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撲朔迷離的案件,引發多人血案,警惕婚外情帶給家庭的傷害


坤三十多歲還沒有娶到媳婦,至今光棍一條。究其原因,也是取決於他多方面的因素;他是礦上的一名電工,工作性質既輕鬆又自由,每天只要把礦井下面的積水抽光了就可以下班。他雖然有了這份令人羨慕的好工作,但依然是個讓人瞧不起的煤黑子。

坤其貌不揚,刀削臉,鷹鉤鼻子,三角眼,嘴唇又厚又翻,嘴角下撇著,一臉的苦命相。坤無所嗜好,平時喜歡宅在他那間單獨的“地窩子”裡,很少與人接觸來往。

一天,礦上那個河南老鄉“高老能”跑到坤的宿舍裡要為他介紹一個對象,坤頓時來了精神。

她是高老能的外甥女,名曰蓮。蓮在河南老家遇見了一個部隊裡的幹部,那個幹部長得高大帥氣。後來,蓮就稀裡糊塗地迷戀上了他。時隔不久,兩個人便墜入愛河。再後來又因感情不和,經常吵架導致了分手。此情此景,可謂是閃電戰,速戰速決。說白了,主要原因和障礙是那個幹部早就有了家室、並且還有兩個小孩。自古以來,一個黃花大閨女和一個有家室的男人談情說愛幾乎都沒有好下場,絕大多數均有始無終。蓮氣急敗壞,就昏頭昏腦地跑到部隊裡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部隊的領導,居然異想天開地想讓部隊裡的領導為自己做主。面對幾位威嚴的首長,蓮懵懵懂懂,如泣如訴,聲淚俱下地訴說著與他那段鬼迷心竅的不了情。部隊裡的領導聞聽此事大為震驚,經過調查核實,最終把那個幹部的官職一擼到底,並且開除了軍籍!

一樁撲朔迷離的案件,引發多人血案,警惕婚外情帶給家庭的傷害

蓮似乎出了一口惡氣。然而從此以後,她卻名聲大噪,成了紅極一時的人物!此種糗事在七十年代那可是最令人排斥的!那段時間,她幾乎就成了一隻過街的耗子,人人唾棄!人們在暗地裡對她指指戳戳,說三道四:“恁瞅瞅那個傻閨女,那是咋弄哩呀?恁糊塗,咋跟人家的老公睡覺啦!”

尤其是村子裡那幾個地痞無賴的話語更加難堪入耳:“尻都尻了,還到處亂邪呼,還去狀告人家,這下可把人家害慘啦!過河拆橋,拔x 無情,啥玩意兒,純粹是個x貨!”蓮十分惱火,就想到了新疆的舅舅。

高老能說:“坤老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該娶個媳婦成家啦。老哥我不幫助你,還有誰來幫你啊。要知道俺那個外甥女長得可俊可俊啦,不信是吧,俺這裡有張她的相片你先瞅瞅。”他邊掏照片邊笑迷了眼,“那可不是俺瞎噴唻,俺外甥女真不是一般的人哩。”

“真的呀,你不是在糊弄俺?”坤微笑著。都知道高老能能說會道,愛吹牛,死人都能被他吹活!所以有人送綽號——高老能。坤看到了照片,照片裡的女子果真漂亮;彎彎的柳葉眉,櫻桃小嘴,尤其是那兩隻深邃而多情的眼睛,彷彿能勾人魂魄!

坤盯著照片發了呆,愛不釋手,感覺蓮就像一個從畫裡面走出來的仙女!看來,他已經走火入魔了。

“坤老弟啊,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不說呢,又憋屈,要是俺一旦說出口呢,還不知道老弟你又會產生啥想法?”高老能吞吞吐吐,好像話裡有話。

坤抬起頭道:“啥意思?老哥你儘管說,不妨事的。”

“你嫂子的身體最近又不大好,得病住院了。這不,我還要四處去厚著臉皮借錢……”

“喔,我明白了,老能哥你是向我來借錢的呀?”坤似乎清醒了許多,“老能哥,你,你這個人到底是咋回事啊,想借錢嘛就明說,何必拐彎抹角的,還拿你的外甥女來說事,盡糊弄人。”坤有些坐不住了。

“啥!誰糊弄你了?你這個人怎麼能夠這樣理解人呢?”高老能氣哼哼道,“我的話還沒說呢,你就打岔,算了算了,算俺啥都沒說,狗眼看人低,走嘍!”高老能氣急敗壞,起身要走人。

坤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嘻哈道:“喔,原來不是……好好好,算我理解錯了總行了吧。來來來,坐坐坐,咱哥倆還有啥不好說的,不就是錢嘛,那不是個事。”

高老能接過坤遞過來的香菸,笑道:“看來呀,老弟你也是個麥秸火脾氣,不等人家把話說完就急眼了,真不夠朋友!”他似乎餘火未消。

“嘿嘿嘿,老哥你接著說,到底是咋回事嘛?”坤被他降服了。但心裡面依然胸有成竹,暗道:你老能的那兩片嘴唇不就是愛忽悠人嘛,說破了大天,無緣無故借錢給你,門都沒有!

“老弟啊,事情是這個樣子的,俺那個外甥女確實是真的,她來信說真的想來新疆發展,說白了就是想在這裡先尋個合適的對象。不過這路費呢,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嘛,你嫂子住院,這,這手頭確實不大寬裕啊。”

坤打斷了他:“喔——這繞來繞去不就是一張火車票的事情嘛。老能哥你真行,說破了大天不就是幾十塊錢的尕事情嘛,沒啥關係,我全包了!”坤站起來把胸脯拍得當當響。此時此刻,他彷彿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老弟你真是一個麥秸火脾氣,俺的話還莫說完呢,你又……”高老能又在賣關子,“有句醜話說在明處,俺那個外甥女可是個大美人,剛才你都親眼瞅見了吧,你得承認吧是不是?有句醜話咱哥倆還是先小人後君子,不妨把醜話當面挑明瞭,就憑老弟你的相貌條件,到時候萬一說不成,那我可把醜話先擺在這兒,火車票到時候可能莫法退啊。”

“不退就不退,她本來就是奔著我來的。萬一不成,只能怨我沒那個福份。”坤今天不知為何,口氣竟然如此豪爽。他確實不含糊,立即從櫃子裡面摸索出來了六十塊錢一把交給了高老能,“老能哥,你看看這些錢夠不夠,咱倆都不是外人,從河南到新疆,五十多塊錢的火車票應該夠了吧?”

高老能急忙接過來錢,笑眯眯道:“夠了夠了,路上的吃喝算俺的,算俺的。”

“喔,還有路上……那些也算我的。給,再加十塊錢,這下總夠了吧?”坤喜笑顏開,又遞過去十塊錢。

“妥啦妥啦,謝謝老弟,哈哈哈……算俺眼裡有水,早就揣摩著老弟你是個大方人。妥啦,老弟你就耐心等著吧,過不了十天,俺那個外甥女就來新疆了。到時候我先安排你倆見個面,然後就看老弟你的道行啦,哈哈哈……”高老能說罷,就興高采烈地走了。

十天後,蓮果真來到了新疆,當見到了坤時,卻又令她大為失望和惱火。她脾氣剛烈,算是個性情中人,當時就扯下臉皮與舅舅大吵大鬧起來,看來婚事難成。

坤自從見了蓮,頓時就被她的美貌迷惑得顛三倒四,靈魂出竅。蓮長得很秀氣,上身穿著一件暗紅色帶花的小棉襖,下身穿一條緊身褲,屁股被繃得圓鼓鼓的,顯得既性感又迷人。

從此後,坤不管不顧,不羞不臊,常常厚著臉皮找藉口往高老能家裡跑,每次都端著白麵饅頭和菜。

當時每人的飯票都是有定量標準的,每人每月只有七八張細糧票。他如此大方奢侈,無非就是為了討好巴結蓮。平時,坤特別會過日子,特摳門!全礦區的人幾乎都知道他是個摳屁股索指頭的貨,誰要想抽他一根香菸都勢比登天!

但是,無論坤再怎麼獻殷勤,再怎麼討好巴結,到頭來連蓮的腥味都聞不著。蓮對他不屑一顧,有時只是用鼻子輕輕哼那麼一聲,算是謝過了。隨後便一扭身進了裡屋,從此再也不露面。

坤不是傻瓜,看在眼裡疼在心上。但是,他卻一意孤行,始終如一堅持著。

然而,蓮的心好像是一塊戈壁灘上的冷石頭,對坤始終熱不起來。有人給坤出了一個孬點子,讓他乘其不備,來他個霸王硬上弓先得到她的身體,待生米煮成了熟飯,那樣豈不是大功告成了嗎?

坤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一次,趁著高老能家裡無人,便色膽包天把蓮強行抱到床上,並且死皮賴臉地壓住她。卻不料被火爆的蓮拼命抵抗,又吼又叫,又撓又咬,最終抓破了他的臉。坤害怕了、退縮了,狼狽不堪地奪門而逃!

坤昏頭漲腦地跑回自己的“地窩子”裡,越想越氣,越氣越沒頭緒!一個堂堂五尺高的漢子,居然蹲在地上抱著頭失聲痛哭起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許多人都在暗地裡幸災樂禍,都在偷看坤的笑話。又有人為坤出謀劃策,讓他用酒把蓮灌醉了,然後……

坤一臉的茫然,苦笑道:“那樣恐怕不中吧,再說我已經惹惱她一次了,她還給我接近的機會嗎?”

那位“高參” 說:“也是呃,確實挺煩人的。兄弟你呀,你怎麼敢對她動手動腳呢?那可是流氓行為啊!老弟你說說看,是哪個王八鱉孫給你出了這麼個餿點子,這下完蛋了吧,嗨!”那個朋友抽了一口香菸,“這個世道啊,啥樣子的人都有。依俺說呢,蓮這個閨女還算不孬。她有思想,有個性,有立場,不像某些女人那樣,既欺騙了你的感情,還騙取你的錢財,然後再把你一腳踢開。兄弟,看來呀,蓮的心思不在你的身上,奉勸老弟你還是放棄算了吧。”

“放棄,虧你還是俺老鄉哩,你不幫兄弟出出點子,還盡說那些喪氣話,氣死我了。我這輩子就是死了也不後退一步!就不,咋啦!”坤咬牙切齒,態度格外強硬,一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模式。



蓮在家裡無所事事,有空就幫著舅舅做些家務事。一天,她到庫房裡面去領清油,領清油的人不多,蓮只能先去排隊。待前面幾個人領完清油走後,蓮才偷偷瞅了眼前那個上士一眼;他高挑的身材,長得白白淨淨、眉清目秀,是個奶油小生,蓮不由一陣臉熱心跳!

上士名叫歐陽俊峰,是個上海支邊青年。由於長得帥氣,明裡暗裡被許多多情的女子所青睞,所追逐。愛情這個永恆的話題,亦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有人說它像一罈烈酒,還有人說它是一個無法無天的魔鬼!

歐陽俊峰得天獨厚,很自負,如一個護花使者高高在上,被一群風騷的女子簇擁著,包圍著;雲裡霧裡,他如騰雲駕霧般的飄飄然,居然忘記了自己是個有婦之夫。

真是鬼使神差啊!後來,歐陽俊峰竟然和多名妖豔的女子有染。俗話說,常在河邊走,豈能不溼鞋!最終被妻子捉姦在床,當時那個尷尬!妻子也是一個上海支邊青年,長得即漂亮又洋氣。如此這般,卻無法滿足風流老公的心願。都說家花沒有野花香……這句話究竟是何道理,只有鬼知道!

妻子的眼睛可不揉沙子,頓時大鬧天宮,非要與他離婚不可。與此同時,歐陽俊峰方才清醒過來,急忙跪地求饒,但妻子並不領情。事情已經敗露,似乎已經沒有退路。歐陽俊峰只好去搬救兵,妻子的叔叔是機關裡的幹部,聞聽此事,急忙從中調解。其實,歐陽俊峰和妻子還是有感情基礎的,年輕人嘛,誰都難免一時犯糊塗,只要改正了,破鏡重圓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後來,和叔叔有過節的小人獲悉了此事,就假公濟私把歐陽俊峰之事炒作的沸沸揚揚!後來,歐陽俊峰背了個處分,從機關裡調到煤礦當上了煤礦工人,工作自然是下井挖煤。不久,叔叔又拖人情把歐陽俊峰從煤井底下調到地面當了上士。

感情這個東西一旦有了裂隙,修補的再完美,那也是有缺陷的。

歐陽俊峰和妻子貌合神離,同床異夢。妻子也深知他的秉性,並且堅信狗改不了吃屎這個天性。平時也懶得理睬他,隨他去吧,因為離婚這個念頭始終困擾著她!

歐陽俊峰抬頭瞧見了蓮,頓時被她的美貌驚呆了。瞬間,歐陽俊峰的老毛病又莫名其妙地犯了。他很會與女孩子搭訕與套近乎,柔柔問道:“美女,你是誰家的人啊,來領清油是嗎?”

“我是高夢德的外甥女,來,來領油……”蓮低下了頭,顯得有些害羞了。

“喔——原來是高老能啊。不不不,是高叔叔,嘿嘿嘿。”歐陽俊峰急忙改口,“不對吧?高叔叔長得那個樣子,鬍子拉碴的,羅圈腿,他家裡怎麼能有你這麼漂亮的親戚呢?”

“我有啥漂亮的,你多帥氣啊,我還趕不上你一半呢。”蓮不羞不臊,竟敢面對此事。

“喔喲喲喲,我的媽呀,你這個妹妹可真逗啊,還敢說我帥氣,我真的帥嗎?”歐陽俊峰油嘴滑舌,對著窗戶上的玻璃左顧右盼。他頓時心血來潮,膽大妄為地摸了一把蓮的臉蛋,

“妹妹,說句心裡話,你長得實在太美了!真的不騙你,我這輩子要是能夠娶到你這樣的老婆,只需要三天,”他伸出三根手指,“不多,只三天,死都值了!”

“去你的,盡騙人!不給你說笑了,打油吧。”蓮沉穩道。

歐陽俊峰邊給她打油邊開玩笑:“妹妹,有空我帶著你到烏魯木齊去玩吧,估計你是剛來的,烏魯木齊你可能還沒有去過吧?”他歪頭掃描著門外,“美女,點個頭唄,快點殺,萬一來了人可就麻煩了。”

“嗯……”蓮模稜兩可道。

“真的!太好了耶,謝謝大美女。”歐陽俊峰居然伸手拍了拍蓮的屁股,“哈哈哈……今天是個好日子,謝謝美女,哈哈哈……”歐陽俊峰狂笑不止。

同時,蓮的油壺被打得滿滿的,肯定是多給了。



舅舅看到了壺裡的清油,不禁產生了疑問:“蓮,這,這油是咋回事啊?每個人只有二百五十克,兩個人合起來還不到一瓶子。這滿滿當當一塑料壺,都兩公斤多了,怎麼回事呀?”

“我也不大清楚,可能是上士搞錯了吧。”蓮輕描淡寫道。

高老能掂著油壺左瞧瞧右看看,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他是個老江湖,頓時心有餘悸,道:“蓮啊,可不許跟那個上士瞎扯啊,他可是一個有家的人。”

“舅舅,”蓮氣得一跺腳嚷嚷著,“舅舅怎麼說話的?清油多了就多了唄,與那些事又有啥關係,真是的!”蓮小嘴一撅生氣了。

“嘿嘿嘿,你舅舅就是那麼一說,並沒啥惡意。”嬸子急忙打著圓場,“不過,聽說那個上士前段時間在鬧離婚,也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

蓮的心裡不禁一陣莫名其妙的騷動,但礙於面子又不好意思追問下去。在她的潛意識裡,自己與那個上士只是初相識,至於將來的關係發展到什麼程度,那也是個未知數。

年輕人一旦對上了眼,結不結婚,對方有沒有家庭和孩子,一旦情到深處,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彷彿與已無關!心裡面只要隱藏著對方,思念著對方,那也是一種獨特的美好感受!

從此後,蓮的心彷彿被鬼牽走了。她時不時往庫房那邊閒溜達,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多瞄一眼自己的心上人。但是,那個歐陽俊峰好像從地球上蒸發了一樣,多少天再也沒有露面。

“這個沒良心的死鬼!”蓮在心裡面謾罵著。眼珠子卻不由自主地掃蕩著那個方向。但是,庫房門依舊掛著那把大鐵鎖。

一天傍晚,礦山要播放外國電影《加里森敢死隊》,這下可轟動了整個礦區!人們早早搬著板凳去搶佔位置。蓮多了個心眼,在自己板凳邊上又多放了幾塊磚頭。不為別的,到時候那個上士萬一來了,她就敢大膽地讓他坐在身邊。

電影開始之前,蓮果真瞅見了那個令自己魂不守舍的人。她用眼神巧妙地招呼著他坐過來。歐陽俊峰不傻,他左顧右盼,最後還是擠了過去。電影開始放映了,那激動人心的戰鬥場面使人們目不暇接,緊張得大呼小叫!

此時,歐陽俊峰的手卻如一條蛇似的在昏暗中游向蓮的大腿根部。蓮不由一陣緊張,熱血開始沸騰。她挺聰明的,急忙用外衣蓋在自己的大腿上。歐陽俊峰見此情景得意忘形,得寸進尺繼續往裡摸索。他的手很柔軟,很輕巧,居然順著蓮的褲腰摸了進去……

蓮大氣不敢出,身體卻悄無聲息地向歐陽俊峰這邊慢慢傾斜。此時此刻,兩人彷彿進入了無人境界,心血如海洋般澎湃!

許久,歐陽俊峰在蓮的耳畔小聲說:“我先出去,等會兒你也出去,怎麼樣,我的大美人?”

蓮媚眼瞅著他,似乎風情萬種,“嗯。”她居然點頭答應了。

歐陽俊峰從人群裡擠了出來,有人多嘴多舌:“上士,這麼好看的電影為什麼不看,跑出去幹嘛呢?”

“團裡有事找我,我去接個電話。”歐陽俊峰胡亂搪塞著。出了俱樂部的大門,急忙像只野貓似的躲到牆角處。他死盯著大門口,時間彷彿停止了,心跳卻“撲通撲通”一個勁地加速!有史以來,他好像是第一次與異性約會似的。

一樁撲朔迷離的案件,引發多人血案,警惕婚外情帶給家庭的傷害

歐陽俊峰抬頭仰望著夜空,一片月牙兒悠閒自得地縹緲在星河裡……他從心底不禁發出感嘆:這就是美妙的人世間啊,感覺真不錯耶!

蓮的身影終於出現了。歐陽俊峰急忙向她投擲了一顆小石子。蓮看到了,急忙輕飄飄地跑了過來。歐陽俊峰不管不顧,急忙拉著她的小手朝著那條黑古隆冬的小衚衕裡跑去。

此時,又有一個身影從俱樂部的門口走了出來,他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對蓮害了單相思的坤。坤的毅力驚人,無論何時何地都死死盯著蓮。今晚上的一切依然逃不過他的眼睛。他貓著腰,像只偷雞的黃鼠狼一樣緊隨其後。此情此景,可謂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坤輕手輕腳摸索到歐陽俊峰宿舍的後窗戶處,然後就悄悄趴在那裡偷聽。聲音很小,但還是隱隱約約捕捉到了室內有肉體碰撞的“啪啪”聲與蓮的呻吟聲……



坤的心情頓時一落千丈!他暗暗咬牙切齒:“好一對狗男女,真他媽的不要臉,老子哪一天非宰了你們兩個不可!”

一陣陣冷風襲來,又使坤冷靜了許多。無論如何,這畢竟都是人家自己的事,與已又有何干呢?坤越想越氣餒。此時,自己下身那個沒有出息的“玩意兒”卻不知羞恥地挺立了起來。坤伸手使勁擰了它一把,心裡罵道:都是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壞東西惹得禍,讓老子他媽的受這份洋罪,隨之又擰了它一把。

“你們瞧,那邊窗戶底下好像有個人耶,是不是賊娃子啊!”有幾個過路人嚷嚷著。

坤聞風逃竄了。

從此後,蓮的心情如沐春風,時時刻刻都在思念著歐陽俊峰。在一次雲雨過後,蓮問歐陽俊峰:“聽說你有老婆,可是真的?”

“不能騙你,那確實是真的。不過,最近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她算個什麼玩意兒,和美人你相比,簡直是一隻鳳凰一隻雞。”歐陽俊峰又深情地吻了蓮一口。

蓮小嘴一撅道:“這麼說,她是鳳凰我是雞咯?”

“小壞蛋,明知故問,當心我再收拾你一次,嘿嘿嘿。”歐陽俊峰一臉的壞笑。

“還搞啊,剛才都疼死人家了。”蓮嬌氣連連。歐陽俊峰頓時心血來潮又緊緊摟抱著她:“小心肝,假如哪一天返城的政策下達了。我可能就要調回上海,到那時候,小美人你打算怎麼辦呢?”

“——啊!你總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在新疆吧?沒良心的貨,真的那樣啊,對人家不管不問啦?你這個沒良心的也捨得?不行,絕對不行!我的老公,今後你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嗯……”蓮搖晃著歐陽俊峰撒著無窮無盡的嬌柔。

“哈哈哈……”歐陽俊峰得意忘形笑著,“你真傻,我的心思你還不瞭解嘛,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就是你。至於那個脾氣怪怪的黃臉婆,哼!妹子你等著瞧吧,不出半年,我絕對要和她離婚的。一家人不知道一家人的事,俗話說,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和她結婚都快三年了,目前倒好,她為了自己的身材,居然安裝了避孕環,一個女人不想給男人生孩子,你說說看,那還是婚姻嗎?”

“真的啊,不會吧?”蓮又換了一副表情,“真是太棒了耶,這就是緣分啊。嘻嘻嘻,這就是我的愛情,誰想阻擋都不行咯。”蓮親吻著他,“老公,我發誓,這輩子除了你,我誰都不認!”

“謝謝謝謝!”歐陽俊峰也親吻著她,“妹子你不知道,那個鬼婆娘和我早就離心離德了,我讓她搬到礦上來住,她卻白眼一翻,理都懶得理睬我。你仔細想想看,這樣的婚姻還有什麼意思?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可能也是上帝的安排,現在我真正的愛情鳥飛過來了,”他盯著蓮,“老婆,等咱倆回到上海,我要為你買棟小洋樓,然後呢,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我要讓你為我生一大群孩子,我們兩個被孩子們圍繞著,吃飯館、逛大街,周遊世界。”

“是嗎?真的啊,謝謝老公。”蓮盯著歐陽俊峰似乎特別滿意。

歐陽俊峰宿舍裡住著其他兩個同伴,他們兩個都是單身漢。小馬是絞車工,小王是推車工。這樣的環境對於歐陽俊峰來說,卻很鬱悶。那兩個人不去上班,歐陽俊峰就沒有屬於自己自由的空間。於是他只能想方設法去尋找其他的途徑,其目的就是和蓮幽會。猛然間,他想到了庫房,不禁一陣驚喜,自己管轄的區域不就是一間最理想的幽會場所嗎?

說幹就幹,歐陽俊峰找來了一個鐵質的摺疊床,用時打開,不用就合上放在角落裡。歐陽俊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不禁一陣竊喜!

蓮不免有些擔心道:“老公,咱們兩個人這樣狂妄放肆,萬一有了娃娃可咋辦啊?”

“那算什麼,有了才好呢。對了,我最近要和那個黃臉婆攤牌了。你也知道,這也是因為你,我才主動挑起事端。老婆你想想,咱們兩個這樣偷偷摸摸也不是個長久之計。既然如此,還不如和她一刀兩斷,長痛不如短痛,儘早把婚離了,咱們兩個也好提前領取結婚證嘛,是不是?”

“真的啊!老公,你太棒了耶!”蓮摟抱著歐陽俊峰拼命地親吻著!

但是,這些幾乎都沒有逃過坤的眼睛。坤的心情越來越糟糕,思維越來越紊亂,心情幾乎達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喝了一口烈酒,憤怒咆哮著:“這對狗日的咋就這麼不要臉呢?老子辛辛苦苦地把她從河南接過來,到頭來卻成了人家床上的玩物。不行,絕對再也不能這樣繼續下去了!”他氣急敗壞地把酒瓶子摔到地上,又把那把鋒利的電工刀插到腰間的工作袋子裡,一甩門便踏入了漆黑一片的夜裡。



坤對蓮的行蹤可說是瞭如指掌,他預感到今天晚上肯定有事。坤躲藏在庫房附近的角落裡,死盯著庫房裡的動靜。下半夜,果真瞧見蓮像只野貓一樣從庫房裡面溜達出來。坤不禁一陣哆嗦,真可氣可恨啊!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竟然被那個牲口肆無忌憚的胡亂糟蹋!氣憤之餘,坤便悄無聲息地溜進了庫房。他昏頭漲腦,目前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一定要狠狠教訓他一次!

“你,你來幹什麼?”歐陽俊峰瞧見了坤,不禁一陣緊張。

坤拍了拍他的肩膀頭嘿嘿笑道:“團裡面最近要舉行安全大檢查,我正好沒事路過,看到庫房裡面有燈光,所以就順便進來瞧瞧電線有沒有破皮的地方。”他漫不經心地四處觀察著。

“喔,原來是這樣,師傅你請便吧。”歐陽俊峰隨之鬆了一口氣。

在歐陽俊峰轉身的一剎那,坤從工作袋裡抽出了那把“羊角錘”。說時遲那時快,坤咬緊牙關,朝著歐陽俊峰的後腦勺就是一榔頭!歐陽俊峰只輕輕“啊呀”了一聲便撲倒在地。坤從牙齒縫裡吼道:“操你祖宗八代!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我讓你騷情,讓你碰,讓你個牲口見閻王去吧!”

坤朝著他的後腦勺上又補了幾錘子!歐陽俊峰的頭部頓時血流如注,連腦組織都被砸了出來!

坤盯著痛苦掙扎的歐陽俊峰,瞬間清醒了許多。他膽怯了,急忙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臉頰問道:“兄弟,兄弟你怎麼啦?醒醒唄,你怎麼這麼不經打呀,才輕輕幾下,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你,沒想到成了這樣。”他見歐陽俊峰漸漸沒了氣息,驚呼道,“唉呀媽呀!你,你怎麼……求求你了兄弟,快點坐起來呀。”當看到歐陽俊峰確實不行了,頓時把坤嚇得靈魂出竅,“啊呀!這,這這這,這出了人命啦,這可咋整啊?”坤搖了搖頭,似乎更加清醒了,他急忙把電燈拉滅,門沒關就逃之夭夭。


一樁撲朔迷離的案件,引發多人血案,警惕婚外情帶給家庭的傷害


坤驚慌失措地跑回自己的“地窩子”裡,先把“羊角錘”用水清洗乾淨。清洗了半天,仍然覺得不放心,又用洗衣粉重新清洗了一遍。然後又把身上帶血跡的衣服褲子都脫了下來,之後便塞到火爐裡面焚燒,那雙鞋子也不列外,一併燒了。做完這一切,坤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此時此刻他才明白了一個道理;殺人和平時幹工作卻是兩個概念,心情絕對不是一樣的。幹活再累,心情卻沒有任何負擔。而殺了人,精神崩潰了不說,冥冥之中,自己將來的日子怎麼過,一旦公安機關介入,自己的小命還能保嗎?坤一想到這些,除了驚慌,甚至於連靈魂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第二天清晨,礦區裡就傳出了歐陽俊峰被殺的消息。中午時分,礦區來了幾輛警車,許多警察圍繞著現場拍照取證,詢問、走訪調查現場內的有關證據。

但是,忙乎了半天,並沒有得到一丁點兒確切可行的證據。看來,此案調查只能暫告一段落。臨走時,警察要求礦領導要積極配合公安局破案,一定要把兇手捉拿歸案!

警察們走後,礦領導們就立即召開了排級以上的幹部開會,會議室裡時而嘰嘰喳喳,時而靜的令人窒息。有人說:“公安局都難破的案件,讓我們這些外胯子提供破案線索,誰有那個本事就讓誰來,反正我是頭笨豬,確實搞不明白是誰幹的。”

“混賬話!”王礦長一拍桌子發了脾氣,“你是笨豬,他也是笨豬,難道老子就是猴子嗎?真他孃的,都是一群吃貨!平時個個能說會道的,遇到了事情都成了笨豬啦?都成了傻瓜啦?”

李書記站起來微笑道:“王礦長,你也消消火,大家本來都是煤黑子,出點兒笨力氣還差不多。對於破案那種高科技手段,不是說大話擺譜,在場的人可能都不夠格喲。破案可不是說評書,既不能說假話,又不能說空話。真不是咱們這群人之所為啊。大家想想看,可以從細節來分析一下;昨天晚上有誰從庫房裡面出來,或者進去的人也行啊。只要找到了那個關鍵人物,案子不就可以理出個頭緒了嗎?王礦長,這可不是礦區裡要舉行大會戰,大家都知道,大會戰其實並不難,只要一發動群眾,輪起膀子大幹十天半個月那不算事。但是,破案呢,依我看還是需要公安機關來攻關。不然,養著他們這群人是吃乾飯的呀,大家說對不對?”

“哈哈哈……”大夥鬨堂大笑,本來挺嚴肅的場面頓時沸沸揚揚。

乾瘦如柴的張排長說:“我認為是情殺,大家都知道,歐陽俊峰本來就是一個x貨,平時許多女人都喜歡和他嘻嘻哈哈,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我建議誰知道他最近和誰來往的比較密切,就先從她哪裡打開缺口。”

馬大炮持反對意見:“你說的都是屁話,女人既然那麼喜歡他,對他那麼貼心貼肺的,幹嘛還要殺死他呢?”

“有點兒道理。”大夥一陣議論紛紛。

馬大炮又說:“我認為是盜賊所為,大半夜的,到庫房裡面去能夠幹什麼呢?不就是想偷些麵粉和清油嗎?”他掃描著大夥,“大家仔細想想看,據我分析,上士看到庫房裡面有賊娃子在行竊,便勇敢的進去和他搏鬥,但敵不過對方,被對方用鈍器砸中頭部,倒地身亡!”

張排長解釋道:“話不能那樣信口胡說,這又不是創作科幻小說,要實事求是。根據公安機關的調查,門窗和鎖子都完好無損,這就說明上士事先在裡邊,而不是賊娃子撬門而入。請同志們提前做好調查工作,然後再根據確切事實發表言論。不過,幻想一下也無妨,剛才王礦長都說過了,咱們是誰呀,都是一群吃貨嘛,對不對?”

“哈哈哈……”大夥鬨堂大笑。

“喔,原來不是賊娃子撬門進去的呀,嘿嘿嘿……”馬大炮哭笑不得。

王礦長雙手扶著辦公桌,“座山雕”一樣瞪著一雙鷹眼,一副兇巴巴的架勢:“嗯,不過,這個推理有點兒意思,也可以這樣想象,賊娃子見門虛掩著,就悄悄摸索進去,見歐陽俊峰在場又不好行竊,頓時便起了殺機。對對對,就按照這個思路,繼續繼續,大家暢所欲言,繼續推理。”

張排長說:“我覺得沒有這種可能,一般的賊娃子見到庫房裡面有人是不可能進去行竊的。誰又不傻,明明看見庫房裡面有人,還硬闖進去殺人?為了幾袋子麵粉和清油就去殺人越貨,我覺得不值得,不可能,我看還是情殺的可能性最大!”

“去你的吧!就你愛逞能,嘚啵嘚,得啵得,好像全場屬你最聰明是的!你聰明,你咋不調到公安局裡去當局長呢?”馬大炮反擊他,“情殺?既然是男歡女愛,為什麼還要殺死自己所喜歡的人呢?”

張排長也不與他計較,繼續推理:“女人肯定不會殺他的。但是有那麼一個邏輯,比如說,你老婆被上士睡了,難道你不生氣,不想殺死他嗎?”此言似乎已經接近了案情。

馬大炮大嘴一咧吼道:“你老婆才和上士脫褲子上床呢!真是的,還敢這樣打比方羞辱俺。別以為我是個大老粗,啥都不懂!”馬大炮的反應挺快的。

“哈哈哈……”大夥又鬨堂大笑。

“論事說事,誰吃飽了撐的寒磣你?只是打個比方嘛,難道你聽不懂?”張排長依然嘻嘻哈哈,而馬大炮則惱羞成怒,吼著:“別以為你識文斷字,就可以欺負俺大老粗!”

“誰欺負你啦,誰聽不出來呀,我一發言你就打岔,你這不是有意抬高自己,打擊別人嘛,誰又不傻,哼!”張排長能說會道,對馬大炮不依不饒。

“哈哈哈……這兩個活寶,真逗!”

最後,會議無果而終。



過了三天,案子依然沒有頭緒。歐陽俊峰的妻子經常跑到礦長辦公室裡去哭鬧,但又能如何呢?

傍晚時分,蓮堵住了坤,笑眯眯道:“坤哥,幹嘛呢?”她首次這麼溫柔地招呼他,“今晚上你上班不?”

坤受寵若驚:“不,不上班,妹妹你有事嗎?”

“不上班啊,那好極了。既然不上班,我想到你的宿舍裡面去坐坐,可以嗎?”蓮柔柔道。

“中啊,咋不中哩。”坤頓時來了精神,連河南口音都露了出來,“既然妹妹要來,就別在家裡吃飯啦,我弄些好酒好菜等著妹妹你來吃啊,中不?”

“嗯。”蓮居然點頭答應了。

是夜,那輪月亮悠閒地懸掛在星空裡,寂寞的夜空沒有一絲絲風,靜的出奇。

“來來來,我的小心肝喲,你可不知道,這輩子我的小命就是為你活著,別的都是瞎扯淡!”坤有點兒喝高了,“來,來呀,吃,吃這個雞大腿。”他禮讓著大獻殷勤。

“好吧好吧,我吃就是了,哥哥千萬別客氣,將來指不定還是一家人,何必客氣呢,對不對?”

坤領會到了話的含義,頓時心血來潮:“真的嗎?這,這太好了!有句話不敢直說,但是,不說又憋屈,前些日子你真傻啊,鬼迷心竅了是吧?嘿嘿嘿,”他苦笑著,“不過,每個人都有自由,都有選擇愛情的權利,嗨!俺知道俺長得醜,說多了也盡是廢話。”坤一臉的痛苦與糾結。

“哥哥,你怎麼能夠這樣糟蹋自己啊,其實你並不醜,只是缺乏自信心罷了。你瞅瞅你,彎彎的貂蟬眉,細溜溜的小鼻子,嘻嘻嘻……既然你提到了此事,反正屋子裡只有咱們兩個人,那咱們兩個今晚上不妨把話題攤開了說,那段日子吧,確實是鬼使神差啊!我現在才真正明白過來了,真是被鬼迷了心竅。現在冷靜想一想,我咋就那麼傻呢?那個上士算個什麼玩意兒,他除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滿口胡言亂語,只會哄騙女孩子。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麼呢?”蓮深情盯著坤,話鋒一轉,“不像哥哥你,做人實實在在,心裡有啥都不隱瞞寫在臉上,哥哥你對我說句大實話,他那個流氓是不是你殺的?”

“我,我哪敢啊?妹妹你喝多了是吧?要知道,殺人可要償命的!”坤瞪著驚恐的眼神嘟囔著,一副煞有戒備的神態。

“喔,原來不是你啊。我還以為是你呢,原來不是。”蓮好像挺失望,“本來以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誰要是敢欺負你心上的女人,你就敢兩肋插刀,拔刀相助、把他做了!原來不是你,真有點兒遺憾啊。好了,你自己慢慢吃飯吧,天也不早了,我得走了。”蓮站起身來。

“別,別生氣嘛。”坤急忙站起來阻擋,同時領悟到她話裡的含義,急忙分辨道,“原來,原來妹子你最喜歡故事裡那些英雄豪傑啊。我雖然長得其貌不揚,外表確實有些邋遢寒磣,不太像你想象中的英雄好漢。但是呢,有那麼一句話我不得不告訴你,不然,這輩子可能要把我憋死。實話告訴妹妹你吧,他必須得死,不然,妹妹你怎麼能夠回心轉意呢,對不對?”

“喔——你這話裡有話呀,說破了還是你殺了他,對嗎坤哥?”蓮又溫柔似水地盯著他,“大哥就是說了實話,我才會清清楚楚的跟你結婚過日子對不對,不然,稀裡糊塗地被矇在鼓裡多沒意思啊。”蓮首次撫摸著坤的臉蛋,“現在他也死了,只有你這個冤家可以考慮一下嘍。不過,從你的眼神裡面好像沒有份誠意耶,那就拉倒吧。”


一樁撲朔迷離的案件,引發多人血案,警惕婚外情帶給家庭的傷害


“嗨!算了吧,今天晚上我就豁出去了!”坤吼著,“人嘛,說白了到啥時候都是一死,不如當著妹妹的面說句實話吧。”他似乎深有感慨,“人呀,活在世上就要活的精彩!死嘛,也要死的利落不是?我的心肝寶貝,你說對不對?”坤說著,東搖西晃著居然把蓮一把抱住,緊接著就朝著她的臉蛋上使勁地親了一口。

蓮不即不離,扭捏道:“哥哥喝多了,還這麼無理,瞅瞅你那口水,弄得俺一臉……”

“哈哈哈……”坤得意忘形,居然又把蓮抱住。蓮半推半就道:“哥哥,你真性急啊,你還沒有正規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實話說,他是不是你殺的?是男子漢大丈夫就應當敢作敢當,怕什麼?就是你殺的,我也不會怪罪你的。為了自己的愛人,假如我是個男人,也會有那種想法的。說句實話,他那個流氓早就該死,難道我說錯了嗎?”

“就是啊,不殺了他,妹妹你會給我機會?還是會主動跑過來讓我親嘴嘴呢?嘿嘿嘿……”坤一臉的淫笑,又朝著蓮的臉蛋親去。這次蓮即不退縮也不阻攔,任其得寸進尺,胡作非為。坤越發放肆,竟然把蓮按倒在床上,蓮急忙求饒道:“哎喲喲,坤哥哥,你咋這樣性急啊,不領結婚證就想做那事,俺還不好意思呢。”蓮一臉的嬌柔,頓時又把坤迷惑得顛三倒四。



蓮去洗了把臉,然後對坤說:“坤哥,你瞅瞅你那副窮酸樣子,口水鼻涕哈拉子的咋弄哩呀。確實搞不懂你們男人,平時也不注重點兒形象,也不講究點兒衛生,將來讓人家怎麼跟你過日子嗎?怎麼啦坤哥,還在犯癔症呢?快點兒過來洗洗。”

坤哭笑不得地站了起來,嘿嘿笑道:“咱平時光棍一條,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都養成習慣了,嘿嘿嘿。”見到蓮翻著白眼瞪著自己,急忙改口道,“不過,那是以前,從今天開始,我每天要洗三回臉,刷兩次牙。都是因為有了你這個漂亮的妹妹嘛,是不是啊,我的小寶貝兒?”

“德行!嘻嘻嘻。”蓮一臉的嫵媚,頓時又令坤神魂顛倒。蓮趁其不備,把一小包白色的粉末悄悄倒入坤的酒杯裡。

蓮默默含情盯著坤,嗓音極其溫柔道:“來呀坤哥,為了咱倆將來的幸福,連幹三杯咋樣啊?”

坤立即走了過來,端著酒杯莊重道:“三杯,好啊,為了我的美人,別說是三杯,三百杯也無所謂,哈哈哈……”他與蓮碰了一下杯,“大美人,來來來,我先乾為敬!”接著,他一仰脖,那杯酒就下肚了。

“真是好酒量。”蓮誇獎道,隨之也把酒喝了。接著,坤又提出了新的建議:“來來來,既然妹妹對我這麼好,我提議,咱倆喝個交杯酒咋樣啊?”

蓮扭捏著腰肢,既嬌氣又含羞默默:“嗯……人家不要嘛,等扯了結婚證再喝嘛。”

“喔,是嗎?哈哈哈……既然妹妹怕羞,那就算啦。來來來,還是我先幹了。”今晚上,坤彷彿就是一個英雄好漢,他活了大半輩子,今晚上是他最最開心的!

過了半個時辰,坤突然覺得肚子裡面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他似乎醒悟了過來,但為時已晚,他已經沒有一丁點兒力氣了。

“哎喲喲,俺的親孃哎,”他手指著蓮哆嗦道,“你,你剛才在俺的酒杯裡放了什麼,我一心一意喜歡你,疼愛你,難道錯了嗎?”

蓮雙手合十,冷漠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坤哥,你盡胡說些什麼呀,酒杯裡可都是你自己的酒,我來的時候兩手空空,你都瞅見了,啥都沒有帶呀。”

“是嗎?那,那,我,我到底是怎麼了?”他幾乎已經無力支撐下去了,一陣陣絞心般的疼痛襲擊著他的身體和他的靈魂。他口吐白沫,並且嘔吐著難聞的垢物,隨之“噗通”一聲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起來。

蓮依然無動於衷,靜觀其變。

坤的眼睛開始變得模糊不清。此時此刻,他的思維也開始逐漸紊亂。但是,最後一句話卻又那麼令人憐憫:“蓮啊,我可是真的好喜歡你啊……”

蓮不是個冷血動物,眼眶裡面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哽咽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坤哥,你千不該萬不該愛上我,更不該殺了我唯一可信賴的歐陽俊峰,要知道,他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希望。你殺了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必須要死!你放心走吧,我會送給你一個花圈的。”

蓮擦了擦眼淚,十分冷靜地收拾她剛才使用過的餐具,然後把餐具裝進一支塑料袋裡,又用毛巾擦飭那些使用過的地方。之後就用塑料袋套住自己的手,把一支筆放在坤的手指間,在一張白紙上歪歪斜斜寫道:遺書:我錯了,人是我殺……筆在殺字最後一捺上拖拉著,很歪斜,很長,似乎是用盡了最後一丁點兒力氣才完成的……

蓮輕鬆舒了一口氣,又聚精會神盯了坤好一陣子,算是為他默默送行了。之後,她關了燈,輕輕地帶上了房門,便飄飄然融入了夜幕中。

蓮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反偵查手段。總而言之,她的目的達到了,既毒死了令她深惡痛絕的仇人,又為自己所鍾愛的歐陽俊峰報了血海深仇!

她若無其事,依然在舅舅家裡洗衣做飯。

公安局裡又來了幾輛警車和許多警察,但是,和歐陽俊峰那件案子一樣,始終沒有理出個頭緒來。走的時候還是撂下了那句老話,讓礦領導積極配合公安局破案,為其提供有價值的線索。

王礦長依然如故,緊盯著手下人咆哮:“真他孃的!都是一群蠢豬,都無精打采像死了孃老子,怎麼都低著頭不吱聲了。嗨呀,真他媽的晦氣,這麼個小煤礦,怎麼盡出么蛾子呢?真晦氣呀,大家都別憋著屁不吭聲,都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和意見,有啥說啥,都把心裡的話倒出來。”

張排長首先發言:“我覺得坤可能就是殺害歐陽俊峰的兇手,他的遺書就說明了這一切!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我錯了,人是我殺的……可以想象到,他殺了人,內心裡面難受、愧疚、痛苦不堪對不對?所以就喝了一包耗子藥自殺了!”

馬大炮這次卻信服了張排長,和他不約而同成了一個戰壕裡的戰友,馬大炮站起來發言:

“對對對,我特別贊成張排長的觀點,他的見解和我一模一樣。我們老家有個迷信,作為一個殺人犯,尤其是殺了火氣正旺的年輕人,那可就不得了啦。”他瞪著牛蛋似的眼睛掃描著大家,“要知道,年輕人的陰氣實在太重啦。一旦屈死到了陰間,陰魂肯定不會散的。坤可能就是被歐陽俊峰的陰魂所壓迫而自盡的,大家說對不對呀?”

“嗨嗨,老馬,你這話就不對路了,越說越離譜了吧?嘿嘿嘿……”王礦長首次有了笑臉。

“真的!你們還不信是吧?我們老家村子裡都有人親眼看見過,那些兇惡的冤死鬼披頭散髮,瞪著血紅的眼珠子去尋找殺他的仇人,找到之後就聳立在他的床頭,就是這個樣子,”馬大炮用手撕扯著嘴巴和眼角,舌頭伸得老長老長,“嗨嗨!小子,布嚕布嚕布嚕嚕嚕嚕……拿命來呀!”

“哈哈哈……”大家都被逗樂了,“馬大炮,你去秋吧!身為一個共產黨員,還帶頭講迷信,笑死個人。”

“不信,不信拉倒,算俺啥都莫說。”馬大炮兩手一攤,好像挺委屈。

事情過去了半個多月了,坤的屍體早就被他的親戚們拉去火化了。但是,案子卻依舊如泥牛入海,始終沒有任何進展。礦長在會議上哀嘆道:“前些日子我到公安局去打聽了一下,局裡面的領導也沒有正面答覆我,只是隨便嘟囔了那麼一句,說坤有可能就是畏罪自殺吧。”

所有的幹部們把眼光都齊刷刷定格在張排長和馬大炮的臉上,有人吼道:“喔喲喲喲,可了不得啦。原來真是那樣啊!看來呀,咱們礦上真有能人吶,張排長和馬大炮分析的可真準!神探啊,佩服佩服,哈哈哈……”



日月如梭,轉眼間到了秋季,四野一片荒蕪蒼涼。

一天晚上,蓮到馬路邊公共廁所去解手,也不知道怎麼了,夜幕中,她好像在半道上撞見了鬼,頓時驚恐萬狀地跑回了家。回到家中,她目光呆滯,魂不守舍,神經質不停地嚷嚷著:“不是我,不是我,坤哥,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你,你別過來,別過來呀!”然後一頭拱進被窩裡,依然嘶聲力竭地哀嚎著,“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哎呀媽呀,救命啊!”

高老能兩口子被外甥女這一怪異的舉動嚇傻了,後來再怎麼勸慰也無濟於事,便急忙到衛生所把史醫生吼了過來。史醫生為蓮把了脈,然後檢查了一番,又為她開了藥,並且打了一針。臨走時對高老能說:“這麼大冷的天,出去解手的時候也不穿厚點兒,只要風度不要溫度了是吧?估計是著涼了,你們先熬碗生薑湯給她喝喝,發發汗興許會好些。”說完就推門走了。

誰知,從此以後,蓮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有時候瞪著驚恐的眼睛盯著某一角落,好像那裡隱藏著什麼異物!她瑟瑟發抖,依舊重複哀嚎著那幾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坤哥,坤哥你別過來呀!”

有人胡猜亂想:“蓮會不會是被坤那個死鬼附了體,他活著的時候就一直追求著蓮啊。”

“對呀!”有人附和道,“真有那麼點兒意思,老能哥,你抽空去給那個坤燒點兒紙錢吧,燒了紙錢說不定就沒事了。”

也有人持反對意見:“非親非故的,不過燒點兒紙錢並不算什麼。可是,這都啥年月了,還講那些破迷信,講迷信就能醫好蓮的病嗎?”

有人撇了那人一眼:“你才多的狗大年紀,懂個狗屁呀!過去老輩子人最相信這個,有時候燒點兒紙錢,禱告禱告,興許就沒事了。你小子別不信,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無論如何,這些都是大家的一片好心,至於有沒有效果,管不管用,那是後話。

蓮的病情時好時壞,讓人放心不下的是不知道她啥時候犯病。好的時候跟正常人一樣,洗衣做飯,說話也通情達理。但是,一旦犯了那個令人琢磨不透的怪病,誰都勸不住,拉不住。有時候,她甚至於赤身裸體就跑了出去,像個野人似的四處狂奔亂跑,毫不知廉恥。還大嗓門吼唱著流行歌曲,但那些歌曲都被她那嘶啞的嗓門吼跑了調,就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高老能頃其所有為蓮治病,沒幾個月就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再後來,也就心煩意亂了,淡漠了。


一樁撲朔迷離的案件,引發多人血案,警惕婚外情帶給家庭的傷害


在一個寒風凜冽的夜晚,蓮又偷偷摸摸跑了出去,這次誰都沒有發現。第二天清晨,有人急匆匆跑過來敲高老能家裡的門,說蓮在坤那間破地窩子裡面上吊自盡了!

頓時,驚動了許多人。人們急忙前去看熱鬧,把那間廢棄的地窩子圍得水洩不通。自從坤死後,那間地窩子就一直空閒著,沒有哪個冒失鬼敢去居住。門板被人摘走了,屋頂也坍塌了幾個洞;裡面全是大小便,臭氣熏天,無從下腳。

有人不禁納悶:蓮為什麼要跑到這個骯髒的鬼地方來上吊呢?難道她和坤有什麼牽扯不斷的瓜葛 ?還是……

不少善良的人觸景生情,不禁淚流滿面,悲哀抽泣:“蓮兒真可憐啊,年紀輕輕又恁漂亮,就被鬼附了身,落到了這般下場,真可憐啊!”

有些年輕人卻對此言不屑一顧:“啥鬼附身,盡胡扯八道,沒有一丁點兒科學依據,盡嚇唬老百姓。”

“你們這群小屁孩懂個啥!”張禿子撇嘴道,“老子吃過的鹹鹽比你們吃過的麵粉都要多,啥科學不科學的,你們別不信,這世道上真的有邪氣,真的有鬼!不信是吧?不信拉倒!”

後來,蓮的屍體被拉到公安局去接受屍檢。王礦長回來之後立即召開了全礦大會,他開門見山吼道:“公安局的警察對我說了,蓮並不是自己上吊自殺的。”話音剛落,就引起了全場一片譁然。

“經公安局檢驗,蓮死之前被哪個龜孫子性侵過。可以這樣推斷,是先奸後殺的!”王礦長瞪著鷹般的眼睛掃描著大家,“大家可以冷靜思考一下,想象一下,那個流氓多麼殘忍,多麼冷酷無情啊。先奸後殺,然後再把她吊到房樑上造成上吊自盡的假現場。”王礦長目光炯炯,義憤填膺,嗓門隨之提高了八度,“這個流氓色膽包天,太沒人情味了!真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連畜牲都不如!”

大家一陣騷動,嘰嘰喳喳,議論紛紛。王礦長大手一揮,會場又恢復了平靜,王礦長繼續說:“大家要積極主動地、大膽協助公安局破案,誰有線索指出那個臭流氓,法院一定會嚴厲懲辦那個畜牲的!對檢舉揭發的人員要獎勵,我說話算話,五百塊錢獎金,別人不出,我們礦上出。”

“五百塊錢啊,那麼多!”人們又一陣騷動。

但是,案件似乎就此擱淺了,並沒有任何的線索和進展。時光如潺潺流水,一眨眼許多年過去了,蓮的死因迄今為止,如泥牛入海,蹤跡皆無。似乎成了一樁無頭案,成了一個令人費解之謎。


一樁撲朔迷離的案件,引發多人血案,警惕婚外情帶給家庭的傷害



作者簡介


王潤民,筆名雁南。現居於新疆烏魯木齊。自2015年開始,在各級媒體發表小說作品了百餘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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