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眼睛喝的水

給眼睛喝的水


​疫情期間,我基本上不出門,除非是要去取快遞。

這不,電話來了:

“您好!這裡有您的快遞,麻煩您下來取一下。”

“好的。這就下來。”

雖然每出一趟門,既要穿外套,換鞋子,又要戴口罩,回來後還要塗了洗手液,對著嘩啦嘩啦流動的自來水,仔細洗半天手,但我仍然很開心。因為我每次去取快遞,都會隨便在下面轉一圈,欣賞一下春天的美景。尤其是那些正在開放的花兒。

人工砌成的水泥花盆裡,迎春花已經開了很久,仍在綻放。細細密密的綠色杆莖上不見一片葉子,卻生長著漂亮的鵝黃色小花朵,稀稀疏疏的,甚有韻味。

不遠處的柵欄圍牆處,爬滿牆頭的那些迎春花,卻是生長在綠葉間的,好像那些繁複可愛的小葉子整個冬天就不曾凋落過。因了這些綠葉的襯托,那些嫩黃嫩黃的花兒似乎開得更歡快了,彷彿叢林中探出的一個個小臉蛋,帶著驚喜的表情。

玉蘭樹高高大大,每個枝頭都頂著一朵醒目燦爛的玉蘭,白色的,紫色的,粉色的;已經綻放的,姿態輕盈;欲開還閉的,亭亭玉立;朵朵都是那麼美麗;宛如從仙界下凡的一群小仙女,在這春天的樹梢稍作休息,順便整理一下仙氣飄飄的衣飾、裝容。

春梅一開就是一樹,一棵連著一棵。粉粉嫩嫩的小花兒呀,那麼多,那麼密,你簡直不知道該把眼睛望向哪一枝哪一朵才好,只能站在樹下,仰起臉,對著那一片清新雅緻,不住地發住欣喜的讚歎聲。

樹下一地雪白,是飄落的花瓣。落花也很美,那是一種裹挾著遺憾的美。張棗有詩云:只要想起一生中後悔的事,梅花便落滿了南山。

山茶樹普普通通,平常,你看不到它的存在,就算是看到了,也會把它誤認作桂樹,或者海桐、冬青之類。

春風吹起,山茶樹搖身一變,用玫瑰色的大花朵裝扮起自己,這裡一朵,那裡一朵,裝滿全身。它將自己打扮得嬌豔異常,好像春天是一個喜慶的盛大節日,它盼望這一天已經許久,時刻一到,便立馬盛裝出席。

到外面欣賞一下春天的花兒,給單調的日子增添了一抹明亮的色彩,人也感覺舒適愉快。

加繆形容一片開滿杏花的杏林:像是給眼睛喝的水。每每想到這句話,我就會覺得似乎有一絲清涼的氣息,從眼底升起。


注:圖片來自網絡,向作者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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