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一個敢說真話的作家

生前,他一直遊走在文壇的邊緣,因為小說過於揭露人性遭到眾多出版社的排斥。

45歲時,他死了,卻永遠活在這個世界上。

很多人都說他是個靈魂有趣的人,但其實,他就像那隻特立獨行的豬,只是不想自己的一生被設置。

確實,王小波的文字裡充滿了色彩和味道,骨子裡是入世的煙火氣。


王小波:一個敢說真話的作家


01 童言有忌

語言充滿人間味的王小波,小時候卻是個不愛說話的“傻波子”。

1952年,王小波出生在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可惜還在孃胎時,家裡就被劃為“階級異己分子”。

母親給他取名“小波”,是希望家裡遭受的劫難只是一個小風波,很快就風平浪靜。

他還有個外號叫“傻波子”,因為常常盯著一個地方,一看就是半天,也不說話。

正是因為這點與眾不同,讓他愛上了書,因為他發現只有進入書的世界才能與自己對話。

童年的王小波可謂是生不逢時,正好趕上了大躍進和大饑荒,因為常年的飢餓導致嚴重缺鈣和營養不良。

他親眼目睹自己的弟弟,因為看見餐桌上的肉過於興奮而跑到陽臺上喊“有肉吃”被父親狠狠揍了一頓。

於是,他明白了自己的時代是童言有忌的。


王小波:一個敢說真話的作家


他從廣播裡知道一畝地可以產30萬斤糧,但是自己卻一直餓著肚子,連寫字的鉛筆也拿來吃。

他開始獨立思考,為何會出現大饑荒,為何會有文革,為何世界對自己如此不公……

這些問題就像一根刺一樣,深深植入這個少年的內心。

他變得沉默寡言了,在《沉默的大多數》裡,他說到:“幼年的經歷、家教和天性謹慎,是我變得沉默的起因。”

但是真正讓他沉默的原因是,不能說人話,不能說真話,不能像《皇帝的新衣》裡那個孩子一樣說出“皇帝沒有穿衣服”的話。

他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觸碰的,但是他內心非常壓抑,卻又不能說出來。


王小波:一個敢說真話的作家


02 消音的世界

世界不光有陽的一面,還有陰的一面。

當他和李銀河一起調研了社會上的同性戀者,寫出的報道被人抨擊後,他徹底明白了大家不肯承認這個世界的陰面。

所謂的弱勢群體,就是有些話沒有說出來的人。

不是他們不想說,而是大家不想聽,於是選擇消音,不讓他們發聲。


王小波:一個敢說真話的作家


魯迅先生有篇雜文談到聰明人和傻子的不同遭遇,王小波也談到花刺子模信使的問題。

古國花刺子模君王獎勵帶來好消息的信使,而將那些帶來壞消息的信使送去喂老虎。

於是,所有人都不敢說壞消息了,在生命攸關之下,只有傻子才會去送死。

可惜,如果這樣的現象一直存在,人們就會陷入一種深度壓抑的狀態,最後連人話都不敢說。

王小波選擇了說人話,在雜文集中,他經常給那些神聖的觀念潑一盆冷水,把道貌岸然的人物和話語拉下神臺。

賈平凹的《廢都》被許多評論家批判性描寫過於氾濫、道德敗壞時,王小波就用反諷的口吻說:

“賈平凹先生的《廢都》,我就堅決不肯看,生怕看了以後會喜歡——雖然我在性道德上是無懈可擊的,但我深知,不是每個人都像我老婆那樣瞭解我。”

人人都喜歡世界的陽面,但是不能否認陰面的存在,總得有人說出來,才能接受這個世界的不完美。


王小波:一個敢說真話的作家


03 發不出去的信

“我覺得黑色幽默是我的氣質,是天生的。”——王小波

大多在人前不善言辭的人,內心情感一定是豐富的,王小波就屬於這類人。

在很多朋友的印象裡,他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很多時候和他交談也只是聽而不是說。

但他內心有著太多的想法,總是無法溢於言表,於是想借助文字的力量,才有了那些特立獨行的言論。

如果不能用言語表達自己內心的困惑,那就訴諸筆端吧,只要能自由翱翔,什麼都無所謂了。

這是王小波真實的內心,他從來都不想掩飾,只要找到合適的平臺,他就發洩出來。

談到為什麼寫作,他說作品是自己個人的獨白,是一些發出的信;寫作的意義,在於與人交流。

可惜,他的信一直髮不出去,沒有人接收,也沒有人願意傾聽。


王小波:一個敢說真話的作家


嘔心瀝血想說的話,即使變成一個個俏皮的文字,也一次次被打入冷宮,屢屢遭受出版社的拒絕。

出版社覺得他的小說《黃金時代》沒有得到足夠的“淨化”,有一些過分的言論和過分直白的性描寫。

可悲的是,生前,王小波的發聲被普遍認定為低俗和反叛,難登大雅之堂。

諷刺的是,他死後,這些低俗和反叛的言論另立門面,一大波人拜倒在他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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