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覺得,你是清醒的嗎?
我想很多人都會說“是的”,即便是醉酒的人,也會嚷嚷著:“我清醒得很!”
到底是誰醉了?到底是誰醒著?
有沒有一種可能:
一個醉酒狀態的人才是真正清醒,而更多清醒著的人們實則糊塗著。
想想看:
為什麼人在喝醉後,會在心裡瘋狂地想念一個人,也會有勇氣說給旁人聽,甚至告訴那個人?
所謂酒後吐真言,吐的是清醒還是糊塗?
其實,並沒有絕對意義上的清醒或糊塗,關鍵在於“標準”是什麼,你選擇用哪一個標準做你人生的燈塔,你選擇怎樣一種生活。
2.
昨天看了一個梁宏達解讀現代人婚姻的視頻,主題是“為什麼現代越來越多的人出軌和離婚”。
老梁對比了古今兩個時代的不同:
過去那個時代,社會文化在整體上是禁慾的,在這種文化之下,出軌或離婚會遭受鋪天蓋地的譴責,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所以那時候出軌或離婚的人很少。
不是不想,是畏懼。
而今天這個時代,是崇尚自由和自我的文化,鼓勵人們活出自我,所以出軌或離婚也正在漸漸私人化:“這是我自己的事兒,關你屁事!”
所以現代人更任性,更膽大妄為。
你能說哪一種更好嗎?你能說哪一個時代的人活得更清醒嗎?
一個時代的文化,是生活在這個時代當中每一個人的人生底色,每個人的清醒也好,糊塗也好,都侷限在這個宏大的底色之中。
從某種意義上說:
這個宏大的底色,就是我們所依據的標準。
人是渺小的,在時代的大浪面前,只能卑微地選擇服從。不是我們願意服從,而是沒有跳出這種侷限的能力。
3.
為什麼我們總是說要“做自己”,往往說了一輩子,甚至也特立獨行地活過,最後仍然覺得沒能做自己?
因為活成一個真正“獨立”的人,太難了。
以大詩人徐志摩為例,他是個有思想的文化人,在新舊時代交替的那個關口,也是一個新思想的推動者,他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獨立人”嗎?
看他這一生中對待原配妻子張幼儀的態度,就知道他不夠獨立。
起初,因為這是一樁父母包辦的老式婚姻,追求自由戀愛的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反抗,所以在異國他鄉,他會無情地拋棄有孕在身的張幼儀,選擇離家出走,選擇離婚。
但是後來,他卻對張幼儀充滿了依賴,甚至帶著幾分欣賞:
他母親去世,自己完全不知道怎麼料理後事,於是請了已經離婚的前妻張幼儀前去,一切都處理的很周全。
張幼儀在上海開了服裝店之後,他也經常去找她聊天。
甚至在他飛機失事後,他深愛的陸小曼都不敢去認領遺體,所有的後事也都是張幼儀處理的。
我總是在想:
徐志摩是恰恰生在了那個新舊思想更替的時代,那個人們對封建包辦婚姻越來越多反抗情緒的時代,誰反抗,誰就覺得自己是清醒的。
徐志摩的反抗恰恰是捲進了這樣的一個時代潮流中。
如果他是一個真正獨立的人,他就不會為了反抗而反抗,就不會對新婚妻子張幼儀帶著不問緣由的反感和厭棄,而是客觀地去審視她,認識她。
4.
真正的清醒,是一個永遠無法抵達的終點,但在糊塗中努力保持清醒,仍然有足夠重要的意義。
不輕信他人,就能避免盲從大眾。
不輕信自己,就能避免盲目自大。
保持這樣的一種審慎和懷疑狀態,或許是通往真正清醒最後的道路。
換句話說,糊塗可以,但不能不知道自己是糊塗的。
白百何這個藝人,看似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其實很有思想,在一次採訪中她曾提出這樣一個問題:
“我們究竟應該愛一個人就是一輩子,還是說在走進婚姻後,發現彼此不合適就及時做出另外的選擇呢?”
現實中的她,儘管做出了選擇,但我想她仍然是迷茫的,只是迫於現實中的各種無奈不得不做出某種選擇。
她在思考,這意味著,至少她離開了那個糊塗而不自知的原點,向著清醒的目標出發了。
5.
很喜歡豐子愷先生的一段文字,他說:
“一般人對於時間的悟性,似乎只夠支配搭船乘車的時間,對於百年的長時間的壽命,他們不能勝任,往往迷於局部而不能顧及全體。”
什麼叫“迷於局部而不能顧及全體”?
比如為了一時的利益寧願做品德惡劣的人,比如放縱自己不務正業,而不顧及自己整個的人生將會是什麼樣子。
過分地“活在當下”,恰恰不利於我們“看見”整個一生。
從縱向,也即從時間的角度看,這“漫長的一生”侷限了我們。
從橫向,也即從社會的角度看,整個社會的主流文化和價值導向,也是能夠牢牢框住我們獨立自由之思想的“大侷限”。
跳出這些侷限很難,但要徹底放棄走出的嘗試,似乎又不應該。
英國有位詩人寫下了這樣一首小詩:
“一粒沙裡見世界,一朵花裡見天國;手掌裡盛住無限,一剎那便是永劫。”
人這一生幾十年,對這幾十年的長河來說,一天就是轉瞬即逝的一剎那。
對於生生不息的人類,對於一個又一個時代來說,每一個人的一生,又何嘗不是一剎那?
視野和格局大一些,心才能更清醒些。
倡導“活在當下”,是教我們學會珍惜,但不能只活在當下而丟掉了俯瞰整個人生的視野。
PS:
迷茫當中的一點思考,與各位分享
感恩相遇,祝“你”平靜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