。
毫无疑问,小丸子认为,校方必须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教育部《学生意外伤害事故处理办法》第九条
因下列情形之一造成的学生伤害事故,学校应当依法承担相应的责任:
(四)学校组织学生参加教育教学活动或者校外活动,未对学生进行相应的安全教育,并未在可预见的范围内采取必要的安全措施的;
(六)学校违反有关规定,组织或者安排未成年学生从事不宜未成年人参加的劳动、体育运动或者其他活动的;
(八)学生在校期间突发疾病或者受到伤害,学校发现,但未根据实际情况及时采取相应措施,导致不良后果加重的;
2
扫雪近三小时 手指冻伤险遭截肢
鲁岩岩同学本身已经13岁了,按理说,应该具备一定的安全防范措施。
为什么手被冻得那么厉害,都不说出来?
就小丸子看起来,其原因再简单不过了,因为在孩子眼里,“表述自身感受而显得不听话”和“手冻的很疼”之间。后者的痛苦可能更轻。
学校喜欢听话的学生,家长喜欢听话的孩子。
在被要求扫雪的时候,学生应该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
哪怕学生在学校的主要的任务是学习,而不是负责维护学校的卫生和保洁。
(当然,我们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比如说教室、走廊的一些卫生的维护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通常要服从老师的一切指令。
而学校也拥有了极大的处置权,似乎获得了任意处置学生的权利。
包括现在,还有一些“把戒尺还给老师”的声音。
在有的学校,学生的手机会被没收,会被扔到水里甚至直接砸碎;
学生如果化了妆,老师就要在门口放上热水和脸盆,让她们把妆给洗了;
烫了头发?拉直;头发太长?剪掉!……
像这些对于一个孩子的权利剥夺和控制,甚至被吹捧为“XX模式”。
这简直让人不寒而栗,甚至比我一个90后的学生时代还要恐怖。
学校没有滋养我们,反而成为一个压抑的地方。
学校没有帮助我们成为一个社会人,它反而让我们在失去了很多活力。
在父母和学校的双重夹击之下,很多学生长大成人,进入社会后,仍然没有一个基本的自我意识,成为一个胆怯、顺从、懦弱、委屈又自我厌恶的讨好者。
我曾经问过一个朋友:在哪个瞬间,你会很想拍死自己?
她说:明明根本不想答应一件事,却鬼使神差地说:“好啊,没问题。”
费心费力帮了别人的忙,还被挑三拣四,本想直接怼回去,话到嘴边却变成:“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亲戚家的熊孩子毁掉了新买的包包,孩子他妈表示要赔偿,我压抑着怒火客气道:“不用不用,这不要紧的。”……
很多人也是如此。贴心、大度、懂事的你,终于成为了别人眼中的超级好人。
问题是,你一点也不快乐。
所有委屈求全的取悦,都源于恐惧为什么很难说出自己的感受,非要苦苦迎合别人?
听话、乖巧、懂事、取悦只是一种表象。
3
不依靠别人,我就活不下去
在它们的背后,有着更深层的信念。
信念1:“不依靠别人,我就活不下去。”
收到朋友G小姐的一条留言:每当压力大的时候,就会反复做同一个梦。
在梦里,我永远是一年级的小学生,数学考试不及格,被爸爸骂得天昏地暗:“你再这么没用,就别回家了,滚到大街上去睡觉!”
从那之后,只要遇到难题,她一定会冒出两个念头:我很差,差到没有人能接受。如果做不好,就会被无情地扫地出门。
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努力去讨好和取悦权威,从父母到老师,再到单位里大大小小的领导。
如果能让他们高兴,是不是就不那么容易被抛弃?
于是,对父母、老师的教导言听计从,从小到大拼尽全力考重点学校,拼到身体都亮了红灯。
高二那年差点因为青光眼去做手术;选择了自己毫无兴趣的会计专业,仅仅因为父母认为“女孩子管管账多好,工作又轻松又稳定”。
工作后,成了国企里的基层小职员,最卖力也最没地位,经常“自愿”加班到深夜,帮别人完成工作。
很想得到认可,但一见到领导就两腿发软,浑身不自在,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遭到嫌弃。
那些从小被父母当成“垃圾桶”来对待的孩子,在人际关系中大多会遭遇这样的恐慌。
一方面,把外在的认可当成赖以生存的空气,战战兢兢地确认着自我价值;
另一方面,又坚信自己根本不可能获得别人的欢心,即使一时成功,最终也会失去。挥之不去的生存危机感,督促他们不顾内心感受,努力取悦别人。
4
我很弱,世界很可怕
信念2:“我很弱,世界很可怕。”
如果从原生家庭得到过很多爱与关怀,是否就可以自信地做自己,彻底摆脱成为“服从者”“取悦者”的命运?
一个女孩说:“人心太复杂,我很怕被伤害。”
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坐拥万千宠爱的小公主。
不过,被严密保护的同时,也被划定好了一个狭小的“安全区”: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你乖乖待在家里就好。
在生命的头28年,她都是这么做的。从幼儿园到工作,一直在同一个城市,和父母住在一起,每晚8点之前必须回家。
稍有“逾越”,就得面对父母痛心疾首的指责:“我们都是为你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也想过独自搬出去住,可是独居似乎很可怕。
被坏人盯上、被房东欺压、被邻居找茬、半夜生病无人照顾……这样的悲剧在新闻上看过太多。
她用“乖”取悦父母,取悦“安全区”里极为有限的几个亲朋好友,因为他们就是她的全世界。
只有循规蹈矩地身处这个小世界之中,才能得到足够的爱与安全感。
童话里的公主,总是轻而易举地过上幸福生活;真实世界里的公主们,却大多生活在黄金织成的牢笼之中。
100%安稳无忧的生活,是以牺牲自我和自由为代价的。
5
除了努力让他们高兴,我别无选择
信念3:“除了努力让他们高兴,我别无选择。”
每个试图化解过父母矛盾的孩子,都有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我努力一点,多做一点,爸爸妈妈就不会吵架了。好友小溪致力于成为家里的“黏合剂”,修复父母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
因为不忍心伤害如此乖巧的女儿,她的父母真的彼此忍耐了20多年,期间双方都经历过不止一段婚外情,却还是维持着一个“家”的壳子。
为了拯救父母的婚姻,她放弃了作为一个孩子的需要。从3岁就被夸成熟懂事,记忆之中几乎从来没有在父母面前撒娇、任性过,生怕不听话惹恼了父母,导致这个家彻底崩裂。
她还放弃了自己的边界,无怨无悔地满足父母每个期待,让他们开心满意。
取悦是一种自保行为,为她保住了表面上的岁月静好。
长大之后,小溪仍然无法忍受任何紧张氛围,如果不慎招惹了谁,成为对方的攻击对象,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去解释、道歉。
想成为“黏合剂”的孩子,不断放弃自己的想法和立场,极力迎合他人,来避免或化解周围环境中的冲突。
这种感觉,太轻也太重。
丢弃了自我界限,所以整个人轻飘飘,迷茫无助,不知道所做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太在意他人,于是莫名其妙接过了别人肩上的重负,寸步难行。
很多时候,她们还会成为别人的出气筒或霸凌对象。
毕竟,攻击一个没有脾气、没有界限的人,是最不需要承担风险的。
6
走出“取悦者”的牢笼,有哪些路径
明知没有必要,却停不下来。
想改变这样的状态,根本途径是要找回自我。
除了深层的疗愈,还要学会使用沟通技巧。
第一个技巧是“适当拖延”。实在鼓不起勇气说“不”,就告诉对方:“现在/今天不行,可以过一段时间再说吗?”
这样的小拖延,至少可以给你争取到一点时间和空间,让你无需立刻回应。
第二个技巧是“提出折中建议”。比如,如果有同事让你帮忙做一份很长的统计表格,那么,请明确你的界限:“我可以帮忙,但只能做某一部分。”
最后,你还可以用上“温柔但坚定”这一招。
从始到终,不攻击对方、不自乱阵脚,微笑着守住底线:“我很理解你,但我没有办法帮到你。”
多运用这些实用的沟通技巧,拒绝会变得更容易一些。
一位来访者开心地对我说:自从学会做“坏人”,生活变得既简单又开心。
不再试图取悦所有人,从人缘到桃花运,反而都旺了起来。
心不甘情不愿的时候,再委曲求全,对方也能感受到空气里的攻击性。
因此,好心不一定每次都能得到善报。
发自真心地表达你的意愿和需求,才是对自己和他人的最大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