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天启、崇祯、顺治、康熙,一口气经历5朝,朝代更迭间仍能抵住动荡,活到83岁高龄的古人,是不是也挺少见的?只是人们对他褒贬不一,口碑出现两极化。
他就是说出“忍看末运三辰足,苦恨孤臣一死迟”的钱谦益。
仕途坎坷
钱谦益是万历三十八年(1610年)科考试的探花郎,属于一甲进士,进入翰林院成为编修。
翰林院编修的身份,在当时极为清贵,他们的仕途之路与同进士或者其他类型的官员大有不同。
除他们以外,其余同进士须得外派,任县令等职,一出京做官,回来的日子遥遥无期,升迁更是要走很多弯路。
但是入了翰林院,若是没有什么大的错误、得罪什么大人物,或者没有一些偶然事件发生的话,他这一生的仕途就会很顺利,只需要熬资历等着往上升迁,最后也有机会进入内阁当阁老议政,一生顺风顺水。
“非进士起家不得居翰林,为孤卿,非翰院出身不得入内阁,居宥密。”
可以说,想当阁老,就得是翰林院出身。
所以钱谦益这个翰林身份很珍贵,但天有不测风云,在同一年,刚当上翰林院编修的时候,他的父亲钱世杨病逝,他要回乡守孝,此后十年没有出仕。
这十年,要是正常在翰林院任职,职位也能升一升。
十年后,朝局已经变了天。天启元年(1621年),钱谦益正式出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走上坦途,因为魏忠贤当权了。
明朝中后期,宦官与朝臣之间斗的你死我活,双方势力此消彼长,党同伐异,互相倾轧,实为罕见。钱谦益恰巧就数次被卷入朝臣与宦官之间的争斗中。
天启元年,秉笔太监魏忠贤深受明熹宗宠信,短短几年,魏忠贤被人称为“九千岁”,身边逐渐聚集了一群以他为首的宦官集团,被称为“阉党”,与当时的东林党形成对立之势。
钱谦益作为“东林魁首”,自然首当其中,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天启四年,魏忠贤起用崔呈秀,任命他为御史,崔呈秀写下《天鉴录》、《同志录》两本小册子,上面都是东林党人,或者不依附于魏忠贤的人。钱谦益名列其中,被魏忠贤一派弹劾,革职回乡。
明熹宗病逝后,魏忠贤等“阉党”没有依附之人,兵败如山倒。明思宗甫一登基,就着手铲除魏忠贤等人,明思宗在天启七年10月登基,12月18日贬斥魏忠贤去守陵,12月22日魏忠贤自杀,阉党随即遭受重创,这速度也是够快的。
朝局动荡,大换血之际,钱谦益终于又有了机会出仕。从崇祯元年到崇祯十七年,时迁时贬,浮浮沉沉。
明亡,投降清朝,又历经顺治、康熙两帝,最终病死。
其实从古至今大多数人们对钱谦益这个人批判的原因,就在于他投降了清朝,辱没了士大夫的气节,不符合自古以来传统士大夫文人的一贯做法。
“一马不鞴双鞍,忠臣不事二主”,何况他是亡国之臣,在当时成千上万为明朝殉国之人的衬托下,他就变成了畏死者,令人不齿。这种文化氛围从古至今都是一脉相承的。
但另一方面,他在降清后又暗中联络明人,想要反清复明,这让人们对他的评价和情感倾向更是复杂不已。
除此之外,钱谦益的文章做得极好。
虽然有乾隆帝对他的负面评价“平生谈节义,两姓事君王,进退都无据,文章那有光。”但更多人还是将他视为文章大家,比如黄宗羲,比如徐鼒。
徐鼒评价他:“谦益负文章重望,羽翼东林,主持坛坫;百年后,文人犹艳称之。论者徒诮其不死国难,而余事无述焉。”
大环境下,情感生活受人指摘
钱谦益和柳如是的感情太多人说过,这里我不想再复述一遍了。
只是钱谦益将柳如是纳为继室,实在是非常大胆的行为,在当时也受到了不少舆论的攻击,被视为违背礼教。
说来失笑,那些士大夫流连于青楼,沉溺于狎戏,会被认为是风流倜傥;将红粉知己娶回家,就是大逆不道。用现代人的话说来,就是大型双标现场,虚伪得紧。
其实晚明时期,士大夫的生活已经趋向于世俗化,享乐化。陈宝良老师说道,晚明士子追求物质上的享受,表现在取别号,纳小妾,求田问舍。
精神上的享受则是看戏、听曲、声色犬马……娱乐生活丰富得很。
相比起来,钱谦益在这方面倒是真实一些。
真是个复杂至极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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