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唐旗——烙在血液裡的印記

連日陰雨綿綿,生活在九攝氏度空間的我,時常在寂冷的空氣裡瀰漫出幾許溫暖而柔綿的鄉愁。在我記憶的腦海裡,遊曳著一些零散、模糊的碎片。然而就是這些零散、模糊的碎片,卻時常在夢中千萬次地引領著我的遊魂,遊弋在故土青山綠水的影像中,漫遊在童年嬉戲遊玩的戲場院裡,遨遊在依山傍水的彎彎巷道里。

不知不覺,十九載歲月斗轉星移,那個走出的少年已是不惑,心中無法釋然的依舊是:春日洮河岸邊嫩綠的垂柳和垂釣的小夥伴們;夏日東子彎滿山遍野的鮮花和屋後水渠上諸多的野果;秋日亦苦亦樂的秋收碾場和光著屁股在洮河裡野遊,當然還有冬日裡流著鼻涕放肆的打沙包、踢毽子......回不去的故土啊,您已是我烙在血液裡最溫暖的印記。

那時,農閒時節幾處人聚侃蔭涼裡,幾少兒嬉耍尋蟬捉魚苗,洮河邊阿姨、大娘歡笑洗菜、洗衣裳,淳樸和愜意灑到河裡,隨水盪漾……課餘閒暇喜歡一個人來到村前的洮河岸邊,當躺在插入水中的水泥河堤上時,我就有廣闊的空間來放飛心事,望著碧水藍天,讓思緒在青澀與夢想中行走,讓時光悄悄地刻錄下我年少時代的一切喜怒哀傷;也因為砍柴、放羊,時常用腳丈量,一座座山,一道道梁,一面面坡,路有多長,夢就有多長......回不去的故土啊,你已是我烙在血液裡最柔綿的印記。

那時,家家沒有壓井也沒有自來水,吃水要從洮河邊的泉眼中去擔,一到陰雨季節河水一漲,泉眼就淹沒了,距村子兩公里左右的大水泉就成了全村唯一的飲用水源了,於是大水泉的青石板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水桶,在每天清晨和傍晚盛著焦灼和等待,也裝著不可估摸突如其來的嬉笑或爭執或碰撞。一滴水、一把瓢、一條發亮羊腸小道,雖然會讓平日裡的笑容凝固,憨厚扭曲,卻孕育出了寬容和倔強......回不去的故土啊,您已是我烙在血液裡最倔強的印記。

依舊清晰的記得,零八年三月的清晨,陪八十歲的爺爺來到村尾一塊叫下坪的小山上,最後一次凝望那條奔騰了百年的生命之河,凝望那個世世代代生活的小村落,河中冰水消融,岸邊嫩柳漸綠,村裡梨花漸白,青瓦殘垣隨處可見,碌碡磨盤傾斜凌亂。一輛輛大卡車拉滿陳年傢什毅然決然,但拉不走我們永遠的回首和眷戀,曾經的歡笑和淚水,不捨和別離,為的是九甸峽引洮工程國家大局,為的是一泓清水送甘肅中部嚴重缺水地區的家國情懷!故土難離,離開是奉獻,更是擔當......回不去的故土啊,您已是我烙在血液裡最堅強的印記。

沒有刻意的想念,沒有刻意的紀念,她猶如精靈一樣時而在夢中安靜溫暖地流過,時而在血液裡翻滾把我灼傷。故土唐旗啊,您已是我一生烙在血液裡的印記。

2019年9月 夏河

故土唐旗——烙在血液裡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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