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海關總署對醫用口罩等11類物品實施出口商品檢驗的一紙公告，再度將口罩推上關注熱潮。而隨著新冠肺炎病毒在全球持續蔓延，讓產品主供出口的N95口罩機成為爭搶的對象。
“點焊機、打片機、小型熔噴機，只要有現貨，價格都好說。”為拿到一臺口罩機現貨，不少企業主甚至蹲在口罩機廠門口等出貨。一些上市公司也改造生產線，緊急轉產口罩機。不過，多次倒賣引發的交付風險、匆忙上線導致的反覆調試、缺乏經驗造成的次品率高等問題也隨之浮出水面。
暗藏風險，口罩機中“倒爺”頻現
“口罩機就是印鈔機。”過去兩個月，這句話被各路商家深信不疑。“過年都沒回家，年前就守著在搶，眼看著一臺全自動KN95口罩機價格從一臺途昂漲成了賓利。”深圳一位工廠主李先生對記者表示，疫情之下，全自動KN95口罩機從40萬元一路飆到了最高400萬元。“現在有回落，價格也在130萬元到180萬元左右。”
資本和一些地方政策所造成的影響也在催熱這一市場。早在2月，廣東省工信廳就對口罩機等重點急需設備和關鍵部件等裝備企業進行生產獎勵，獎勵金額最高可達設備售價的50%。生產口罩機的上市公司金太陽因連續拿下3個漲停板收到深交所關注函，就連贏合科技、拓斯達等上市公司也紛紛跨界，盯上口罩機業務。
各路資本入局，無論是全自動還是半自動可拼裝的KN95口罩機，甚至只是機器零配件，現貨都出現了搶購的狀況。“只要有現貨，價格都好說。”一位浙江的企業主在一個口罩機QQ群裡喊到。雖然大量口罩機QQ群裡，活躍賣家都聲稱“現貨交易”“中介勿擾”，但不少企業主吐槽稱，接觸到的基本都是“倒爺”。
“沒有現貨，都是期貨，我也要去廠裡拿。”一位東莞的“倒爺”對記者表示，目前手裡的全自動KN95口罩機期貨價為140萬元，最快14天能到貨，半自動KN95口罩機期貨價為95萬元，最快8天到貨，“需要付50%定金，出貨了再付尾款。如果遇到訂單爆滿需要取消或延期，賠你千分之五的定金損失。”
一方面只能拿到排期訂單，一方面卻要給素不相識的“倒爺”發出一半的貨款當定金——這意味著，買家要承擔相當大的交付風險。
圖紙漲價，調試師成“香餑餑”
拿不到成品機器的中小企業主們，打起了自行組裝的主意，試圖“按圖索驥”。記者發現，KN95口罩機的圖紙目前在電商網站上也漲到幾百元至上千元不等，含電路圖、氣路圖、小本體零件清單等。
“這不是市面上普通的圖紙，是經過生產驗證和修復改進的升級版，直接能複製機器。”一位商家對記者表示，自己手中新款N95半自動打片機的生產線圖紙售價為1800元，含完成的2D、3D圖，照圖裝配後可直接投產。
無論是按圖紙拼湊出來的機器，還是買的成套現貨，一位業內人士告訴記者，口罩機都是“三分機器，七分調試，”，除了必須專人調試外，很多時候還需二次設計。在口罩機的QQ群裡，不時能彈出各種緊急尋找調試師的信息:“跪求會調試N95設備的技術人員!”“口罩機耳帶夾不住，剪不斷，運行不穩定，有沒有師傅能解決一下?”
“此前我們工資一般也就8000元到10000元，但這兩個月最誇張的時候，廠家能開出一天2萬元的工錢。現在按臺收費的話，一臺口罩機調完差不多3萬元到5萬元。”團隊專接珠三角地區口罩機調試項目的張師傅對記者感慨道，有些廠家進的機器零部件太輕，不扛用，反覆調試也很難解決次品率問題。“一旦打片或封口出問題，大多隻能報廢，白白浪費了不少熔噴布，我們看著也急。”
監管收緊，資格認證成“緊箍咒”
記者瞭解到，口罩大致可以分為普通口罩和醫用口罩兩大類，商家出口除需取得進出口權外，不同國家地區清關還需不同資質。如醫用口罩需獲美國FDA認證才可上市，而出口歐盟地區的口罩無論醫用還是非醫用均需加貼CE標誌。國內生產廠家需按國外客戶所在國家的相關要求提前進行認證。
“最近深圳好多口罩工廠出口貨過不了海關，直接被退回。”李先生對記者感慨，很多臨時轉行的企業並不瞭解出口認證的相關法規，加上市場上出具CE證書的機構魚龍混雜，一部分證書壓根不被歐盟認證,不少聲稱“加急認證”的“貼心服務”暗藏各種風險。
“中介給的都是第三方機構認證，海關都出不了，我發了十幾個證給海關，都說不行。浪費錢不說，關鍵是時間耗不起啊!”一位企業主在QQ群裡起了急。
據瞭解，以歐盟CE認證為例，正規的CE證書只能由歐盟授權可頒發CE認證的公告機構出具，如SGS、TUV、天祥等。但並非所有公告機構都可以出具口罩的CE認證。資格認證成了口罩出口企業的“緊箍咒”。
為規範口罩等醫療物資出口，近日海關總署聯合商務部、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發佈公告，要求出口醫用口罩的企業承諾出口產品已取得我國醫療器械產品註冊證書，符合進口國(地區)的質量標準要求。海關特別提醒稱，目的國清關所需資質證明也是必要的，如FDA、CE等。
(北京日報記者 袁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