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還是夢想家:30多年,他將1500公頃棄耕地變成自然森林

自然魔女 樸自然

Deep in a DreamJim Hall - Deep In A Dream


“很多人問我們‘為什麼要修復森林’,問這個問題,相當於在問‘為什麼應該愛護母親’。”


愚人還是夢想家:30多年,他將1500公頃棄耕地變成自然森林


休·威爾森(Hugh Wilson)站在西奈瓦保護區的信息欄前這樣說道,自1987年起,休管理西奈瓦已有33個年頭。從耕地到牧地再到森林,佔地1500公頃的西奈瓦不斷找尋自己的使命。


愚人還是夢想家:30多年,他將1500公頃棄耕地變成自然森林


坐落於新西蘭東南部的班克斯島,西奈瓦偏遠、多丘、地勢不平,做耕地明顯優勢不夠;因新西蘭陽光充足,非常適合豆科植物金雀花(荊豆)生長,加上維護管理不力,使得原本可愛的金色黃花瘋狂攻佔滿山遍野,導致生物多樣性下降,別的植物生長不起來,負責人灰心至極,但也無可奈何,只能丟荒。


休彼時供職於新西蘭國土調查局,負責“自然保護區項目”下屬班克斯島地區的土地調查工作,從而與西奈瓦結緣,一干就是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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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新西蘭,這個出生和成長的地方,他談到歷史和生態演變時不免無奈失色:新西蘭毗鄰太平洋,6萬年前,土著先民抵達澳大利亞,800年前波利尼西亞航海風潮使得當時最大的島嶼新西蘭脫穎而出,人潮紛沓而至,主要為其餘島上的原住民毛利人和地球另一邊的歐洲土著。


原本班克斯島是一片原始森林,四處蔥蔥蘢蘢,人類活動一多,生態就會受到影響;到了1900年,殘存的森林不到原來的1%......


休和幾位同事希望可以使本地的森林再生,保護生態多樣性。“我們是依賴自然生存的”,他說,“很多時候,大家都會忘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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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金雀花入侵這一問題,傳統的方式是火燒、下毒、斬草除根,但該植物屬於雜草性質,生長迅猛,“春風吹又生”,根本沒法除盡,反而破壞了自然資源。休卻看到了元素的多樣性:沒有絕對的事物,金雀花是雜草,沒錯,但與此同時,它也是非常好的冠蓋固氮植物。


從植物本身特性出發,順其自然,不對抗,才能找到解決辦法。於是,休建議順勢利導,用金雀花幫助再生本地植物。該計劃備受當地農民質疑:還要留金雀花嗎?留不得呀!


人人笑他是愚人,他只管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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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雀花喜陽,被遮陰後會迅速凋亡,所謂“來得快去得快”。利用這一特性,可在金雀花下種植地表喜陰灌木,或種植高過金雀花的高大灌木,令其致死。如此,金雀花又能發揮其正常的功能—— 固氮,改良長期富含硝酸鹽的土壤,滋養植物生長。


休遵從“極小干預處理”的原則,問題和平、輕鬆、自然地得到解決。金雀花與本地植物,與壯美森林相互依存,互助生輝。以至於前幾年班克斯再次遭遇火災時,再生灌木緩衝了金雀花火患的蔓延程度,保住了大多數本地植物。


正如樸門比爾·莫里森所言:世界的問題越來越複雜,但解決方法依舊簡單得令人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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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雀花下的地表喜陰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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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陰下死去的金雀花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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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椒樹(新西蘭特有),葉片辛辣,小花”

豎起的植物信息標牌,嚴謹貼心


本地植物長起來了,鳥兒回來了,蟲聲開始熱烈,水聲異常明朗...... 宛如時空重置,森林從夢中變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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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不是我們種的”,任務初步達成,休大鬆一口氣,“是大自然種回來的,以一種完全符合生態的有趣又科學的方式。這樣的地形任憑我們怎麼種也達不到這樣的效果,完全是順其自然。”


1987年,休和同事在當地刊物《阿卡羅阿郵報》上發表了文章,其中表露了自己的初衷願望。不料幾周後卻得到了當地農民的認可,也給他回了一封信。英雄惜英雄,讓他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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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的一個私人願望:希望有朝一日,從山頂到海邊,從禾本科植物到尼古棕櫚、不論菊科、黑蕨樹,還是黃眼企鵝,都可以保留下來,自然因此得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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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讀者的回信:“我一直致力於保護灌木植物,但是要從頭處理這片傷痕累累的土地,讓人力不從心。

好在上天眷顧我們這樣的愚人和夢想家,整片山谷暫時恢復安寧。


紀錄片中的休白鬚茂密,步伐堅定,幽默愛笑,又敏感柔和。這個夢想家的生活,更是“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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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坐車,只騎自行車。他說,自行車是運輸科技發展的巔峰;“我不討厭科技,我只是不需要。”關於全球變暖問題,他說並不是修復森林就可以解決的,還有一部分在於人類生活,人們使用能源的方式,尤其是化石燃料的使用,減少碳排放刻不容緩。


有時乾脆步行上班,通勤時間需要2小時。來回工作4小時,回到家就不停查資料,寫報告,片刻不停。同事每談及他,笑中總帶著欽佩:“太厲害了,幾十年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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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這樣的自律和堅持,休寫出了多部著作,為新西蘭當地植物保護做出了不少貢獻,將信心和愛傳遞給了身邊的每個人。

在魔女看來,這位倔強的老頭兒極富創造力和藝術氣息。


休回憶說,童年時代,他在班克斯公園玩耍時,就被植物生長的形狀迷住了;大學本欲往藝術和科學方向發展,結果兜兜轉轉,出版了一系列植物學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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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出版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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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棕櫚樹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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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發現的每一條瀑布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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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路上遇見的小朋友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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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鋼琴的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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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新技術後,我們失去了很多古老的技能,以及由此帶來的藝術和創意上的滿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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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背影


有些鏡頭看上去總讓人覺得休就是一位孤勇的戰士,披荊斬棘,不問是非,默默捍衛心愛的領地。他說,我只是在世界的某個小角落做著自認為對的事,雖然很小,但一遍一遍的重複實踐,結果就不一樣了。問題無窮無盡,同樣,解決方法也不可勝數。


你呢?生活出現問題時,你會勇於做這樣的愚人和夢想家嗎?也許我們做不到改善生態這麼偉大,但也有很多細小的方式可以拯救這個地球:為蜜蜂種植食物,開始種花種菜,積累廚餘垃圾......你也可以在自己的小小角落改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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