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行病來了
第一例到10萬，67天；
第二個10萬，11天；
50萬到100萬，8天。
這是自1918年大流感以來，對全球影響最深遠的公共衛生危機。
今天說一百年前的那場席捲全球的公共衛生災難什麼樣子、影響如何、人類怎樣度過？
人類要學會從歷史中尋找答案。
一百年前
1918年春天，第一次世界大戰進入了第四年。
地球紛紛亂如麻，
打壞一座歐羅巴；
打壞倫敦蘇黎世，
打壞巴黎與羅馬；
只打得，屋舍松柏冢累累，
只打得，遍地殘垣和斷瓦，
只打得，中庭蔥蔥生旅谷，
哪裡找，百年錦繡和繁華。
歐洲戰場硝煙瀰漫，大西洋對岸的美國也處在緊急動員狀態。前一年美國宣佈參戰，在美國本土到處都在徵兵訓練，軍營裡擁擠不堪。
堪薩斯州哈克爾縣，青年阿爾伯特也應招入伍，在軍營廚房工作，但3月11日這天，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那天早上他全身疼得無力，渾身發燙，咽喉疼痛，頭痛欲裂。軍士長看出他身體不行，把小夥送到了醫院。一個小時，又有幾個一模一樣的病人陸續來到醫院。
午飯時，醫院一共住進了107名病人，到了週末，522人。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傳萬，任何事情如果指數增長，數量都是可怕的。
那年春天，美國36個大兵營中，有24個發生了流感死亡事件；
跨過大西洋
4月初，法國佈雷斯特爆發流感，法國海軍司令部突然癱瘓。流感在法國流行，並迅速傳遍了歐洲。
5月，英軍開始大發作，第一軍有3.6萬人入院，一個炮兵旅在48小時內有三分之一的人感染；
對面德軍也因流感減員而取消了攻勢。
中立國西班牙的報紙如實報道了流感在西班牙造成的影響，包括國王阿方索三世染病。從西班牙報紙連篇累牘的報道里，人們這才開始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很快這種疾病有了一個新名字：西班牙流感。
但其實這病的肇端和西班牙沒一毛錢關係。
伴隨著軍民流動、貨物運輸，大流感傳播到了亞洲、非洲。眼看成燎原之勢，無法扼殺。
1918年夏天，在奪去了上萬人生命之後，流感突然消失了。
有人以為他走了，其實他只是藏起來了。
去而復回
9月，美國大海獸號軍艦載著9000名美國步兵前往法國，大流感再一次奇襲歐洲。緊接著，肺炎和死亡接踵而來。
一位醫生在信中，描述了這種新型流感：
病人一開始似乎是普通流感，但他們迅速發展出極嚴重的肺炎症狀，我以前從未見過……
發紺症狀從他們的耳部蔓延到整張臉，再過幾個小時他們就身處鬼門關了……
死者的遺體須通過專門的火車運送出去，好幾天我們都缺少棺材，屍體堆在一起的情形非常可怕……你在法國戰場的任何一場戰役後都看不到這樣的情形。
1918年11月11日，德國在戰爭和流感的雙重壓力下宣佈投降，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
因為停戰，慶祝的人們擠滿街道和廣場，接吻和擁抱為病毒提供了更廣闊的溫床。
1918年底，第三波流感開始了。已經下降的流感病例重新上升。1918年，美國人均壽命相比前一年從51歲驟降到了39歲。
從1918年2月到第二年1月，大約十個月左右，大流感三次來襲，奪走了大約六十萬美國人的生命。
消失之後
就在1918年下半年第二波病毒來襲導致各地死亡數字達到高峰後，在很多城市都神秘消失。
一種理論認為：到了那階段，世界人口中扛不住的都去世了，剩下的已經感染過的具有“群體免疫力”，所以病毒無法在人類宿主中繼續橫衝直撞，自身突變得不那麼致命，與人類共存……
從1918年爆發，到1919年結束，這次流感造成5億人感染，足跡幾乎遍佈世界各個角落，2500萬到4000萬人因此喪生。
而當時的世界人口不過17億人左右。數億人感染，數千萬人死亡，這是人類歷史上慘痛的一年。
誰易感？怎麼治？
怎麼來的？又去了哪裡？還會不會回來？當時的人完全不知道。
普通流感幾乎總是找幼小或老邁的人下手，但1918年的流感沒有放過年輕健壯的人。
有人抽取了病人血液當做疫苗亂給別人注射；有人說多運動；有人說多休息；有人說吃洋蔥能預防。
看似熱鬧，卻沒有一點效果，因為最根本的問題，沒有人能回答。那就是，這場來無影去無蹤的大瘟疫究竟是怎麼引起的？他還會捲土重來嗎？幾十年來，許多科學家都在試圖解開這些謎團。
這些謎團最終會解開嗎？下回接著說。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